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月从来没有把拿波山的希望放在拿波星宿海身上,这个如今兔族的第一高手已经完全成了元魔山的人,心里还有没有拿波山还是两说。
妖族没有人族这么多的情感,星宿海自打进了天斗堂之后,就再也没有往拿波山传回一次讯息,哪怕是敷衍性的问候也没有,拿波滕和拿波逊提起星宿海,每每都是一股自豪溢于言表,可心里比谁都清楚,星宿海已经不可能再是拿波山的人。
我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三丈月暗自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将星宿海这个不切实际的第一高手,从自己心里拿波兔的名单上划去。
“我一定要回去。”
三丈月说的很轻,但语气异常果断,一扫之前呆萌懵懂的模样。
沈彦秋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劝她,或者说他突然觉得自己太自私,根本就不该开口去劝三丈月。倘若此时有危险的是段家军,他也会义无反顾的想尽一切办法回五洲去,纵使千难万难也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如今段家军已成了埋在尘埃中的过去,他永远的失去了那个父亲一般的军主,失去了包含着他所有兄弟姐妹的大家庭,这种痛苦他根本不需要刻意体会,就深深地刻在他骨子里。
所以他远比赛文赛武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明白三丈月的感受。
默默的取出水火锋,沈彦秋笑道:“当初送你去积雷山的时候,我把真鲛剑给了恫儿。今天你要回拿波山,我却不能陪你一起回去……”
“我的月儿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什么事都需要我做的傻丫头了!哈哈哈,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开口让我跟你一起回去,我绝对不会拒绝你的,傻丫头!”
轻轻推开水火锋,三丈月的眼睛里泛起了莹莹泪花:“我知道,所以我更不会开口。每个人生下来就注定了这辈子需要担的责任,无论怎么逃避都没有用,以前有爷爷和父亲,还有丸子哥挡在前面,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也该轮到我好好想一想了。”
“我记得浮屠的苦行僧曾说过,这世间的苦难是有数的,他们多受一些罪过,便能让分担在众生身上的苦难减少一分。嘿嘿,以前都是爷爷和父亲他们帮我分担,如今也轮到我帮他们分担了。”
沈彦秋帮她理了理腮边的头发,看着这个突然之间长大了的小姑娘,眼睛里坚定的光芒好像南极恒古不化的冰川一般,他的心却仿佛流经诸天万界的天河之水,一股莫名的情绪瞬间充斥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中都渗透着浓浓的疼爱。
“水火锋的威力你不曾见识过,这对儿法兵有破障的属性,纵然是悲王一流的高手,若是手中法器品质稍低,猝不及防下也绝难以抵挡它的威力。你如今也有金丹修为,祭炼水火锋便不似大天圣这般细水长流文火慢熬,能省下不少时间。到时有星辰金凰斩护持肉身,水火锋防身杀敌,我也能放下心来。”
三丈月抽了抽鼻子,嘟着嘴笑道:“真鲛剑给了恫儿姐姐,若是我再拿了水火锋,你身上可不就只剩下千机带了?你当我不知道千机带是赵前辈炼制的法宝不成?你跟我一样都是金丹修为,如何能驾驭一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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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就算是封印了九成力量的法宝,本质也等同一个神婴修士,没有法有元灵的境界你根本不能随意使用,比我催动大天圣还不堪哩!”
“你身上一件防御法器也没有,若是火皇陛下说动炎皇和应帝王打开凤巢,提前开启浴火节,到时候进入凤巢的修士数不胜数,炎皇殿的那几个也就不说了,必然要给你使绊子下黑手,便是其他闻风而动的高手,为了争夺真火奥义的机会,拼死搏杀也不足为奇。介时没有法器傍身,你总不能空手和他们争斗吧!”
见沈彦秋还要坚持,三丈月一昂头,一脸傲然的说道:“我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集合拿波山的力量催动大天圣,我根本不需要耗费多少气力,最多也就是多使用一些神念操控,有爷爷和父亲他们以及星辰金凰斩的保护,我比你可要安全多了!”
“你呀,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沈彦秋见说不动她,一咬牙道:“那我把九龙炎火砲的法门告……”
三丈月一指点在他唇上,郑重的摇了摇头道:“不!九龙炎火砲是炎魔道的终极神通,一则我没有总纲相佐,根本发挥不出九龙炎火砲的威力。二则我的法力和炎魔道的法力本质完全不同,纵然有地火加持,只怕不能推动九龙炎火砲的变化,徒劳无功。三则十方魔道是大悲宗的嫡传道法,没有师尊的允许你也不能随意传授出去。”
“水火锋留在你身边比给了我用处更大,我有大天圣和星辰金凰斩已是攻防兼备,手里不缺这么一件法兵。你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暴露炎魔道,那些神通还是要收敛一些才是,有了水火锋在手,总也掩饰的过。”
三丈月笑嘻嘻的道:“你若是真想帮我,那就快些进入凤巢将实力提升上去,到时候再来拿波山,看我把白月公主这个名号打他个货真价实!”
赛文赛武抓着冷月清秋,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咋咋呼呼的道:“姑父尽管放心,小侄二人自今日起便是姑姑……不,是白月公主的贴身侍卫了!正是来日方长,魔山之行也不急于一时,待小侄二人经过一番战斗厮杀,将冷月清秋将养一阵,开了锋见了血,才好去魔山求道,不让天刀门的人小瞧了!”
沈彦秋苦笑道:“唉,你们不曾见识过鬼道的神通……当初骨宗千玨一柄九地鬼雄就是灵柩法师都讨不得好,我是亲眼得见!月儿也见识过天尸六道猿飞日月,同等境界的金丹高手只怕也胜他不得。即便如此,骨宗和尸宗还排在魂宗之后,可见清风、悲王的手段必然更加诡谲莫测威力不凡。你们有信心是好事,却绝不能轻敌,若有上重悲王出手,月儿只许以大天圣远攻,交由拿波滕和拿波逊两位山主处置!”
“倘若有鬼王在敌阵……”
沈彦秋思量再三还是咬牙说了出来:“两位山主不入元神,纵然有大天圣御敌,集合拿波山所有的力量也不可能击败一尊鬼王!介时宁可舍弃拿波山也要保全性命!山头和城池没了可以再建,只要你们没事拿波山的传承就不会断绝。”
“切记,切记!”
三丈月破涕为笑:“榕哥哥说的在理,这话我自然省得,若真有鬼王自降身份出手,我们便舍了拿波山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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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去投奔圣山就是!”
沈彦秋为她轻轻擦去泪水,柔声道:“我在南疆或许还要一段时间,也不知进入凤巢之后是吉是凶。你莫要同我断了联系,时不时便以飞剑传书通知我,我已经得了颜先生准许,也能以飞剑传书联系他,介时你们真的去了元魔山寻找星宿海大兄,我也能从中说得上话。”
“星宿海的事……”
三丈月欲言又止:“他的事暂且不提,是否一定会去圣山我也说不准,实在不行我就去青丘求胡姐姐收留,她也不会拒绝我。”
想起天狐一族的实力,沈彦秋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些,香狐王的道行一直是个迷,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处在什么境界,便是推测之时也尽往六劫七劫去想,只怕也有分神化念的修为,纵然只有六劫出窍的修为,庇护拿波山一族应当不是问题。
只是三丈月说得倒轻松,沈彦秋却有许多担心,毕竟拿波山和青丘并没有任何交情,只是三丈月和胡梦媛的私人感情,以及丢雷老姆和香狐王多年的交情,香狐王会否答应她们举族迁入青丘还未可知。青丘不是香狐王一人说了算,还有天狐和心狐两位王者,而且青丘名义上的主人乃是天狐王,就是香狐王也不敢违逆她的意思。
他没有赵正阳庙算天下的本事,甚至连最基础的卜算之法都没有接触过,自然猜不到这其中的关窍,更没有洞彻人心的本领,能够清楚青丘几位王者的想法,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自见了赛文赛武,三丈月便甚是拿波山的安危,不知道鬼道的大军有没有侵扰拿波山的范围,几位长辈以及那些兄弟姐妹们有没有因此收到伤害,此时正是归心似箭一般难耐,虽然心头万分不舍沈彦秋,却也只得咬牙硬撑着离去。
她不敢再停留,怕再等上一时三刻,就没有离开沈彦秋的勇气。
沈彦秋明白她的想法,更不敢出言挽留。
飞云小筑,观云台。
今天的云霞好似鲜血涂抹一般,整个天空都呈现出一股妖艳的赤红色,仿佛昨天就是个杀戮之夜,无穷无尽的血气占满了天空。
三丈月撑开星辰金凰斩,甚至不敢鼓起勇气和沈彦秋告别,看着举目凝望的沈彦秋,三丈月咬紧牙关强忍眼泪,扭头就走。
赛文赛武虽有筑基修为,却没有趁手的法器飞行,冷月清秋也能以御剑术驾驭飞行,甚至比普通的飞剑速度更快,他们两个也没有时间祭炼,更不能收入小世界中温养。冷月清秋卖相极佳,他两个也舍不得放进百宝囊,便紧紧抓在手中以本源法力冲刷,争取早一日祭炼完全。
沈彦秋早把凌虚渡遁法交给三丈月,只是一直有星辰金凰斩这件飞行法器,普通的剑光和遁光都比不了,三丈月也就没有细心修炼凌虚渡,此时要带着赛文赛武,云团的速度更加不堪,便只得以星辰金凰斩加速。
三丈月脚下踩着凌虚渡特有的云团,铺成一丈见方的浓白云朵,赛文赛武手持冷月清秋侍立身后,冉冉升上半空,星辰金凰斩奋力一振,转眼融入天空中无尽的火云之中,纯白云汽也被耀眼的火光映成一片火红,再也分不出哪里是火云哪里是遁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