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瞬间清醒,一举反手抬起,径直遏制在鼠后的喉间,死死顶着眼前这个蛇蝎毒妇,恨不得就此拧断她的脖子。
可是老五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论两者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眼下竟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进入此地,甚至都不知道他在这呆了多久,是敌是友,又或是鼠后的骈头?
老五将鼠后挟持挡在自己身前,眼神犀利,语气冰冷朝前方问道「你是何人?」
玄木从黑暗中走出,自顾拍了拍手,只是当他看见鼠后妙曼傲人的酮体后,一时也不免有几分感慨。
「我妖界北山经虽是穷山恶水之地,可世人不知,我北山经的穷山也有不少奇峰峻岭,恶水就更加是波涛汹涌了,今日看来,山水之势,汇聚此地,可谓是得天独厚,实属大开眼界。」
老五皱着眉头,不知此人莫名其妙说了一大堆是何意。
「小伙子,还记得你去东南边采摘黄棘树的时候掉下悬崖,最后醒来安然无恙是谁救了你?先前若不是我阻扰一时半刻,你觉得你还能站着和我说话?」玄木双手环胸,语气和善说道。
老五闻言,眼珠转了转,很快想通其中关键,眼前人深不可测,自己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散发的任何气息,难不成是某位隐藏在此的大妖前辈?
老五从后一脚踹开鼠后,没有任何犹豫,俯身抱拳朝玄木朗声说道「承蒙前辈厚爱,小子感激不尽,先前若有冒犯,还望前辈莫要和小子计较。」
鼠后吃痛翻滚落地,目光凄凄,事到如今她已经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这就是早前老五和自己说过遇见的大妖么,刚才差一点机会就可以杀死老五,可偏偏就差那一寸,自己浑身动弹不得。
鼠后看着玄木的眼神,如同在凝视深不见底的深渊,让她莫名颤抖。
玄木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伫立在原地,时而看向老五,时而默不作声。
老五见状,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这人来此究竟有何目的,眼下身在鼠后石洞内,要是再不行动怕是等族人赶来自己可就遭殃了,就算把鼠后解决,怕是自己也很难逃离此地,尤其是先前引起的动静,已然过了好一会功夫。
再次等了一会,老五心急如焚,看眼前人的模样他似乎在斟酌什么,可老五也不敢妄自揣测。忽而他眼光一撇,看见地上还在挣扎的鼠后,又看了看眼前的老者,目光一凝,已是了然。
老五打破沉闷,率先说道「前辈藏身在此,想必也都知晓我和这毒妇的恩怨,今日我就是来此替我父亲和哥哥们报仇,这毒妇害的我家破人亡,更是玩弄我飞鼠一族鼓掌之中,断然是不能放过她的。不过这毒妇的床榻功夫倒是颇为了得,可是百转回肠的白虎级别,相信前辈也能看见她的含香傲立,非比寻常。前辈若是想和她翻云一场,小子知道有一处绝佳圣地,保证前辈可以酣畅淋漓,尽兴而去。」
玄木正在思考要不要将其带回神诀殿,却是冷不防听见老五对自己谄媚讨好的献殷情,其中话语更是让他无言以对。
看着玄木微微拧巴的面容,老五心中大惊,深怕自己说错话,看着眼前人的佝偻苍老姿态,老五赶紧挽回说道「前辈若是担心自己身子骨,小子屋内还藏有一些十全大补丸,服用此丸,可以重振旗鼓,威风八面,雄风拂槛。」
玄木气笑,随之身影一闪,兀然消失原地,再次出现已经在老五身边。
「你这小子真是滑头的很,老夫活了数万年,还头一次被人这么调侃,听着好像还挺新鲜的。」玄木一手搭在老五肩头上,呵呵笑道。
老五大汗淋淋,一动不敢动,就连呼吸都在渐渐消停。
底下鼠后在听见先前老五所言,还以为自己有活命的机会,当下试着鼓起勇
气凄凄楚楚朝玄木所在的位置匍匐爬来。
玄木眼光一冷,也不见他出手,鼠后口吐鲜血,顷刻间倒飞而出,直至撞在石墙上昏死了过去。
「有时候看美人着装,若隐若现,让人想要一窥其中奥妙,同样也是别有一番韵味。眼下这一眼洞穿看久了,反而兴致阑珊,男人啊,生来如此,事前火急火燎,事后索然无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玄木唏嘘叹道。
老五僵硬站在前方,不敢搭话,只得尴尬笑了两声,强装自若。
他虽不知此人的修为深浅,可凭借他多年的察颜观色,自是知晓这人的与众不同,尤其是他自称活了数万年,而先前连手都没出,鼠后就直接吐血飞了出去,可见实力。
「小子,这次路过天池山也是老夫兴致至此,闲逛一游,恰好看你根骨心性不错,倒是很对老夫的胃口,不知你有没有意向随老夫一道修行?」玄木和蔼问道。
老五脑中晴天霹雳,从未想象有今天的造化,来不及多想,下一秒他就已经壮着胆量转过身,扑通径直跪了下去。
「承蒙前辈厚爱,小子当然愿意,莫说能跟着前辈修行,就算给前辈端茶倒水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老五激动说道。
玄木看着老五的识趣,脸色不变,淡淡说道「这几日我看你心思缜密,出手更是果决无情,尤其是你懂得隐忍,放在外头一般人可是很难做到,何况你这忍辱负重多年,可见心性的确有几分难得。虽然你们飞鼠一族生来弱小,可大道万千,修行最重要是修心,打磨心性,心如磐石,坚不可摧,一样可以登顶大道之途。之前你被鼠后蛊惑心智,也不怨你想入非非,但是要吃一堑长一智,同样的错误不可再犯第二次,至于你其它的恶劣毛病,好比溜须拍马以后倒是可以改改,毕竟这一点放在底层是基本功,但到了上层面,就需把握分寸,同时也要立威站稳自己的脚跟,不要让人觉得自己好欺负。」
老五一怔,倒是没想到眼前人一上来就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近乎肺腑之言,印象里,自从母亲去世后,只有父亲偶尔会苦口婆心和自己叨唠几句,就连身边几位亲生哥哥都不愿警示自己,很多时候,都是他自己一路摸爬滚打,看尽人情冷暖才感悟出来。
老五轻轻应了一声,这一刻,他没有在花言巧语,而是将玄木所言一字不漏记在心底。
一阵吵闹声在洞外传来,等到外头的鼠族冲进屋内,发现他们的鼠后正赤身***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所有人面露凶光,死死看着老五,缓缓朝他逼近,至于老五身边的那个糟老头子,众人压根就没把他放眼里。
玄木不愿久留耽搁在此,只见他抬手轻轻一挥,一道黄光瞬间荡开,围拢而来的鼠族一个照面皆被掀翻了出去。
「老夫玄木,乃是当今神诀殿位居大长老一职,今替殿主代师收徒,特此谕令,收飞鼠一族」说到这里,玄木哑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老五叫什么名字。
老五见玄木目光看向自己,当即反应过来,苦笑说道「幼时父亲给我取名为玄策,只是他去世的早,没了父亲的庇佑这名字也就很少被人提及,大家都习惯喊我老五。」
玄木点了点头,脸上多出几分笑意,道「这巧了,老夫名字也带个玄字。」
「玄策,飞鼠一族,今日便正是拜入我神诀殿门下,我从不收徒,这次是替殿主酒吞老祖收的,你带上这块信物,直接去往神诀殿,殿中自会有人引荐你入内。」玄木交代完一声后,身影凭空消失在了山洞之中。
一块令牌从半空徐徐降落,老五高高跃起,紧紧抓握在掌心,兀的一阵气血翻滚,想不到自己居然有如此天大机遇,雪山一行,竟是入得神诀殿大长老的法眼,以至于到现在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实在是
匪夷所思。
修道一途,本就是夺造化之属,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老五看着底下胆战心惊的族人,他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们的样子不就是以前自己的模样么?
飞鼠一族,天池山里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人人随意可欺,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在让飞鼠一族走向没落的方向。
老五从怀中掏出一颗金黄色的果实,大喊道「可还记得鼠后当时允下的诺言?」
飞鼠族人痴痴望去,正是长在万丈悬崖,千刃断壁上的黄棘树之果,没有人敢发出一声否定,不仅是因为老五摘回了果实,更是因为先前那人说出口的三个字。
「神诀殿」
作为妖界顶尖的三大门派,飞鼠一族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亲眼目睹这等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甚至他们的大长老还要将老五收入门下,更是拜在神诀殿殿主酒吞老祖座下,可谓是天大殊荣。
很快,洞内爆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响声,人人振臂高呼,兴奋雀跃。
「鼠王。」
「鼠王。」
老五嘴角翘起,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是等到了这一天。
玄策身影一晃,这一次更是充满血腥和残忍,手起爪落,直接削断了鼠后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