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和司马大人听闻都大惊。
“没想到清月郡主这次竟遭逢如此重创!”司马大人心中大痛。
众位大人也唏嘘不已。
沈清月在丫鬟的搀扶下出来见过在座大人。
此刻她妆容端正,衣着华丽,但仍然难掩重创初愈,气血亏损的虚弱。
座上宾客都心疼不已,纷纷扶起屈膝行礼的清月郡主,并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见面礼相赠。
清月郡主推却不过,在王爷的示意下,由丫鬟代为收下。
而后,宾客们入座开席。
席上,宾客们尽是溢美之词。成王对于沈清月内劲真气尽失,本就感到遗憾,而在众位同僚的赞美声中,他更加心疼,他知道表面镇定的义女月儿,她内心多半正在为此煎熬着。
内劲真气修习是多么不易,她的内劲非凡,这也昭示着她可能从两三岁便开始修习,一开始可能还要洗髓伐骨,打通任督二脉,个中艰辛,无可比拟。
入夜,众位大人纷纷告辞,唯独司马大人没有急着离开。但也与成王爷一起离席来到院中八角亭,亭子四周雕栏玉砌,宝角用彩色颜料画的凤戏牡丹。
丫鬟为二位沏了一壶茶送来。
“老朽是无官一身轻啊!”司马大人笑着道。
“唉,与司马大人相交多年,深知司马大人一心为国为民,圣上怎就突然劝辞大人了呢?”
“王爷,这些话自不必说了,老朽只是想提醒王爷,小心章化惇!”
成王闻罢,若有所思,之后点点头,“多谢司马大人良言!”
“圣上若要用章化惇,必定要给他一个位置,我不退,他哪来的位置?”司马大人说完大笑起来。
“没想到竟是如此!”
“不说了,不说了,多说无益,老朽今夜藉由王爷宴请之机,提前向王爷辞行。明日便不去朝堂了,收拾收拾便还乡去了。”司马大人朝成王爷拱了拱手。
“司马大人打算何时动身?”
“过了中秋节便动身!”
“这么快就要离京了!”成王心中一阵凄凉,不禁大叹一口气。
“王爷何以如此?”
“朝中能与本王志同道合的人又少了一个啊,岂不悲伤?”
“王爷向来耿直,往后,没有老朽与王爷互相扶持,王爷可要万事小心!”
“司马大人之好意叫本王好生感动。”
“唉,天色实在太晚,老朽与夫人就此告辞了!”
王爷招来丫鬟,让丫鬟去王妃那里,请来司马夫人。
沈清月此时也与王妃在一起,司马夫人正与王妃愉快地谈论着京城哪家裁缝店做的衣裳好,哪家首饰店里的首饰精致,说是改日一起带清月郡主去。清月郡主则安静地听着。
丫鬟来了,告诉王妃和司马夫人,司马大人要回府了。
三人又依依不舍一起来到院中。
院中司马大人已经起身等候着。
看着司马大人携着夫人离去,出了王府,王爷这才携着王妃的手,转身回屋。
王爷边走边喝斥正陪同着沈清月的丫鬟,“郡主重创初愈,又一路颠簸,应该早些伺候郡主歇息,你这婢女怎这般不懂事?”
“王爷,您别责怪丫鬟,这都怪为妻的,一时太高兴,拉着月儿陪为妻和司马夫人聊家常呢!”
“既然是这样,本王便不罚这丫鬟。”王爷微笑着转头对不声不响的月儿说:“月儿呀,天色太晚了,快些回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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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西厢房门口,一个小人儿神情紧张,手中紧握一把短木剑。
“少爷,您怎么在这里?”一个圆脸丫鬟打开门,揉着朦胧睡眼问。
“我找师父教我剑法!”
“郡主伤才好,还很虚弱,怕不能教吧?”圆脸丫鬟小心翼翼地说。
“是欣哥儿吗?”沈清月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宗欣朝屋里躬身行礼并答道:“师父,是徒儿!”
“欣哥儿是要学剑法吗?”沈清月的声由远而近。
“师父,欣儿已经开始读诗经了,是否可以开始学习师父的剑法?”宗欣仰着天真的脸问才走出来的沈清月。
“师父今天就教你身法和步法,这些本应早就要练习的,现在才练略迟了一些,不过只要欣哥儿能下苦功夫,也一样能练好。”
“欣儿能吃苦!”
“好!芷兰,你去房中把欣哥儿送的木剑取来!”
圆脸丫鬟芷兰连忙答应着,“是,郡主!”
芷兰拿出木剑,恭恭敬敬交给郡主。
清月郡主握着木剑,道:“所谓身法,便是习武者身上的每一条经络都是通达的,骨骼关节灵活,每一个动作都能完成。比如挥,推,拉,挺,翻转,跳跃,踢腿。”她边说边不断演练每一个动作。
芷兰看得目瞪口呆,不是说郡主的内功尽失了嘛,怎么还能打?
宗欣却很兴奋,连忙跟着练。
这时,王爷与宗泽似乎事先约定的时间,一人从前院进来,一人从东厢走来。
“王爷安好!公子安好!”芷兰连忙上前行礼请安。
王爷随意一挥手,芷兰连忙站到一边。
“好,欣哥儿练得真好!”王爷宠溺的喊着。
宗泽却皱着眉,“欣哥儿怎么这么不懂事,师父伤重初愈,不能做过分开阔的动作!”
王爷听了也心疼义女。
“父王!公子!”沈清月向二人行礼。
宗泽吓了一跳,连忙还礼:“清月郡主身份尊贵,不可向宗泽行礼,当宗泽与郡主行礼才是!”
沈清月却觉得十分别扭,“公子,你就不要一口一个郡主了,还是叫我月儿吧!”
王爷在一旁听得哈哈大笑,“论说,月儿还要称呼贤婿一声姐夫呢!以后你们在本王这里就不用公子郡主的称呼了,一个姐夫,一个月儿,多中听。”王爷话里有话,宗泽和沈清月几乎同时脸上一红。
宗欣跑过来牵起外公的手,似懂非懂地听着大人们的话,看着父亲与师父的窘迫模样,眨着眼睛问:“外公,父亲和师父为什么害羞了呢?”
窘迫的二人更窘迫。王爷却哈哈大笑起来。
“欣哥儿,不许胡说!”宗泽喝斥着。
“欣哥儿可没有胡说。”王爷转过头笑着对外孙子说:“欣哥儿,咱们去前院练习刚刚月儿师父教的把式好吗?”
宗欣知道父亲的脸色不对,巴不得赶紧躲开。
王爷带走宗欣后。
“公子,中秋将至,月儿要去黄州一趟。”
“不行,你伤势初愈,不宜长途奔波。况且…”
“况且内功气劲尽失?”沈清月笑了。
“是,这倘若途中遇到金令卫,你又该怎么应付得了?”
“返回时还要回沈家庄,应该十五年了吧!”
“沈家庄?”宗泽想起了每三年要到沈家庄去一趟与各位英雄豪杰相聚,“既然如此,我与你一起去吧。正好,我带你去见见沈庄主的故交。”
沈清月听说可以见着父亲故交好友,心里也是很感动。又想起了四十八寨和举义堂,想起了王大叔和吴三叔,想起了孟蜀英和乔青凤,想起了乔红云和江上来。
“对了,公子已经派人通知丐帮和四十八寨的人北调了吗?”
“已经通知了,估计他们过完中秋才开始去雁门关和渝关。”
“我还欠那王大叔之子王兴一套矛法!还有我也该向他们请罪,之前一直用雪儿之名与他们相交,现在该以真名示之。”
“是该告之真名了,尤其是李延将军,李延将军也认你作义女,倘若知道你连姓名都是假的,让他情何以堪!我怕,你已经不好向他老人家交待了!”宗泽有些发愁。
沈清月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月儿该怎么办呢?”
“这事交给我吧,我先修书一封,把你用雪儿的名字一事委婉告诉他,并把事情原委细细说明。你再抽空去赔罪,应该可以解决。至于其余人,我想,你向他们说明真实身份,他们只会更惊喜,必不会责怪你。”宗泽笑了,笑得颇有深意。
月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月儿都听公子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