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惩罚有些重了。”
凤远声音倒是平淡:“名门正派不都之如此?或许师父是不想我以后为人诟病吧。”
沐晚晚想了想戒律堂的刑罚,不由得道:“可戒律堂最重的罚,不就等于要你的命吗?”
凤远道是满不在乎:“不过是些皮肉之苦,要命倒也还不至于。”
沐晚晚懒得搭理他,戒律堂的每种刑罚都有灵力术法加持,本就伤人至极。自己在这边操心着,当事人根本就不在乎。
一路无言,等到了青梅苑已经是傍晚。
凤远将沐晚晚放下,沐晚晚才又说了一句话。
“我不与你计较,稍候片刻。”
凤远笑了:“怎么,还想拿了东西,让我送你去晚云峰啊。”
沐晚晚瞪了他一眼。
转身跑进了院子。
凤远看着沐晚晚跑进了院子,隐约猜到沐晚晚想做什么,但他没有停留。
青梅苑的青梅树郁郁葱葱,绿过一片又一片。
凤远踏剑而行,掠过青绿的树尖。
沐晚晚捧着药出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凤远的影子。
只能回了头往青梅苑里面去。
翌日,天还蒙蒙亮,沐晚晚就听见门外的动静。
沐晚晚胡乱收拾了一下,打开门才看见是苏护。
“怎么了?”
苏护笑了笑:“晚晚姐,今早有晨课。我来看看你起了没。”
沐晚晚疑惑道:“什么晨课?我师傅没有说啊?”
苏护还欲再说话,却被来人声音打断。
“晚晚师妹。”
“萧师兄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萧风语。
萧风语站在自己的逐星上,看着沐晚晚奇道:“你不知道吗?师兄没告诉你啊?他做昨晚特意叮嘱我来送你去晚云峰,说你不识路。”
沐晚晚沉默良久。
见沐晚晚没说话,苏护赶紧开了口:“萧师兄,她不急,我这个比较急。晨课要开始了,你带我上峰顶呗。”
萧风语看了看苏护道:“苏师弟,这个我可帮不了你。太衍宫弟子都是自己上山的。”
萧风语停了停,看了看天色,又道:“天色不早了,苏师弟可得快点。晨课迟到的话,可是要加练两个时辰的。”
苏护垮着脸和沐晚晚告了别,迎着晨露,往山顶而去。
沐晚晚这才抬头问萧风语:“他呢?”
萧风语摇了摇头道:“不太好。昨晚刑罚受完,就勉强还剩一口气了。刚刚被戒律堂的师弟们送到了思过窟。”
沐晚晚又道:“竟是连休息也不让他休息吗?”
萧风语无奈道:“我师父全程看着。”
沐晚晚无奈转身:“我拿个东西。”
等出来时,沐晚晚手里多了两个包袱。
“走吧。”
站在逐星身上的感觉与斩尘不同,可迎面吹来的风,倒是同一种味道。
萧风语将沐晚晚放在了晚云峰的山头。
沐晚晚将手里的包袱拿了一个,递给萧风语。
“你将这包袱里的药,给他送去吧。”
萧风语脸色有些为难:“思过窟禁止别人探视。而且我师傅最近管我更严了。”
沐晚晚听罢,也知道这事行不通了,将包袱收了回来。
萧风语见状只是喊了一声‘三师叔,晚晚师妹我给你送到了。’就逃也似地跑了。
沐晚晚转身,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后的地方变了景色。
刚刚还是荒草丛生,树木掩映。
此刻已是尽收眼底,柳暗花明。
从山腰到山顶,种着数不尽的兰花。
沿着兰花围绕的小径,沐晚晚拾级而上。
在路的尽头,有几件小屋子,虽说不是很富贵,却是样样俱全。
就像普通农家的样子。
镜深也褪去了昨日身上的华服,粗布麻衣,手拿花锄站在花田里。
看起来和寻常的农家妇人差不多,却难掩她的艳丽。
“师父。”
镜深淡漠的扫了沐晚晚一眼,然后开了口:“会除草吗?”
声音冷漠又疏离。
沐晚晚笑了笑:“会的。”
镜深也不客气:“行,今日就将这晚云峰上,兰花田里的草除干净罢。”
说着将花锄扔给沐晚晚,自己坐到了一旁的亭子里。
沐晚晚看着这漫山遍野的兰花,忽然就知道了为什么镜深会足不出户。
光是这些兰花就够她照料了。
沐晚晚将包袱放在亭子里,就开始干活。
镜深就那样看着花海出神。
沐晚晚干了一个时辰以后,再看镜深,发现她竟然快要睡着了。
等沐晚晚清理出一小块地的时候,已经晌午了。
镜深忽然开口道:“你拿这么多药干什么?”
沐晚晚擦了擦汗:“本来打算让萧师兄带给凤师兄的,可凤师兄如今在思过窟,二师叔看萧师兄又看得紧,送不过去。”
镜深想了想:“思过窟不让人探视,但没说不让人进去啊,我送你进去吧。”
沐晚晚还没什么反应,就见镜深拈了个诀开始说话了。
“师弟,我这徒弟,将我最宝贝的素冠荷鼎给挖了。我不高兴,要送她去思过窟。你派个人来接。”
沐晚晚目瞪口呆,原来这就是送她进去。
果然,不多时就见一个弟子御剑而来。
“三师叔,堂主让我来带师妹过去。”
镜深点了点头,拈了个除尘诀给沐晚晚。
“收拾干净点儿,别扫了我的颜面。”
等沐晚晚在剑上站稳,就见镜深将包袱抛了过来。
“到底是我徒弟,你们关照着点。把她和凤远关到一起吧,我放心。”
那弟子有些为难。
“三师叔,这”
镜深淡淡道:“你只管做,其他的是我该操心的事。”
那弟子做了一揖:“是。”
沐晚晚被带到思过窟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师妹,请吧。”
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就被推进了一个山洞。
等站稳适应以后,沐晚晚才发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间石室。
再一看,就看见了蜷缩在地上的凤远。
她赶忙跑过去,拍了拍凤远的脸。
“凤远,凤远。”
凤远虚弱的撑起眼皮,却只能维持一条细缝的形状。根本看不清来人,许是有些糊涂了,嘴里不住的在说些什么。
沐晚晚摸了摸凤远的额头,几乎要被他额头的热度将手融化了。
她看了看四周,甚至连水都没有。
看着凤远干裂的唇一张一合,沐晚晚侧耳过去,就听见了凤远那一声一声的‘阿晚。’
就在这时,石室内吹起了一阵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