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霂被岩冷冰冰的眼神瞧得心里发毛,见他好一会儿也没开口说点什么,便没再理会,转身向石堡奔去。
拜托,她对别人的家庭伦理剧可没那么感兴趣,长得再像又如何,还真能是她亲兄长不成?
是,也不太行,坚冰非一日可融,失落在缺席岁月中的情感,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弥补。
她就是如此的冷漠、自私,神明的爱才能够做到无私、平等地分给众生,至于她的爱呢,大概只有一点点,做不到分给很多人。
梦境来得怪异,盛霂按照话本子中见过的桥段做了些尝试,譬如顺应梦境的走向、或是做些出格的事情,连从山顶往下跳这种事都尝试了不下十次,无一例外的,再次睁开眼时,她依旧站在了先前蹦下去的位置上,分毫不差,甚至连地上沙子的分布都一模一样。
现在想要出去,只能寄希望于梦境外的自己快快醒来。
在那之前,她得先保住自己在梦境世界中的小窝,睡觉对她来说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哇。
至于出去后要做什么,盛霂也想了一些,她想委托桃李老人帮忙寻找柳兰筠与楚轻尘的踪迹。
不可否认,塔主这人有话直说,能处,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好人,不谈回报的事情,她也会想帮他免去生机流逝之苦。
恰巧,系统商城内有个东西,盛霂自己用不了,照桃李老人的情况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
那东西她以前就有多加留意,所以记得比较清楚,它被唤作“桃李之心”,价值三十万能量点,来自一处名为桃源的神秘之地。
宝物本身并不具备提供生机的能力,实际上,它是一个很特殊的能量转换装置。
夫春树桃李,夏得阴其下,秋得食其实,桃李老人一生育人无数,得享荫蔽与硕果之人若眼见恩师受得大苦而无所作为,是为一种不公。
盛霂是这样想的,人族传承的延续,不能只是一个人的苦痛,这同样不公平,但她不是桃李,无法私自替他做出决定。
就像她不是柳兰筠与楚轻尘本身,她也无法径自做下决定,直接替他们把伤害过两人的所有人都送去见诸天之主。
在规则之下,有一些因果是需要自行了断的。她暂时放过了楚王府诸人与幕后之人,可不意味着她好心。
一步到位不行,让人不好过的小手段却是有一些。
关于桃李之心的具体事宜,还得等醒来后再行与桃李老人商量,能量点的事倒是不用担心,系统内还剩下三十五万,换完后也有余裕。
换完就马上关闭系统,想来问题是不大的。
只是这样一来,对边筝的亏欠愈发大了,盛霂不由得郁闷地掰起了手指头。
“救命与养育之恩,哎!”
她要是走了,三根骨头留给桐花婆婆、布衣爷爷和凤娘,至于坏脾气的凤茵,她不喜欢是一回事,该还的还是得还。
便宜爹那儿,得给两根,又该给边筝几根呢?
两根肯定是不够的,四根还是六根?或许五根也行,刚好凑个对,歉疚与愧意不停地敲打着盛霂的心,现在的她,除了自己本身,是一无所有呀。
石堡内部很是空旷,通往各处的斜梯飞在石壁上,一个个规格各异的石室像是积木一般层层往上堆叠,底层光线差、空气流通不佳,又阴沉潮湿,住的多是些老弱病残。
稍微上边一点的地方,归了一些没有家人照看的孩子们,大多都是些父母在山岩间出了意外的孤儿,由族中派人统一照看。等到了六岁测灵之时,有点资质的都会被带到中层,跟着族中的战士们开始修习。
至于资质不太行的、或者干脆就是普通人的那些孩子,祝山部也会抚养他们直到成年。
另说石堡最上层,住着的除了族长、长老们外,就是那些有着特殊手艺的修者了。
祝山部一带接壤妖域,人族传承稀薄,丹符器阵四道产物在这边很是稀有,妖域中不乏稀罕那些子奇异玩意的妖兽,尤其是人修捣鼓的各种伤药丹丸,在妖市中大受欢迎,交易的时候往往很是舍得,祝山部就是从妖修手中交换得来各种诸如灵植、兽血之类的修炼资源。
岩一家的住所原本是个五室二厅的石室,自族长不见踪迹后没多久,烟便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那个明亮开阔的居所,搬到了一个仅有三个小隔间的石室中,这小石室就在她亲手搭建的药园下边、隔壁一点的地方。
作为族中的药师,烟理应有着一块属于自己的药田,药田的土是丈夫从前在妖市中用一些丹药换来的灵土,被她置放在了一个顶上开了个大洞的石室内。
药园,同样是烟制药炼丹的地方。
等盛霂踩着石梯回到顶部,发现危机已经被解决得差不多了,自家小窝安然无恙令她长舒了一口气。
见烟站在石梯边,盛霂便跑上前去牵住了她的手,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直接脆生生道:“母亲,发生了何事?”
烟瞧着次子灰扑扑的小脸,唇角的笑意分明,最近井的变化让她很是欣喜,也让她放心了一些。
“无事,井。”她俯身摸了摸次子的发顶,和颜悦色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的兄长呢?”
盛霂乖乖站那任由烟揉搓脑袋,不安的情绪被浅淡的药香味冲淡了许多,想着烟或许是担心一夜未归的长子,她正欲开口作答,二人身后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走在前面的是一言不发的岩,等盛霂走了后,他又盯着地上的笔划看了好一会儿,待回过神来,方才取了盛霂落在地上的血色长弓与箭囊,又捡了捆成一簇的隼羽,才带着猎物们进了石堡。
族长不在,族中相应事务移交到了大长老手中,其中就包括核验与登记战士们带回来的猎物,并做主将猎物分配给族中众人。
大长老见了岩,脸色肉眼可见变得不好起来,被打碎了十颗牙的青鹿是他的孙子,虽然动手的是井,但傻子就是傻子,不同于小辈们,他身份地位摆在这儿,还能跟个小傻子计较不成。
这笔账,被他记在了柔弱的烟与性子温吞的岩身上。
自族长消失后,他们就从烟身上捞了不少的油水——在丹药的交易一事上,因着岩不能跟着去妖市的缘故,可是克扣了不少本该属于烟的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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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奖竞猜了,阿霂和岩到底是不是兄妹关系。
编剧:咳咳,我简单汪两句,某些小朋友呐,学好算术还是很有必要的,学不会,也得学哇!
看完了剧本的岩:我有一万句骂人的话想说……
阿霂:不,你不想说,我觉得还是泥头车有请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