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哥哥,你知道我的,想不了什么大事情。”梅滢雪没有把李玉晗之前的神色放在心上,仍然吃得乐呵呵。
“没关系,以后有我,我来想大事情。”李玉晗夹了一块鱼肚放在梅滢雪的碗里,“听说鱼肚肉质最嫩,又没有刺。”
梅滢雪没有心机地吃着。
李玉晗眼神复杂地看着梅滢雪,好半天才道:“我以后叫你雪儿?”
“嗯,是,还是雪儿听着顺当。”梅滢雪抬起头,坦坦荡荡地笑着。
“雪儿,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过问江湖事了好吗?”李玉晗突然以十二分温柔的声音说道。
梅滢雪心中一阵颤动,情不自禁地答道:“好。”
“雪儿,你的化骨掌太霸道,随便一掌便能伤人,让人终生残废,生不如死,这实在太残忍。”李玉晗想起每个被她打伤的金令卫,仍然心有余悸。
李玉晗耳旁似乎又想起父亲李金昌的话:“若不能让她为金令卫所用,就想办法除了她。”
梅滢雪看着李玉晗为难的样子,有些难过,立刻道:“我以后不用化骨掌,用剑。”
“我是说,我们一起隐居,再也不杀人。”李玉晗眼底是坚持。
“其实我也不想杀人,若能隐居世外,像父亲和母亲一样多好啊!”梅滢雪说着,看了一眼窗外。
“一定会的!”李玉晗答。
两人总算吃完,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城中不知何处突然燃起了烟花,“雪儿,你不是最喜欢烟花吗?快来看!”李玉晗牵着梅滢雪走到窗户边。
“真可惜,这么快就放完了。不知道,是谁放的?”梅滢雪望着在空中燃尽的烟花,眼中起初的兴奋变成了失落。
“不要管是谁放的,就当做是我为你放的,好吗?”李玉晗轻言细语地说,那双眼眸总是有无限的温柔。
“好!”梅滢雪无法逃脱李玉晗的温柔目光,只要李玉晗说的她都答应。
“好吧,去睡觉吧。”李玉晗为梅滢雪塞上特制耳塞。
梅滢雪安心闭上眼睛睡觉。李玉晗回到房间,穿上夜行衣,从窗户跃出。
第二天一大早,梅滢雪满足地醒来。宁静的夜晚,真的很美。
她迫不及待地,敲开了晗哥哥的门。
李玉晗有点疲惫的样子,“晗哥哥,你好像没睡好?”
“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的事情。所以才没有睡好。”李玉晗漫不经心地答。作势又要往床上躺去。
“晗哥哥,你是想什么事情想一晚上?”梅滢雪拉住李玉晗。
“不就是想你…?”李玉晗邪魅一笑道。
“想我什么?”梅滢雪依然不解。甚至不了解李玉晗为什么这样笑。
李玉晗笑着摇头,真是拿她没办法。“想着,我们今天该去哪里?”
“不用想。我今天想去万里家,看看万里。顺便打听一下叶大叔的去处。”梅滢雪也嫣然一笑。
“嗯,没想到雪儿也有自己的打算。害我瞎想一晚上!”李玉晗也不再躺着,起身收拾一番。
梅滢雪眼尖地看到包袱里的黑衣。“那是什么衣裳?怎么没见你穿?”
李玉晗愣了一下,道:“这身衣裳是我出来时,母亲放进来的,替换的,但是不好看,我不太喜欢,所以没穿。雪儿要是想看晗哥哥的丑样,晗哥哥现在就穿给你看。”
“算了,不麻烦了,我想早点见到万里。”梅滢雪有些急切。
二人说话间已经出了客栈。
“万里是个啥样的人,比我还多让雪儿牵肠挂肚?”李玉晗话里一阵酸。
“晗哥哥不是说要隐居吗?我就想和大家告个别。”梅滢雪突然就有些分别的惆怅。
“那走吧!”
“可是我忘了万里家在哪。”
“我的傻丫头,那怎么办?”李玉晗不禁好笑。
梅滢雪撅起嘴巴。“晗哥哥,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好吧,我去帮你打听打听!”李玉晗说着就让梅滢雪先就着路边摊子上吃早点。“你先给我说说万里是谁?我才好去打听。”
“万里姓陆,他的父亲十几年前流落西夏,与塔里克村女子成婚,生了他,前段时间与我们一起回来的,万里应该十二岁了。”
“陆万里?他和你去过卞京?”
“是!”
“那他一定沾了你的光,受了赏赐。这样就好找了。”李玉晗说着就朝街东头走去。
无巧不成书,李玉晗刚走,街西头走来一人。那人挎着包袱,冲老板吆喝一声:“老板给我来十张肉饼,十张素饼,两张蛋饼。两张蛋饼在这里吃,其余包起来。”
梅滢雪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叶厚德。直到叶厚德往凳子上一坐,满脸惊喜,却啊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叶~大~叔,好巧啊,我正要去找你呢!”
“丫~头…”叶厚德更是激动到难以言喻。“吃饼,吃饼,老板肉饼来五张。”
“叶大叔,你的身体好了吗?”
“全好了,正打算去投奔你们姐妹二人呢。还想着把这里最好吃的肉饼带给你尝尝呢!”叶厚德指了指老板给他包好的肉饼。
“这么热的天,会馊掉的。”梅滢雪仍然感动于叶厚德的诚挚。
“你瞧,叶大叔都老糊涂了,那我们现在吃吧,记得答应过你带你吃遍天下呢!”叶厚德边说边打开包好的肉饼和素饼。
正在这时,一队衙役捕快从身边的街道上跑过。
有围观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梅滢雪一细听,脸色大变,道:“天雷掌凤天雷是我大哥,他的父母亲昨晚在家中被害!我要去看看!”
叶厚德也不多问,跟着梅滢雪就走。
梅滢雪与叶厚德跟着捕快衙役们来到城南徐家村村西尽头一户青砖修砌的房屋。屋外一圈青砖围墙。
门口围满了胆子大的街坊乡亲。
梅滢雪与叶厚德挤了进去,凤猛和夫人以及两个仆人都倒在院中。
凤猛和夫人身上没有伤口,只是口鼻溢出血。
两个仆人是被刀抹了脖子,血流了一地。
“是谁?这是谁干的?”梅滢雪可以想到,大哥如果得知自己的父母被他人残害,是该有多悲痛。
梅滢雪不管叶厚德的劝阻,也不管捕快衙役的阻拦,将凤猛和夫人的遗体搬到屋里。
“伯父,伯母,大哥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捕快衙役听着梅滢雪对死者称呼,和悲痛之情,只道是死者的侄女。
“又是一桩无头案,就写上江湖仇杀!”捕头对旁边主簿说。“只是凤大侠回来后,我们不好交代。好生把凤老夫妇安葬了吧,怎么说凤老也征西英雄!”
主簿记录完,道:“请求江陵府拨些安葬费?”
“嗯!”捕头又朝梅滢雪走来,道:“姑娘可知小雷神凤大侠近日去了何处吗?”
“他应该在蔡州城。”梅滢雪刚才听捕头说的话,知道他与大哥熟识。
“姑娘也别太难过,我派两人去蔡州城通知凤大侠。我与凤大侠早年就相识,江陵府许多事情他都出过力,现在,凤大侠遇此大劫,我们却无能为力,实在抱歉得很。”
“伯父武功不弱,都打不过对手,可见那人武功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你们就是想管也管不了。”梅滢雪看着三十多岁的捕头,知他武功普通,甚至连叶厚德都赶不上。
捕头并不在意梅滢雪说的话,这些年江陵府不是一次两次求助于凤家父子,自己的本事本来就不济,也没什么好懊恼,也没什么好争辩的。
“雪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李玉晗突然挤了进来,他满脸紧张之色。
“晗哥哥。”梅滢雪一脸愁苦地走向李玉晗。“大哥的父母亲就这样没了,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男子汉大丈夫,伤心一阵子就会过去的。”李玉晗看着院中的一切,心里一阵冷漠扫过。
“我们先帮大哥守着伯父伯母,等大哥回来,我们再走好吗?”梅滢雪几近哀求道。
李玉晗倒抽一口凉气,才道:“好,我陪你。”
一旁的叶厚德一直打量着这个年轻人。总觉得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