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君步行抱着的菩提突然睁开双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君步行还未反应过来,一旁的静月却已是箭步到了面前。菩提从君步行怀里跃起,身躯弓曲,如一只受到惊吓的猴子,从君步行那错愕的视野中一闪跃下峡谷。静月只觉得面前掠过一抹疾风,眼前一花,菩提已是不见了身影。君步行望着静月,似乎在问,怎么回事?而静月一脸茫然。
旁边的佟满江很快回过神,大叫一声,飞身扑了上去。他似乎忘记了那抹力之墙,动作之快、力量之猛,如同猛虎扑食。丑颜却想起了那力之墙,以佟满江那迅猛的动作,这反震之力何等之强,让他心中一颤,急忙横身扑过去阻拦。可是佟满江却一闪从那力之墙上掠过,扑下了峡谷。丑颜大吃一惊,身影未受到任何的阻滞,一下子到了峡谷边上。一旁的静月等人也吓了一跳。
这时,老人忽然出现在静月两人面前,面色凝重,带着忧色。
“那力量消失了!”老人道。
“前辈!”静月吃惊的道。
“那丫头找到了吗?”君步行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山下似乎有变故。”他朝峡谷飞去。静月和君步行对望一眼,跟了上去。丑颜一头雾水,不明白那力量为何突然消失。寒风簌簌,山上传来轰鸣,那赤光转为了墨色。丑颜紧了紧拳头,飞身跃下。
湍流轰鸣,水汽扑面而至。杂色的枝叶在山壁、峡谷盎然。只是,众人还未落到地上,却已见到峡谷中一条河流,河流岸上聚集着密密麻麻的飞禽走兽。
河流中的水流湍急汹涌,不时卷起的浪花转瞬落下。
一只麋鹿突然跃入河中,那湍急的河水凶猛的将它扯入水底。
一摊殷红旋即冒出水面。
野猪嘶吼,从密密麻麻的鹿、狼、虎等动物身边挤过,纷纷跃入河中。
这种突然的动静,似乎打破了凝滞,让那些生命下定了决心。
一眨眼睛,岸上的动物纷纷跃入水中。
空中的佟满江双目圆睁,大叫道,“这是疯了吗?”可很快,那湍急白亮的水流,腾起一片片殷红。那些跃入水中的动物,已是没有了踪影。殷红随着水流而去。湿漉漉的空气,凝聚着一股迫人的气息。那气息森冷,而又刺鼻,让人窒息。
他们还未落地,在河面数尺高的位置,突然被一抹玄光卷袭,消失在峡谷中。
等他们落在地上回过神的刹那,面前的场景又让他们错愕。雅静,幽然,如同世外桃源,如同豪奢的花园。整洁而又清静,盎然而又别致。他们顶着那树、那花、那岩石,一条路在树木环绕中伸展向前方。
“这是哪里?”佟满江呢喃道。
老人却是面色凝肃,眸光紧紧盯着那条不知延伸向何处的小路。
“她们在前面。”
老人说话间已是朝前快步走去。静月痴痴的看着那满树的花,不由得想到峨眉山中的梅花。君步行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丑颜扫了一眼,扯了扯佟满江的袖子,也跟了上去。静月无声一叹,眉头已是浮现一抹忧伤,峨眉,似乎很难回去了。
苍翠映目,花开繁盛,让人心头烦绪如冰般消融。
只是越往前,阴冷之气却是不断浓郁。树木摇曳,叶子飞舞。那枝头的花飘零下片片的花瓣。老人脚步倏然一停,一棵树正以流光般的速度枯萎。佟满江张大了嘴巴,面露惊愕。丑颜眉头紧皱,手中的刀闪溢锋芒。
“怎么会这样?”静月疑惑的道。
老人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丑颜提刀冲了出去。阴风呜咽,让人毛骨悚然。佟满江箭步而出,一股烟尘突然蒙漫视野。一棵棵树在那烟尘之中变得苍寂而萧瑟。
“陆芸小心!”
“快救十尾前辈!”
他们看见了陆芸,陆芸也看见了他们。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头顶上方那轰鸣之声,越发的近了。飞身而来的老人等人突然身形一滞,被阴翳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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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如同木偶一般,失去了力量。哐当一声,丑颜手中的刀坠落下来,佟满江砰的一声砸在地上。阴风阵阵,狂啸疾驰,在这山谷之中激荡冲撞。
一串泪珠,从陆芸的眼眶里飞了出来,如那明珠似的在灰尘中闪溢。
怎么会这样?她痛苦的叫道。目光落在手腕上,那串手链黯淡无光,甚至失去了本有的光泽和温润。十尾前辈,你不是说可以通过手链回来吗?突然间,她的身体与静月的撞在一起,两人伸出手想要抓住对方,可是,彼此都如无力量的木偶,只能木然的看着彼此靠近又远去。
越来越暗,阴翳越来越浓。
阴风在那放肆的狂笑,仿佛他们这些人,任由它的摆弄,成了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山洞入口,黑黢黢的,如同一张凶恶的嘴。
洞内,十尾背靠洞壁,强大的压力压制着她,让她难以动弹。
衣裙在裂开,肌肤在裂开,她那白净无暇的肌肤,如皲裂的树皮。
鲜血不断渗出,甚至瞳孔里,也遍布着血痕。
她想挣扎,想要反抗,可是那力量一重重的压制着她,让她难以喘息。
那树疯了,舞蹈着枝条,如同一个树形的人,在那里舞蹈,在那里骄傲的狂笑。山洞里,满是那激荡的风、激荡的气流,还有那凶唳的气息。又一片叶子脱落,在视野中迅速的卷曲枯萎。而那树,似乎又挣脱了一层束缚,舞蹈的更为厉害。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树叫嚷道。
红艳艳的光在山洞内摇曳,充斥在每一寸空间。十尾的肌肤崩裂开来,光洁的面孔突然生长出雪白的毛。她在变化。整个躯体的骨骼在弓起、曲折、伸展。突然间,她化为了一只体型硕大的满是雪色毛发的狐狸。
十条尾巴贴着洞壁伸展,那雪色的毛发晶莹剔透。
她嗷的一声,忽然间破开了那一重重的力量,飞身扑向了那棵树。
又一片叶子剥落下来,那棵树瞬即腾身而起,枝条啪的一声鞭挞在狐狸的身上。扑过来的狐狸斜身一掠,撞在了右侧的洞壁上,而它那雪白的身上,已是出现一条鲜红的血痕。它低着前身,耸起十条尾巴,猩红的目光冷厉的盯着那疯了般的树。
它不是屈服,而是在观察,在等待。
当有一片叶子落下的刹那,狐狸突然扑了上去。
前肢抓住了两条枝条,它张口咬在了树的主杆上,十条尾巴倒卷,缠住树的枝干。树被狐狸扑倒,那凶唳的气息汹涌而出。树发出低吼之声,愤怒、仇恨、不屑。狐狸紧紧按着它,枝条和主杆喷出鲜红的液体。
它在流血。它受伤了。
树嗷的一声,竟然一下子旋身而起,将狐狸推了出去。呼吸间,树上的枝条如螣蛇一般刺向狐狸。狐狸的两条尾巴贴着背脊迎了上去。枝条与雪白的尾巴撞击在一起,刹那间,那尾巴卷住枝条狠狠往后扯去枝条发出呻吟之声,如同人的手臂将要与躯干分离。树扑了过来,枝条的压力顿解。狐狸目光一凝,俯身避让,一条条尾巴从两肋边上刺出。砰!树被击中,狠狠的撞击在洞顶。岩石破碎,纷纷砸落下来。狐狸将尾巴一甩,树又从洞顶被甩出,砸在洞壁上。
一条枝条脱落在地,化作一抹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狐狸扭头盯着那树,眸光幽冷锐利。
树贴着洞壁滑落下来,在喘息,身体里发出一道道含糊不清的声音,如同呻吟、哀嚎、叫嚷。
红光弥漫,视野妖异。
阴风沿着甬道不断朝外面扑去。
树缓缓站了起来,树干上的眼睛流露出阴冷而讥诮的光芒。
“十尾,有点本事。”
狐狸弓着背脊,前身几乎贴着地面,尾巴如孔雀的尾翼展开着。
“只是,仅凭这点本事,可杀不死我啊!”
树的声音陡然拔高,瞬即,它扑了过来。红光一下子模糊了视野,整个洞窟如同在一片赤色的混沌之中。狐狸的眼睛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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