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舍和京畿陈家的弟子落荒而逃,武林两座剑术高山瞬间瘫倒。
夕惕的掌门看到此,别人倒下就是自己崛起的机会,她请各位武林同道先回夕惕,坐下来好好商量重选武林盟主事宜。
少年和王聪等人跟众人回到夕惕,来到后堂,照旧饮酒作乐。
养剑堂的武林豪杰们都吵疯了,莫衷一是,三禾和夕惕争锋相对,谁都想当盟主。
小师妹见不得吵闹,到后堂来打听救师父的过程。
少年三人向她道来,比黑衣人更可怕的斗笠男重现江湖,目标很明确,就是贞利剑。
少年没有把斗笠男是他师父派来的事告诉她。小师妹担心师父更担心夕惕,武林盟主空缺,江湖将会越来越乱。
王聪看着呆萌的小师妹,说:“害怕就和我们去游历江湖吧。”
小师妹更怕,说这辈子觉不会离开太行山。
少年告诉她,夕惕想在这次江湖动乱中崛起,一定会树敌更多,有不少硬仗要打,本来就不服气的归藏和剑舍更是虎视眈眈,夕惕真成了众矢之的。
钟瑜玟说:“没错,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夕惕要登上天下第一剑派的位置,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小师妹听了脸刷白,现在死的人还不够多吗?她不想夕惕再有人死了,说:“不要这天下第一剑派的名字行不行。”
少年说:“夕惕忍气吞声这么多年,要不争这天下第一剑派的位置,门派里的弟子不会有人同意的,小师妹你还没下过山和其他的门派打过交道,不能理解你的师姐们从前受到的屈辱。”
“所以师父在养剑堂争武林盟主的位置。”她小声说。
钟瑜玟说:“武林即将大变,夕惕要想保住自己只能去争取地位,不然还是逃不了被欺压的命途,你师父争盟主的位置不是为了号令武林,而是为了你们这些姑娘不受江湖上的禽兽欺负。”钟瑜玟说到“禽兽”二字时朝少年看一眼。
少年说:“我跟他们不同啊,我不是江湖中人。”
养剑堂里的人声音越来越大,少年笑称:“听,江湖的罪过就是在于人太多。”
吵闹的声音吓得小师妹肩膀一颤一颤的。
王聪说:“你比我还害怕?你还是习武之人呢。”
小师妹说:“我武功低微,师父没怎么教我,我从小都是在养剑堂打杂。”
少年说:“以夕惕以前的剑术,她也教不了什么给你。”
小师妹突然跪地说:“求少侠把六壬神剑传授给我,我誓要保护师父和师姐们。”
少年说:“我最讨厌开口闭口誓死守卫什么什么的人,京畿的陈观就是你这样,结果还不是卖了整个武林。”
王聪说:“公子,你就教她吧,她没有武功,在夕惕这是非之地,活不久的。”
少年喝口酒说:“其实活多久又干我什么事呢?我不是活菩萨,有拯救苍生的抱负。”
钟瑜玟也替她求情,说:“人家梦中情人王公子都开口求你,你还有什么推辞的,教那么多人也是教了,再教一个又如何呢,要是敬一在这,他一定会把所学传给这个小妹妹。”
少年想到师兄的为人处世,他若在此,想必要去争个武林盟主,着手整顿武林,还江湖一个太平。
少年说:“好,就再教你一个,以后我不随便教人武功了,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觉得你要是不会武功像她们两个还挺好的,不用卷入江湖纷争。”
王聪说:“可小师妹遇不到公子这样的高手,她师傅师姐都是泥菩萨过河。”
小师妹听到要公子答应教她剑术,磕头道谢。王聪扶她起来,说:“不要客气,在夕惕几个月,我们就是你姐姐,跟我家公子不用客气。”
少年瞪着王聪说:“我可不是她姐姐。”
她师姐在养剑堂和三禾剑派的要打起来了,仪琳打败至临后在江湖上赫然出名,跃升高手行列。三禾气势被压下去,想要和夕惕比个高低。
归藏的掌门伸出唯一的一只手,说:“江湖好不容易太平几日,没必要搞得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断手断脚,快把剑收了,不要觉得自己能打,后堂那位少年最能打,人家也不是见人就打。”
归藏的掌门继续说:“现在武林最大的敌人是抢走太行山三派剑谱的人,要是能有人带领大家团结抗敌最好,但大伙谁也不服谁,我觉得啊,就谁先杀了那斗笠男子,或者说更远一点,就是谁拿到贞利剑,我就奉他为武林盟主,要是我手里有贞利剑,谁还敢不服,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伙都说他有理,公平竞争,各凭本事,谁拿到贞利剑谁就号令武林。
总算没有打起来,夕惕的掌门都吸一口气,这养剑堂刚修缮好呢。
事不宜迟,大伙这就下山去找剑,不对,是找那斗笠男。更多的人到太行山北峰去找剑。与其去找斗笠男送死,不如去北峰掘地三尺,碰碰运气。
北峰成为寻宝的热点。
热闹沸腾的夕惕,总算清净了。夕惕恢复往日的刻苦日常。她们对贞利剑不那么执着了,或者说暂时不那么执着,因为她们知道,打铁还需自身硬,当下是把六壬神剑练好。
少年在养剑堂,悄悄教授小师妹六壬神剑。少年使得很熟练了,不比以前边教边学那么吃力。每天教小师妹几招,就可以回后堂喝酒去了。
小师妹也是得她师父真传,练起来和疯狗没两样。
少年每次回到后堂都说:“夕惕这帮女的都疯了。”
王聪说:“北峰山巅那些人才是真疯,他们已经把证座塔拆掉了。”
少年问:“有人找到贞利剑的影子吗?”
“没有。”王聪说。
钟瑜玟整天盯着三张星宿图看,绞尽脑汁,少年说:“解不出就别为难自己了。”
钟瑜玟已经入迷,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废寝忘食,坐在酒桌前滴酒不沾,少年也是佩服。他能做到逛青楼不找姑娘,但坐在酒桌前不喝酒,没有钢铁的意志是做不到的。
小师妹既要打杂又要学剑,年轻又勤劳,白纸一张,学起来云如流水,少年见的她每日进步很大,心里愉悦,每日都多教她一些。
少年不准她透露她学六壬神剑的事,走江湖,第一要义就是要学会隐藏自己。
王聪每日都来看小师妹学剑,还邀请她到后堂喝酒,来来往往比以前更熟络和亲热,已经没人舍得捉弄她了。
不是每人都有夕惕这样的意志力,在北峰掘地三尺的人越来越少,即使不当武林盟主也不要遭这样的罪,现在正是春天,回家去鸟语花香里习武,总比在这天寒地冻做白日梦好。
也有的人不肯走,把北峰的角角落落摸遍,自信自己就是贞利宝剑冥冥中的主人,这是宝剑在考验他的意志。宝剑并没有这个意思,他们自己和自己较劲。
太行山上的花已经开了,桃花漫山遍野,王聪拉着少年和钟瑜玟要出来踏青。
他们走到夕惕山门,俯瞰淇水河,春风拂面,神清气爽。
钟瑜玟搅成浆糊的脑子得到春风的滋润和鲜花的浸淫,慢慢恢复春天该有的生机。
她望向北峰的时候,长舒一口气,说:“我知道剑在哪里了。”
少年和王聪这个月听她自言自语太多,完全不把她的低语放在心上。
钟瑜玟大声再说:“我知道贞利剑在哪了!”
少年和王聪才理睬她,“好,我们知道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