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清言的脸已经憋成了一副猪肝色,却只能颤抖的指着她说不出话。
桑宁勾了勾个头发,添油加醋的继续说道:“而且呀,我同你家帝君认识的时候,你都还不知道还在哪个旮旯里。”
“哦,我倒是忘了,真算起来,那时候你可能都还是一颗鸟蛋呢,失策,失策。”
清言却忽然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又憋屈的表情,他指着桑宁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而后朗声开口,“帝君,清言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虽然他挺想看桑宁笑话的,但一个帝君杵在那,他也没那个胆量留下来看。
不过,桑宁这次总算没有那么不可救药了,好歹能看出他家对她帝君情深似海。
不像从前,眼里心里全是别人,独留他家帝君走过漫漫长夜,却等不到想等的人。
清言飞速离开此地,脸上却不自觉的带上了灿烂的笑容。
他家帝君这次也算是苦尽甘来、得偿所愿了。
桑宁听到清言的话,整个身体就僵在了原地,仿佛已经不受自己的意识所控制。
她知道束玉在她身后,但她却十分心虚,不敢转身去看。
半晌,毫无动静。
桑宁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她脸上带上了一抹恰到好处的讨好之意,飞快地瞟了束玉一眼,而后垂着脑袋嗡声嗡气的说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千沧前脚才走,他后脚就到。
束玉沉默,死寂般的氛围让桑宁有种想要钻进雪地里再不出来的想法。
都怪清言有事无事胡说八道,将她都给成功带偏了。
桑宁假装清了清嗓子,而后故作无事开口,“那个刚才千沧来说凝绯有话同你说,你要不要去见见?”
“本君刚才怎么听见有人说本君同她是青梅竹马,只喜欢她一个人?”
束玉意味深长的问道,语气里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快。
他不动声色的凝视着头越垂越低的桑宁,脸上却浮现出愉悦的笑意。
桑宁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才平静的说道,“你听错了。”
“哦?”
“对呀,你出现幻听了,我难不成还会骗你不成。”
桑宁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开视线面不改色的说道。
“那要不要本君现在将清言叫回来,咱们好好的聊一聊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束玉忽然上前一步,俯身凑到她耳边轻轻的说道。
“……”
“那本君现在就叫他过来。”束玉说着就正准备施法唤清言。
桑宁一挥手拍掉了他的灵术,破罐子破摔的说道:“是我说的,你想怎么样?”
束玉轻轻地啧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在背后毁坏本君清誉,难道还想就这样算了吗?”
“……”
桑宁磨了磨牙齿,她不过就多说了两句,还是同她们霜月宫的鸟说的,怎么就上升到清誉上面去了?
束玉这明摆着就是故意找她茬儿。
“嗯?你说怎么办?”束玉深深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问道。
“你是不是应该向本君赔礼呢?”束玉摸着下巴,一脸纠结的思索。
桑宁哼了一声,恼羞成怒的移开了目光,“我现在穷的很,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赔给你,就算是云境八荒,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她所有家当加起来都比不上他这霜月宫的一角。
“谁说你没有值钱的东西了?”束玉颇为一本正经的问道。
桑宁脑袋划过三条黑线,耐着性子继续接口说道:“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要你看得上,我给得出,我就给你。”
“说话算话?”
“自然。”
“那不如就把你自己赔给我。”
桑宁一整个人愣在当场,她难以置信的看了束玉一眼,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出来的话。
她仔细的盯着束玉上下瞅了一遍,可以十分确定束玉还是束玉,并不是什么其他人所扮作。
束玉不会是在阳芜山上沾染了什么东西,影响了脑子吧。
竟然可以冒出来这种话。
束玉说完见桑宁瞪大眼睛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他忽然不高不低的咳了一声,似乎想要提醒她。
桑宁终于慢慢反应过来,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试探的问道:“往生之术里,你是谁?”
“谢琢。”
“咱们第一次见面在哪?”
“人间花灯节。”
“怎么?这是在怀疑我是真是假?”束玉颇为无奈的按了按额角。
桑宁方才提起的心现在慢慢放了回去,她看着他忍不住轻斥了一声,“你没事干嘛说这么奇奇怪怪的话。”
“你是说,本君说要你这种话?”束玉盯着她无辜的问道。
“……”
桑宁一口气卡在喉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怎么越说越虎狼之词?
桑宁一个愣神之间,就看到束玉越凑越近的面容,肤白如玉、眉目昳丽,瞬间让天地失色。
她仿佛陷入了一片虚空的天地,而天地之间只有束玉,那双凤眸里清澈得可以窥见她眼里的惊艳。
桑宁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她伸手按住了他还想继续靠近的身躯,结结巴巴的问道:“束玉,你,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束玉挑了挑眉,忽然起身站直,他的目光看向她身后那片苍翠欲滴的落羽木,明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桑宁却硬是能看出万千丝绪。
她盯着他不自觉翘起的嘴角,突然肯定的说道:“束玉,你喜欢我。”
束玉扬了扬眉,低头凑近她耳边轻声呢喃,“你不是早知道吗?”
“嗯?”桑宁无辜的眨了眨眼。
束玉轻哼了一声,颇有几分戏谑的说道:“你方才说,本君只喜欢你一人。”
桑宁嘴角的笑忽然裂开,她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束玉,我也只喜欢你一人。”
本来还风轻云淡的束玉,在听到她这句话,眼底却忽然涌上了情绪,他抿了抿唇,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低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桑宁只喜欢束玉!”她双手做喇叭状,朝着他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