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长安第二卷长安乱第二百九十一章陈思平李贤三弟子钟依依一身缟素,俏脸如霜,站在逍遥楼对面的窗前。
两匹骏马疾驰而来,停在了楼下,却是陆达和铁竟遥赶到了。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来啦。”
陆达环视四周,除了天策府二三十人,便再无其他。
“师叔和许维没有过来吗?”
钟依依回答道:“我已经派人传信,他们还要过一会儿才能赶到。”
“不等了。”陆达沉声说道,“我们先进去。”
“不好吧。”铁竟遥担忧的道,“万一师叔怪罪下来,可不好交代。”
“竟遥,做事不能束手束脚。”陆达说道,“听我的,有什么惩罚,我担着!”
楼上的钟依依轻声说道:“不止我们,也有其他人来了。”
“我知道,血衣堂是不是。”
陆达冷笑道:“要不是事情紧急,我还真想和他们碰一碰,看看当年这让江湖腥风血雨的刺客组织,究竟有什么能耐。”
铁竟遥解下腰间兵器,那是一把铁扇:“毕竟是武当山真人,拿着兵器有冒犯之意,我们还是以礼相待吧。”
陆达皱了皱眉,把自己的佩刀扔了出去,钟依依一跃而下,也将自己的剑解了下来。
三人缓步走进逍遥楼,与此同时,在逍遥楼的另一侧,也有人整装待发。
“萧兄和叶七还没来,先不等了。”李心安说道,“白木头,柳兄,无晏,我们先进去。”
慕容白扭头看向逍遥楼:“天策府的人已经行动了。”
李心安抬头看了一眼,旋即纵身一跃,跳上二楼窗户,其他三人也纷纷效仿。
一楼大堂内,天策府三人警惕的看着四周,铁竟遥出声喊道:
“天策府冒昧来访,请真人相见。”
在二楼的李心安四人听到这声音,不由得心中一惊。
柳无焉憋着笑意,用极具苍老的声线说了一句:
“滚!”
铁竟遥顿时愣住,一脸羞惭。
陆达脸色阴沉:“前辈,我等尊你是武当山高人,又是家师的故友,所以才以礼相待。前辈还是莫要托大,我们问清楚该问的就离开。你要是不配合的话,可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了。”
血衣堂几人面面相觑,慕容白轻声说道:“这是李贤的弟子。”
李心安点了点头:“陆达,铁竟遥以及钟依依,三个人应该都在楼下。”
“那个武当山老道还没有露面,他肯定躲在暗处偷听着,老头子坏的很。”柳无晏说道。
李心安耳朵微微一动,似是听到了什么响声,旋即警觉的看向楼梯口。
“有人上来了。”
四人快速分散,各自隐藏起来。骗了之后,一道俏丽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
铁竟遥低声说道:“依依,上面有人没有?”
钟依依扫视四周,摇了摇头:“没有。”
接着,沉重有力的脚步声急促响起,陆达和铁竟遥接连出现在二楼。
看着穿着丧服的三人,李心安不禁感叹:“这天策府的人还挺孝顺。”
陆达不耐烦的道:“依依,你确定这老道就在逍遥楼?”
“不会有假的。”钟依依声音清寒,“那位前辈肯定在这里,只是故意躲着我们罢了。”
“那老头子脑子里究竟想的是什么!明明故意暴露自己,又躲着不见人,玩儿我们啊!”
铁竟遥面色凝重:“相比于那位前辈,我更担心血衣堂的人。”
听到“血衣堂”三个字,李心安赶忙竖着耳朵仔细的听了下去。
“他们应该也已经进了逍遥楼。”
陆达冷哼一声:“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哎呀?”李心安表情微妙,刚想发笑,就听到柳无晏那一边,传来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什么人!”铁竟遥率先喝问道。
陆达大步流星的赶去,掀开门帘,迎面就是手忙脚乱想要换个地方藏身的柳无晏。
一看是个女人,陆达不由得一愣,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姑奶奶!”
柳无晏自知无法躲藏,索性直接爆发,一脚挑起身旁一张凳子,朝着陆达砸了过去。
陆达侧身闪过,凳子撞在柱子上碎成一地木头。还不待陆达有所反应,柳无晏就已经挥舞着刀砍了过来。
“师兄小心!”钟依依托起一个花瓶,砸向了柳无晏的后背。
陆达险之又险的躲过柳无晏劈来的这致命一刀,趁着她被师妹引诱分神的功夫,陆达连忙拉开距离,捡起一条凳子腿,愤怒的盯着柳无晏:
“你是什么歹人,居然不由分说就要害人性命。”
柳无晏冷冷说道:“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跳梁小丑。”
陆达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
“我还以为,血衣堂里面都是什么能人异士呢,原来居然是个女人。”
铁竟遥环视四周,沉声说道:“我知道,血衣堂不会只来这一位姑娘,其余诸位不必隐藏了,还是出来相见吧。”
片刻之后,柳无焉走出了藏身之地。
“瞧着二位长相相似,莫不是兄弟姐妹?”铁竟遥说道。
柳无焉微笑道:“舍妹性格粗鲁,让各位见笑了。”
“等等。”陆达惊疑不定的盯着柳无焉,“你的声音……”
铁竟遥也觉察出了不对劲,柳无焉的嗓音,好像他在什么地方听过。
钟依依冷淡的道:“刚才就是你,伪装成那为武当山前辈说话?”
“原来是你!”铁竟遥愤恨的道。
柳无焉有些尴尬:“是我。”
陆达的视线牢牢锁在柳家兄妹的佩刀上,柳叶状,兄妹,长安口音……
他终于是联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道:
“原来逃亡在外的柳家龙凤,居然加入了臭名昭著的血衣堂,成为了刺客。”
柳无焉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冷冷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的特征太过于显著,不难猜。”陆达说道,“我很好奇,你们柳家怎么说也算是名门正派,作为柳家唯一的血脉,你们委身事贼,就不怕丢了柳家祖宗的脸面吗?”
“你——”柳无晏怒目而视。
天策府三人身后,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
“血衣堂是不是贼,还不用天策府的大人们费心。入我天策府者,人家无愧于心就好。”
陆达回头看去,一个年轻人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师弟师妹的身后。
铁竟遥额上浮现出细密的汗珠,自己身后这人鬼魅一般,行动全无半点动静。若是他背后下黑手,自己岂不是必死无疑!
钟依依好奇的打量着他:“阁下是血衣堂的什么人?”
“血衣堂堂主,李心安。”
陆达皱眉道:“血衣堂堂主,不是那个叫李嶙的吗?”
“那也是我。”
李心安微笑道:“行走江湖,总是要用几个化名的。”
陆达笑道:“没想到一天之内,竟能接连找到武当山老道和血衣堂堂主。哦,对了,你们血衣堂有两个人被我抓了回去,可惜的是,到死他们也
没招供。只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自己送上了门。”
“他们死了?”李心安脸色逐渐阴沉,泛着凶狠的杀意。
“等我从你身上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大发慈悲,送你下去见他们!”
陆达低吼一声,掀开孝服,露出了怀中的一把短刀。
“师兄,你——”铁竟遥一脸惊愕,他怎么也想不到,陆达身上居然还带着兵刃。
钟依依掀起衣袖,在她的皓腕上,赫然拴着一把匕首。
“依依,连你也是?”
铁竟遥第一次悲悯的感觉到,自己被背叛了。
钟依依淡淡的把匕首扔给铁竟遥:“你们男人自己打。”
“就这?”
铁竟遥看着比自己巴掌还小一号的匕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但在这个时候,陆达已经冲到了李心安的面前。
“小子,可挡的下此一击?”
李心安“白虹”出鞘,正欲上挑之时,逍遥楼外,木墙陡然破裂,一人一刀直奔陆达而去。
紧要关头,萧玄感和叶青岚终于赶到。
陆达见状,旋即改变了进攻的对象,萧玄感带给他的感觉,威胁更大!
两人彼此之间,都能感觉得到,对方实力的强大。无需多言,自然而然缠斗在一起。
金铁之声不绝于耳,狭窄的空间变得支离破碎,地板被砸出一个大洞,萧玄感和陆达双双坠入一楼。
二楼上的众人面面相觑,此时此刻,居然都没有什么动手的心思。
叶青岚落到李心安身边,目光却牢牢锁在气质出尘的钟依依身上。
“这位妹妹生的好生俊俏,惹人恋爱。不止芳龄几何,可曾许亲?”
叶青岚笑意吟吟的凑了过去,钟依依冷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后一记推心掌打在叶青岚的胸口,将他推了出去,恰好砸在看热闹的柳家兄妹身上。
铁竟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李堂主,可否坐下说话?”
“好。”
李心安拉过一张椅子,笑道:“说来也真是有意思,我们和天策府都是来找武当那位老前辈的,却是我们之间先聊了起来。”
铁竟遥狐疑的问道:“血衣堂为什么要找他?”
“铁兄想问的,恐怕是血衣堂,或者说我,和尊师李贤的死有什么关系是吧?”
“你知道我?”
“不难打听。”
铁竟遥点点头:“是,我想知道的是,你和我师傅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留下你的名字?”
李心安无奈的摊开双手:“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我来此地寻找武当前辈,就是想从他身上下手,弄明白其中隐情。”
“是啊,那位前辈呢?”
铁竟遥突然想起正事,恍惚间,楼上传来一声巨响。
几人不由得抬头看去,片刻之后,一个灰头土脸的冷峭公子出现在楼梯口。
看到慕容白一副在土堆里打了个滚的样子,李心安就忍不住想笑。
“这位是?”铁竟遥看看慕容白,又看看李心安,后知后觉的道:“血衣堂的人?”
“是。”
铁竟遥一脸懊恼,怎么就被他们抢先了呢?
慕容白身后,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人走了出来。
“前辈!”李心安和铁竟遥双双抱拳。
老道朗声笑道:
“老道不敢受诸位年轻俊杰如此大礼,在下,武当陈思平,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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