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看着瘦骨嶙峋连外衫都撑不起来的苍老小药人，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做我的药人，我带你修仙。”
话落，对方肉眼可见的僵住了身体。
药人不知何时又吸了一下鼻子，用皱起皮的手抹了一把脸，缓缓抬起了头。
“我……真的可以吗？”
他眨了一下被泪水糊住的眼，小心翼翼的却满是希冀。
沈鸢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她还以为对方是多么苍老的小老头呢，这看起来也不是很老嘛。
比她秘境里瞧见的上古药园老头儿还要年轻一些。
做什么躲着她不让她看。
沈鸢轻笑一声，药人当即慌乱的低下了头，结果下巴就被女子拉住。
“虽然我没见过你年轻时的模样，不过就从你现在的样貌来看，定然是漂亮的。”
不可能不漂亮，小时候就那么好看。
药人垂着眼，比没有因为沈鸢的夸赞感到高兴。
他现在满心都是，修了仙是不是就可以变年轻了。
用这副苍老之态跟在姐姐身边，他宁愿她没有回来过。
“所以要跟我回去了吗？”
沈鸢不在意对方的沉默，一边松开手一边在对方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姐姐……”他突然喊了她一声，后知后觉到什么，他低头看着自己丑陋无比的手，死死的攥了起来：“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沈鸢微微勾唇：“当然。”
“你叫什么名字？”她又问。
药人愣了一下，小声说：“没有名字。”
沈鸢并不意外。
她看了一眼山洞口，想了想，说，“嗯，不如就叫南景吧。”
沈鸢：“易南景。”
她养的所有药人都跟她姓。
有名字的保留名字，没有名字的她给他取。
“姐姐叫什么名字？”他扶着山洞墙壁慢慢站了起来。
易南景。
他以后就叫易南景了。
真好听。
他有名字了，姐姐取的。
隔着面具，沈鸢眨了眨眼：“易鸢。”
前世她叫易鸢，以后她的这个身份，自然也是叫易鸢的。
“姐姐为什么戴着面具。”
易南景站直身子，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就累弯了腰，他靠在山洞墙壁上，气喘吁吁。
沈鸢：“不过是见这面具好看罢了。”
姐姐不戴面具更好看。
易南景看着沈鸢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是犹豫了一下没敢说出口。
他怕姐姐觉得被冒犯。
也不知道沈鸢喂给易南景的是什么药，不过半个时辰，对方就彻底失去了暮霭沉沉的疲惫感。
他甚至想拿出面镜子照一照，自己现在是不是变年轻了。
但只是一瞥到自己的满是皱纹的手，易南景就失望着把手缩进了衣袖。
“南景，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饿了好多年了？”
沈鸢把步子放慢，走在易南景身侧。
森林苍古的树冠挡住了日光，撒在地上一片片的阴影。
两人时不时的踩到三两根枯木枝，在安静的环境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易南景犹豫了一下，老实回答。
他知道姐姐一定是看出来了，所以才这么问。
他已经近二十年没吃灵药，更没有吃过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