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佛法东传神州最早起于齐天子统一九州之后。
正式接触是在齐文帝时期。
当时百家治国,齐二世以儒术仁治天下,让法家完善律法,请农家指导农耕,请道家祭天礼神……
又遣纵横家为使臣,离神州国境, 出使外邦探访大千世界。
其中一队使臣,由河西出昆仑山,造访西域三十六国,绘制《昆仑虚至西域三十六国图》。
在西域车师国遇到西方孔雀国释教弟子。
那些佛子束发披袈裟,形容俊美,仪态风雅。
齐国使臣一行好奇西方释教之学问, 就请车师国一位大臣做翻译。
那大臣名叫鸠摩云叶,曾赴神州拜师修诸子学,通神州语言文字, 后又出使孔雀国,学会西方梵语梵文,在东西两大国皆为人知。
他身负东方学和西方学,发现两地学说有诸多相近之处,认为这是‘大道趋同’。
后来他选择西方一门佛法作为主修。
此佛法与庄子的道学思想相近,他将其译为《般若学》,翻译出最早的《般若心经》。
后又译出《大般若经》、《放光般若》、《摩诃般若》、《光明般若》、《放光般若》、《道行般若》等众多般若学经。
他给齐国使臣做翻译期间,是第一次听闻般若奥秘。
使臣走后,他再赴西方孔雀国,拜师寻找那种大智慧般若。
终于在天命之年,照见‘五蕴皆空’,虽未证菩萨果,但得般若师位,可比东方大儒。
十年后,鸠摩云叶领弟子归国, 翻译众多般若学,带着翻译之书赴东方, 开启一甲子的‘东西学术争鸣’。
那时百家学士对于他带来的‘般若学’抱有很大兴趣。
随着论学展开, 逐渐有东方学士接受‘般若学’,且能领悟其中的‘般若真谛’,通达‘空性境地’。
这让随行传法的孔雀国般若师大为惊叹,盛赞‘东方之人佛性深厚,乃天生般若者,我法当传神州!’
鸠摩云叶他们在长安城一住十八年。
期间到过神州各地弘扬‘般若学’,曾在江南各地度化世人,收得许多有慧根的弟子。
这些弟子为后世‘儒释道’三教鼎力筑造根基。
其有一位法号‘见空’的弟子,能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深受鸠摩禅师喜爱,留在身边倾授大小般若。
鸠摩圆寂后,见空法师告别长安,携带众弟子回到故乡金华。
在城外修建一座古刹,名曰【妙兰寺】,因所传乃‘般若学’,又叫【般若院】。
后来楚国灭齐,屠杀般若学师, 古刹僧人怕染血光之灾, 几度更换寺名, 现在称为【兰若寺】。
……
“兰若寺?”
书房。
慧静讲完‘般若由来’,刘彦复念寺名,想起《聊斋·小倩》一篇目。
他问佛家:“如今那千年古刹可还有般若僧?”
慧静道:“我师父说,兰若寺还有僧人住庙,只是都不修‘般若经’了,只念金刚经,修大乘佛法。根脉早已断绝。”
刘彦收起思量,顾窗台见天色已晚,提议道:“今日就先作个楔子,明后开始你我养经修学。”
“佛家念《般若心经》,我亦能得般若明光普照。”
“善。”
慧静浅笑佛礼起身,思想一事问:“方才,从公子折扇飞出那点‘明光’是何物?”
“贫尼看它似乎精灵,但感应不到阴气。”
刘彦拿起折扇,展开不见豆娘,便知飞出去了,合扇道:“佛家慧目通明,那点‘明光’非寻常精灵,乃是身神小人,唤作‘豆娘’。”
“我三日前收她入府,暂住在这把折扇内。”
慧静解了疑惑,她看一眼折扇说:“那‘豆娘’能得公子荫庇,定然有其灵秀。道家身神奥妙贫尼也曾听闻,不知她是何神?”
“豆娘乃心神掉落,因此天生聪秀……”
说话刘彦推门相送佛家。
见正房屋内一家人齐聚,香火腾腾,平儿桃花左右烧纸钱,老夫人邻礼上香,显然在行家祭,其中必有缘故。
阿九感应书房门开,笑颜出迎把‘杨万山报喜’说与公子。
慧静旁听都有三分惊讶,而刘彦闻此却心无大起伏。
皆因他善养君心,保持心神气满,喜悦传神也不能再添心气,所以能够‘不动心’。
他追问:“万山还说什么?”
阿九回想道:“除了报喜,没说别的事。公子是问那封‘书信’?我想陆大人应该已得信,可能尚未拆开看。”
刘彦点头不多谈,步入正房与母亲、玉娘姐叙话。
慧静随其身后,说几句道喜的话便告辞。
在回寺路上,她撞见南城徘徊的杨万山。
见其一脸烦闷,问他‘公子何故在此’。
万山刚才在后衙与姐姐拌嘴,本欲寻华明渊饮酒,但明渊不在临安家中,晌午回了西子城。
他无处可去便在南城街巷独步,正想着再去刘府,巧见慧静出巷。
听她询问,万山提袖叹气欲言又咽了回去,只说‘在家与人置气’,后问起‘世才兄’。
慧静也不多问别人家事,笑道:“刘府正在行家祭,公子此时可去寻君子一解烦闷。”
“正有此意。”
说着,杨万山拱手一礼,便大步流星入槐花巷。
进到刘府,他被一家人热情相迎,不仅解了身寒,也消了气闷。
刘彦吩咐阿九端来两碗桂花汤圆,与万山在书房温酒、吃汤圆叙话。
万山说:“此来君家,我才似归家。”
刘彦听出话里有怨,放下汤勺问:“何出此言?”
“世才有所不知。”
杨万山不把他当外人,将‘自己与二姐在后衙争吵的话’全数说给他听。
其争吵之根源,在他刘世才。
最让万山不悦的是,家姐竟耻笑他去刘府报喜,说他是‘小黄门之心’。
此比喻很是羞人,等同骂人是宫中太监。
当时杨万山气上心头,甩袖出家门。
他恼的不是被骂‘小黄门’,而是恼家姐贬低自己与刘彦之间情义。
听完讲述,刘彦心感不妙,思虑问:“当时陆兄可在?”
“不在。”万山平复心气道:“兄长那时在前堂与几位官家议事。”
“也不姐姐这是何故!莫非女子怀孕都如此?”
刘彦请他边吃边聊,试问道:“我那封书信,陆兄可收到?”
“书信?”
万山闻之疑惑,说:“我俩酉时回衙,没听说有书信送来。世才何话要用书信相告?”
刘彦缄言琢磨,不答其问,步出书房叫来阿九,问她:“你把信交给沈心远时,是如何叮嘱的?”
阿九回禀说:“奴婢告诉沈心远,此信要当面转交陆大人。可是他没送此信?”
“娘子少说了一句话。”
刘彦分顾一眼万山,说:“我当时与你叮嘱,不要交给丫鬟环儿,意在同时叫你转告心远……”
“以心远办事来看,他不会拖着不送。”
“可能书信已经落到了陆夫人手中,所以才与万山起争执!”
“你去叫平儿跑趟县衙,把心远请过来,我当面一问。”
阿九才知自己把事办错,错解公子话中意思,但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领命去办差,跟着平儿同去县衙。
书房杨万山经不住好奇,询问起‘那封书信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