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现身在翘檐上,说:“真是便宜你们,让你们见到这么高超的剑术。”
少年比剑飞下,管家投掷另一把银枪给杨言志。
杨言志接抢冲向少年,少年又突然消失。
陈力士大喊:“身后!六壬神剑近身了。”
杨言志回身时,少年已经在悬浮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地使出六壬神剑。
杨言志骑在马上,腰不灵活,挡不住少年的攻击,他翻身下马,少年黏上来,杨言志的长枪已经没有发挥的余地,只能退步防御。
少年左手也化出金剑,双剑齐攻,杨言志大弓步向后迈出,架枪抬挡,又顺着少年剑刃方向松手,少年双剑扑空。
杨言志横枪在胸口,转身向少年做近身的短攻。少年意外,他竟敢主动近身。
杨言志握住长枪中间,长枪变短枪,快速向少年冲击,少年闪躲。
归藏的王太冲看这一幕,说:“不愧是断家枪,竟能和六壬神剑近身搏斗。”
少年挥剑,下蹲,收剑,以两掌做双剑,直直刺向杨言志肋下。
杨言志挤枪向下,但已经来不及,少年两手已经插进他两肋下。
少年一个空翻,蹦起来双脚踢在他的胸口上。
杨言志被踢飞。
赶来的辛枚将军飞身接住杨言志。
少年化剑在手,走向血流不止的杨言志,说:“我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该杀之人,免得日后后悔来不及。”
辛枚跪地磕头说:“少侠,杨伯父丧子之痛已经让他痛不欲生,求你放他一条生路”
少年笑道:“痛不欲生,我正好成全他!”
归藏的王太冲也过来,说:“算了,武林高手死一个少一个,给江湖留点面子吧。”
少年说:“江湖就是被这种人渣玩烂的,我给江湖武林积点德。”
陈力士说:“少侠你神功盖世,杀这么一个老头,有损威名。”
少年想想也是,自己不能杀了人家两父子吧,要是杨功没死就好了,杨言志比杨功该死。
少年收剑,在衣襟上擦手。
辛枚磕头,“多谢宽宏大量,多谢宽宏大量!”
少年问:“辛枚将军的枪法就是他教的?”
辛枚说:“不是,我是跟着现任的掌门学的,杨伯父在武学辈分上算是我的师公。”
杨言志嘴里冒血,嗯嗯两声。
少年说:“没刺重要害,死不了。”
陈力士走过来给他运气止血,护住心脉。
陈力士看着剑舍的掌门说:“这次好了,你们两个武林前辈,一个被人掏心,一个被人掏肾。”
少年问陈力士:“陈大侠,你这位朋友学过什么拳法?”
陈力士捋须思考片刻,说:“我和他少年相识,几十年来不曾听他说有学什么拳法,他都是使断家枪的。”
少年说:“我从他最后的枪法中感受到极强的拳意,如果不是练过拳,他不敢近身和我搏杀,他最后的招数就是化拳法在枪上,所以顾上不顾下,被我刺穿铠甲。”
王太冲说:“拳法?怪不得我说他枪法高明,原来是偷偷学了别的门派的武功。”
少年说:“各位可曾听过一种拳法叫涣群拳?”
问题一出,陈力士和剑舍掌门张口无言,做金鱼嘴状。
管家过来把杨言志背走,辛枚说:“快请大夫来疗伤。”
归藏的王太冲说:“涣群拳是传说中传承千年的门派,拳法古拙,至今没人见过,比贞利剑的传说还缥缈无定,杨言志不可能学得这样的拳法,不然他这么早退出江湖干嘛,应该称霸江湖嘛,再不济断家枪也能成天下第一大派,那还轮到他们剑舍。”
少年说:“我见过换群拳,在西南沅水,不过那人现在已经死了。杨言志的拳意和他的非常相似,既然是秘密传承古拳法,应该少有相似的拳法,我断定,杨言志会使涣群拳!”
这比说杨言志身上有剑谱更让人惊讶。剑舍的掌门说:“他隐藏这么多年是何用意?”
鬼知道,等他醒了你自己再去问他。
王太冲看到陈力士和剑舍掌门就想起斗笠男,质问到:“城外的传尸可是你们两兄弟的杰作?”
两人摆手说:“没有的事,我们没是前日才到昭义的。”
辛枚作证,说:“两位前辈确实是前日才到,那时传尸街里的人已经全死光了。”
少年问:“说我身上有剑谱的事就是你们俩吧?”
陈力士说:“我们只是推论,谁知道杨言志手段极端,竟要绑人,绑人的事我们可真不知道啊。”
少年说:“你们俩嘴是真够贱的。”
剑舍掌门说:“能打赢斗笠男的就只有少侠你,而能让所有准确瞬间击中所有人的肺部的,也只有你的离手剑,你没有理由没有拿到剑谱。”
少年说:“我要拿剑谱,在太行山上就可以拿,跟到昭义大费周章干嘛,我不像你们,连个斗笠男都把你们杀得闻风丧胆,他只是我的手下败将,我要抢他身上任何一件东西都犹如探囊取物。”
王太冲问:“你为何不枪呢?”
少年说:“我不妨告诉你们,明太刀曾经还在我手上呢,废铁一块,我哪来干嘛。”
王太冲说:“你确实不想号令武林,那明太刀呢?”
少年说:“有个黑衣人拿走了。”
王太冲说:“你为何要让他拿走,以你的武功何惧?”
少年说:“我有不要那刀,我不要的东西也不准别人拿吗?”
王太冲被怼得哑口无言。辛枚说:“江湖要乱啦,谁也挡不住。”
少年手上的血干了,箍得手掌难受,他离开杨府,回到客栈。
王聪和钟瑜玟看到他身上都是血,问:“杀杨言志了?”
他坐下来,说:“没杀,觉得杀了杨功再杀他有点过意不去。”
他接着说:“我和他搏杀到紧要关头,发现他会使涣群拳,证实了拿明太刀的黑衣人说的涣群拳尚在的事实。”
钟瑜玟说:“隐藏得够深啊,我还以为他认出贞利剑,看来没。”
少年说:“我在杨府还遇到陈力士和剑舍的老掌门,就是两个老东西说我身上有剑谱,他们还怀疑客栈里的毒都是我下的。”
这两个武林公敌都到昭义来了,看来得热闹起来啦。
杨府此站雪上加霜,死不少人。
陈力士等人来到杨言志床头,等他醒来,辛枚伺服在左右。
陈力士说:“打架的时候不见你这么勤快。”
辛枚说:“我打不过,我在岭南见过他的本事,不以卵击石。”
剑舍掌门叹气说:“只有我们三个老东西不知深浅,晚节不保。”
几个时辰后,杨言志醒来,他恍如在地府,说:“怎么你们也被杀了?”
辛枚说:“杨伯父又说妄语,这里是昭义的府上。”
杨言志才知自己没死透,要来一碗水,喝下后清醒很多,说:“这灰衣少年真是惊为天人,比你们剑舍上的那位小子还厉害。”
剑舍掌门笑说:“他火候还差很远。”
陈力士问:“杨掌门,今日搏斗中,生死过招时,你使出了什么拳法?”
杨言志低眉,沉默片刻,说:“早年间跟着一个老头学了几招,不成什么气候,就没好意思跟大家说。”
陈力士知道这可不是几招那么简单,他是不想说。
剑舍掌门说:“那灰衣少年认出你化拳法在枪法里,近身和他搏杀,说是传说中的涣群拳。”
杨言志极力掩饰,支支吾吾说:“学的时候没问是什么拳,乱耍了两天。今天累了,明日再和两位兄长细聊。”
他是不愿承认,这让旁边的辛枚更为难,他脸色阴沉,心不在焉,看着躺在床上的杨言志,这是一个陌生有城府的老人,不是他熟知的杨伯父,江湖还没开始乱,他们杨府先乱了,怎么都理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