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白扶着身受重伤的繁生一瘸一拐的走来,梦归一脸担忧道:“繁生,你伤的重不重?”
繁生面色苍白,呼吸有些困难,道:“一些小伤而已,并无大碍,风姑娘不必担心。”
子伍见繁生因为他受了这么重的受伤,愧疚万分道:“都怪我,仙人才会受怎么严重的伤,我真是太不争气了。”
繁生道:“你不必自责,都是我自愿的,见死不救,非吾所为。”
梦归皱眉道:“你中了天织的火毒,这样强撑着也不是办法,必须马上解毒。”
季非白接道:“我曾云游西境天虚之境,与天虚圣医有过几面之缘,对解天织火毒之法略知一二,天织之火乃三界至纯至阳,唯有东海至阴至寒的天寒冰可解。”
熠婳笑道:“季兄所说不假,怕只怕取不来这天寒冰,都知天寒冰藏在东海的无尽寒渊中,这寒渊的寒冷可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梦归目光坚定道:“我去取。”,她一转头发觉,熠婳与繁生都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她看,熠婳明显是在看戏,繁生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子伍则愈发羞愧道:“仙人因我中毒,要去也应该我去,怎么可以让神侍替我去呢?”
梦归道:“本神侍天生寒冰体质,不惧寒冷,所以我去最合适不过了,子伍你就留下替我好好照顾繁生,我去去就回。”
熠婳笑道:“姑娘之情可真是感天动地,繁生上仙可真是有福气,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羡慕的紧呀。”
繁生抬眼,目光深邃道:“风姑娘,我与你不过几面之缘,你用不着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
梦归对上繁生的不解的目光道:“繁生,你还记得上次我在后谷问你的话吗?说出去的话就不能随意反悔,我梦归平生最恨被人欺骗,我亦不会欺骗他人。”
繁生嗟叹一声道:“风姑娘说的,我真的不记得了,还请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梦归莞尔一笑道:“不用你记得,我记得就行。”
季非白道:“风姑娘,若你执意要去东海,千万记住不要招惹东海中那条顽劣的青龙,此龙乃是上古妖兽,不易对付。”
梦归欣喜道:“是珩渊!没想到他还在东海,不和你们多说了,我这就去东海。”
熠婳取笑道:“你灵力低的连飞都飞不起来,九黎离东海可是有不近的距离,难不成你要走过去?”
季非白担忧道:“要不还是我去吧。”
梦归翻了一个白眼,道:“用不着你们操心,本上……本神侍虽然飞不了,但是我的术法高超。”,她十指翻飞,嘴里念念有词,只见她周身升起一团白雾,转眼之间消失不见。
繁生盯着梦归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道:“难道是“他”又跑出来了吗?”
梦归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一片蔚蓝,她欣喜想,没想到这次的瞬移术,用的这么顺利。
太阳撒下几股金色的光芒,洒在平静的海面上,蓝色缓缓的向沙滩这边漫延,拍打她的衣裙,感叹道,世间沧海桑田,东海却一如既往,亘古不变。
她挥一挥衣袖朝海面走去,停在海岸边,她取下身后的无宁朝海面一劈,一道紫光后,海面上出现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
黑影压在无尽的深渊中,从东海之中传来低沉且沉重的呼吸声,梦归一步步朝深处走去,冰冷刺骨的海水打在她的皮肤上,每一步都宛如刀割。
她苦笑的想,东海之水,可驱妖除魔,她倒是忘了,如今她已经不在是高高在上的伊始之神,而是一只灵力低微的蛇妖,根本是受不住东海的海水。
她忍着剧痛朝深渊走去,越往里面走,周围也变得越来越暗,东海深渊,暗无天日,没有一缕阳光可以到达这里。
她记得,从前这里被珩渊种满了萤火草,萤火通明,点点荧光宛如漫海飞舞的萤火虫,珩渊真是越来越懒了。
也不知道这会笨龙跑去哪里打滚去了,要是见到她又来东海了,一定又会像从前一样,追在她后面要将她轰出去,一想到珩渊生气时的表情,瞪着两只像铜铃一眼样的眼睛,她就觉得好笑。
想到这她不知不觉的笑出声来,突然从海水暗处射来一道凌厉的目光,静谧的深渊回荡着沉重的呼吸声,一道黑影闪过。
面前传来深沉的男声道:“是谁”
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梦归看不清情况,回道:“我叫梦归,你又是谁?”
对方呼吸愈发急促,道:“你胡说!你不可能是她。”
梦归道:“我怎么不会是我,你又不认识我。”
对面的声音冷冷道:“你的身上没有她的气味,她的气味我最熟悉不过了。”
梦归笑道:“你住在东海,想来一定认识珩渊那条笨龙了,你去把他喊来,就说他的故友来找他来了。”
对面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黑暗中投来一道热烈的目光,片刻之后响起男人沙哑的声音:“梦归,真的是你吗?”
梦归心中一颤,道:“笨龙是你吗?”,她抬眼望去,寂静无光的深渊,逐渐亮起一点点萤光,沉睡万年的萤火草一朵接着一朵点起绚丽熠光。
满天萤光照的深渊银火通明,她伸手触碰,点点萤光,如梦如幻,萤光之中站在一个男人,青发高挽,一席黑衣,目光深沉,苍白的薄唇紧闭,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她。
梦归疑惑道:“你是谁?”
男人道:“珩渊。”
梦归笑道:“不,你不是珩渊,珩渊是一只青色的大笨龙,而你却是一个男人。”
珩渊紧紧握着拳头,道:“已经过了太久了,我已经变了。”
梦归一脸疑惑道:“你真的是珩渊?”
珩渊眼底划过一道热烈,道:“梦归,我找了你千百万年,翻遍了三界各处都不见你的踪迹,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不相信,我想你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呢?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