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空血云涌动,翻滚不休,忽有一滴鲜血下落,闪耀赤芒,灿烂夺目,这滴鲜血飘于空中,静止不动,下一刻,蓦然炸开,竟成一道血幕!
倾而,血幕聚合,一具身躯现于空中,身高三丈,上身赤露,下覆漆黑裙甲,血目含煞,其有四臂,各持一把丈许长刀。
“修罗!!”田虎与陈隐惊呼出声。
“吾名司狱,掌管此间,你二人违戒,自当斩之。”那修罗声出人言,语气淡漠之极。
田虎脸色大变,出口问道:“不知违了何戒,要大人亲自动手。”
“演武场中,只有争斗,你二人拒不为战,当是怯懦之罪。”司狱修罗轻轻舞动四把长刀,身躯也自空中缓缓落下。
陈隐急声高喊:“我等这就开战,这就开打。”他言罢即晃动法器,就要冲向田虎,但是,一股重力压在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大人,实是不知此间规矩,我”田虎也欲立刻开战,但随之而来的威压竟让他口不能言。
“即已违戒,便是死罪。”震耳之声响彻演武场。
下一刻,血色盛开,刀光纵横,那修罗以势压人,调动灵器之威,直接困了二人身躯,不过须臾时间,便斩了两人。
他身躯随之而去,化为血幕消散一空,那两人的身躯亦是沉入地下不见。
另一处战场,王奇与一位魔门散修也战的激烈。
此人炼就了一门阴魔神光,倒有几分本事,此光可御法,可侵神,可熔金消铁,而且迅揵无比,他那剑光也斩之不进,就连幻魔身法都要慢上一筹。
但这阴魔神光也仅能保他的性命罢了,再者王奇也不想太快杀人,否则的话只需变化魔身,发两招震空之剑,便叫他无处可逃。
他一边对战,一边观察四周,有些多发出去的剑气,直接斩在演武场外墙之上,如击中金石,虽有火花四射,却不能伤其分毫,他甚至用了赤霞杀剑,当时红光如幕,贴着那阴魔神光的尾部斩过,把对方吓的冷汗直冒,而后击中外墙,仍不能给这个灵器留个伤痕。
王奇心中暗叹,看来现在以自己的实力,确不能毁掉这件灵器,测试已过,他也没以思再陪那人玩耍,直接变化幻魔真身,亮出了大红炎剑!
那人看到这般变化,心中一惊,神光晃动,便到了离王奇最远的距离,他刚刚停下,还没喘口气来,就感觉面前虚空震动,似有一张大网向自己飞来,后有外墙,前有虚空之网,他只能再驭神光,向右方飞去,但是,神光刚起,又自停下,因为在右方亦有一片虚空之网。
这演武场并不大,仅有里许方圆,这一招大威震空可小可大,小可于方圆数十米,大可至百米左右,王奇连发三剑,尽覆虚空,把那人堵在中央,他眼中红光闪烁,运起幻魔身法,瞬间就到了那人面前,一剑斩落。
那人被三式震空剑式包围,肉身颤动,法力不稳,连阴魔神光都出不了身,他呆立当场,面现绝望之色,眼看那丈许火剑落下,终发出一声悲嚎。
大剑斩下,王奇运起南明离火,加持于上,这次他要杀人毁尸,看这修罗场如何与他抢人!
无相灵剑之上满覆真火,自上而下,直接将那人一分为二,他法力涌出,火焰绽放。
忽然间,演武场上空血色涌动,一股威压凭空而生,降临场中,其重如山,其威如神,王奇身躯微动,忙以剑拄地,似是不堪重负,但仍昂首而立,神色不变。
与此同时,另有一股血色烟云直向那已被点燃的人而去,刹那之间,已与火焰撞在了一起,只见得焰光大盛,直冲三丈余高,血云被燃烧一空,连那具尸体都烧成了灰,不留一点残渣。
“好胆!”一声厉喝仿如雷霆。
王奇循声而望,只见上空鲜血聚集,自其中走出一位凶神恶煞的修罗来,他眉头皱起,没想到这位器灵竟然已到了神丹境界,虽然这境界是灵器赋予,但毕竟有了自身界域。
比上不足,比下嘛,倒也能强过大多炼气士,王奇微动身躯,这种威压比起他以前所遇的神丹界域,差之远矣,但他并没有破界而出,只是顶着那绝大压力,平静说道:“不知器灵现身于此,有何要事?”
司狱修罗心中大痛,刚才他欲扑了那火焰,用了自己的一缕神念,却不料那火焰甚是厉害,连他的血神真功都阻止不得,竟然焚之一空,连神念亦被烧去,像他这种器灵,神念稀少,用去一个便少一个,不像人类修士,可以养蕴出新的神念。
心痛的同时,也微有惊意,这是什么火,如此厉害,竟能无视他的神威界域!
他一共才五缕神念,何其宝贵,没想到今日毁了一念,血目瞪着秦争,若非戒律所在,早就动斩了此人,听得那人问话,只是冷哼一声,也不回答,直接转身消失不见。
压力尽去,王奇抖了抖身躯,轻笑一声,此次也算探了个底,这器灵的界域何其薄弱,压一压普通修士还行,若他刚才随便起一种外相,便能破了这界域。
外界之中。
修罗场下的血泉涌动更加激烈。
苏念看向柳千真,问道:“柳师妹,现在如何了。”
“还差得少许。”柳千真手持法盘,微微摇头。
“苏师妹,你那位炼体修士真是厉害,竟能撑到最后,此人血气充足,魂灵强大,便在修罗器灵的威压之下,亦能站直身躯,冷静如常,若是斩了此人,必可钓得溟龟。”潘霜一直关注着修罗场,她心中也有震惊,此前想着此人厉害,但完全没想到竟能在器灵面前泰然处之。
苏念微皱眉头,若是她们这些随从全死绝了,也是不美,本想着留着一二人,也好回去有个交待,但如今这情况她沉吟片刻,目中冷然,对潘霜说道:“便依你所言吧。”
潘霜哈哈一笑:“如此甚好,姐妹们,分出一道神念,与我同定律令吧。”
飞舟之上,苏九双手紧握,紧锁眉头,她心中悲意大起,想着秦争一路行来,不仅对她多有关护,就是对圣女的命令也全部服从,没想到仍被舍弃,甚至血祭忽然间道心震动,浑身法力乱窜,几乎要控制不住,过得许久,才平静下来,她背靠船壁慢慢滑坐于地,双手抱膝,无声落泪。
其他几位侍女见状只是微微摇头,又有轻笑者,或有冷目者!
修罗场中。
王奇坐在休息房间,正在闭目养神,如今已到第六轮,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最多剩下三两个,也不知上方的那几位圣女有什么阴谋,但从刚才修罗抢人来看,这尸体对她们也有大用。
想当初南炎羽州,离火道域,那羽族行事,以血肉祭祀先祖,难道这里也有元神道君级数的人物不成?!想到这里,他再也安坐不住,站起身来,渡步思量。
刚走了几步,忽感有异,转身一看,那腥红之门已现于房中,又有战事!!
演武场中,空无一人。
王奇独自在诺大的演武场中渡步,这次竟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进来之后,可随意走到,他本想把阵法布下,占个先机,但转念一想,若是因此触了律令,让那器灵有了戒口,插手争斗,反而不美,他虽然不怕,但也不愿多生事端,此行进来的那些魔门修士,还真没有能让他小心对待的。
忽然间,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此战,你的对手是我,修罗:司狱。”
王奇快速转身,他竟然没提前察觉此人的到来,眼见那器灵从天而降,他微有疑问,说道:“此行进来的人,难道全死完了吗?”
司狱修罗面凶神恶,嘲笑道:“怎会全死,不是还有你吗?”
王奇暗暗点头,看来果然如他所想,此行的所有人,当是为了血祭某种东西,他端正身形,拱手一礼,说道:“听闻修罗一族,不仅勇猛好战,无惧生死,而且最守戒律令法,我进来之时,持此灵器之人,曾亲口对我等说过,一轮争战之后,手牌多者为胜,如今只有在下一人,不知为何还不宣胜。”
司狱修罗面目更恶,他紧锁眉头,似在思虑什么,但随即笑道:“你这人类,莫要骗我,持主曾与四位女子同下戒律,此行进来比斗之人,可出前三,哪有什么一轮决胜之说。”
“哦,既然可出前三,那为何现在仅我一人。”王奇问道。
修罗闻言更有嫌意,不屑道:“那二人懦弱怯战,已被我斩杀。”
王奇呵呵一笑,突然冷声问道:“既然如此,我当为第一,此行胜者,但不知你这器灵,何以下场战我,难道戒律所言,都是废话吗!”
那修罗脸上涌起血色,微起怒意,他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身为器灵,自有持守之律,他无法说谎,更不会骗人,此行一切,都是掌器之人指使,他有苦难言,沉默片刻才道:“你们人类女子善变,当律令如儿戏,说改就改,我这器灵也唯有遵行新法,只怪你时运不济,命有此劫。”
王奇听得连连摇头,叹息道:“可怜你这修罗,遇人不淑,甘当鹰犬,出尔反尔,真是丢尽了修罗一族神勇信誉之英名。”
那修罗闻言愣愣出神,他这一族有何种神勇,又有何种信誉,他是完全不知,自从有了灵智,觉醒了血脉传承,除了那近战技艺,便只知戒律二字,其它一概不知。
突然天上风云乱动,一道神音震震:“修罗司狱,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原来潘霜一直关注着内里情况,见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她们几个编排得一无是处,气得她面红耳赤,恨不得亲自下场,一剑斩了那人。
王奇哈哈大笑:“你看,图穷匕现,我为她们征战杀伐,到头来却落得个血祭的下场,真是鸟尽弓藏,免死狗烹,为人之极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