看来她是得赶紧寻一个无人之地,好好修炼个几百上千年再出来了。
那修士一边艰难地躲着桑宁的出击,一边高声求饶,“仙女手下留情!在下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有一事相求。”
“神女、神女饶命,在下真的有事相求。”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继续说道。
言辞肯切,不似作伪。
且他从头到尾都只在躲她的招式,并未出手。
桑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收起了灵力。
“我并非什么神女,也帮不了你,你走吧,还有,以后有事相求不要这样鬼鬼祟祟的跟在别人身后。”
“神女教训的是!”
那修士听她此言似乎十分失落,低垂下了头,一动不动地瘫坐在地上。
桑宁抿了一下唇,终究未再说什么。
她也没同他说谎,要是能帮她自然是可以帮一下的,但现在就她这个样子肯定是没法帮他的。
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够帮他。
桑宁转身打算离开,这一回头便恰恰错过了趴在地上的修士眼底流露出的贪婪目光。
见桑宁轻易便信了他的话。
他无声的流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又被掩盖在了黑夜之下。
法阵在桑宁背后聚起,而后无声的向她飞去,眼看马上就要笼罩住她了,修士摒住了呼吸,目光全都凝聚在她身上。
法阵却堪堪停在了她的后背几分之外,无法再前进分毫,修士面色大惊,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桑宁回身的一击给打得飞出去几米以外。
他趴在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大口血沫。
“怎么,你觉得我像是这么傻的人吗,哦不,也不对,我像是这么傻的精怪吗?”
桑宁抱着手臂冷笑了几声。
“你杀了我们水木宗的大师兄,难道还不许我们向你寻仇吗?”
“你大师兄死有余辜不用我多说了吧,至于寻仇,你有这个能力寻吗?”
桑宁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颇为不屑。
那修士又狠狠的怄出了几口心头血,满口森白的牙齿都被染得血红,看起来颇为骇人,他恶狠狠的盯着桑宁,似乎用目光就能将她大卸八块一样
桑宁也懒得同他在这里继续纠缠下去,她今日可是要赶紧离开的。
她眯起眼睛手指尖聚齐一大团紫色的灵力,对着地上的修士就要打过去。
那修士忽然一字一顿地对着桑宁说道:“人杀妖违背天道规则,可妖残害人难道就不违背了吗?大道修行讲究因果报应,你如此歹毒,难道就不怕杀孽太重,被天道所鄙弃,身殒道消了吗?”
“紫幽神女,你如此连翻造杀孽,伤我天界之人,天道必不会在容你如此放肆下去……”
“为了一个被魔气侵染的废人与仙族作对,这便是天道所选中的神吗?如果真是如此,在下不介意替天行道灭了你这有辱神格的神……”
恍然间,有些话重合在了一起,桑宁蹙起了眉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还在负隅顽抗的修士。
半晌。
“看在你也未曾伤到我的份上,这就当是给你的一个教训,今日就不同你一般见识,赶紧滚吧。”
她刚才那一击用了不小的力,并未留情,想必以他现在的状况,也不会再跟着她了,反正以后她也不会再来南城,放过他也没有什么。
这样想着桑宁便施展术法打算离开这里,然而还未等她走远,腹部忽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缠绕在她周身的灵力忽地一散,桑宁就这样犹如一只断线的蝴蝶从半空之中跌落了下来,扑在了地上。
腹部传来熟悉疼痛,她嘲讽似的勾起了唇角。
嘴角一丝浓稠的血丝缓缓的飘落下来,在泥土之上开出了花,极为醒目。
方才还算充裕的灵力如今却空空如也,半分也施展不出来。
没想到,过去几千年了,藤萝一族的人都消亡殆尽了,这锁元斩竟然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锁元斩是居心叵测之人,专门为藤萝一族所研制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她们毫无反抗而取她们的藤元玉清。
六界众生虽说敬畏云境八荒的守护神,但也只是敬畏其为神族,而非敬畏藤萝一族。
他们对藤萝一族,比起敬畏,更多是贪婪与欲望。
藤元玉清,可活死人肉白骨,可一步登仙,比灵丹妙药还要灵丹妙药。
谁会不想要呢?
大约守护神的诞生便是为了守护族人,不被世人的贪欲所毁。
想要得到一样东西,方法岂止千万种。
可惜即便是神族,也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以至于曾经的藤萝一族在六界之中艰难求存,最终却也未存活下来多少。
后来藤萝一族便画地为牢,长居云境八荒,不再出世。
每一任守护神就会在云尽八荒布下结界,即便守护神身陨道消,结界也不破不灭。
然而,便是如此层层密不透风的保护之下,藤萝一族还是消失于天地了。
而藤萝一族死伤最惨烈的一次,是一位走邪道的妖族制作出了锁元斩,而且竟然将目光瞄向了藤萝一族的守护神。
结果锁元斩的制作作方法却无意中泄露出去,被奸人所得,在他们刻意的策划之下,拿走了无数族人的藤元玉清。
待守护神发现之时,已经为时已晚。
后来云境八荒同申山狐族一起,联手毁掉了所有的锁元斩,包括其制作方法,为免后来之人再受其害。
她以为自从藤萝一族那次浩劫之后,锁元斩就已经消失于这天地之间了。
然而直到几千年前有人拿着锁元斩对向了的她。
她才知,人心贪婪,并不是你毁掉所有的方法,就能毁掉他们心中的私欲。
不过当年的锁元斩却并没有用到她的身上,可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用到了她的身上。
时隔这么多年,再次见到这种沾染过太多怨气与族人鲜血的东西,她只觉恶心无比。
“果然是传闻中的紫藤萝一族。”那修士爬了起来,明明五脏六腑都如同被碾压了一般疼痛。,可看到她被他抓住了。
一时之间,连疼痛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