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这次有几分把握?”
“几乎没有把握!”
宗泽看着月儿的笑脸,不知她为何会这样说:“为何?是因为你知道那人会出现?”
“不。以往每次我身临险境,雪儿都像我的护身符,及时出现,使我逢凶化吉。但是自从李玉晗出现,我感觉我的护身符离我越来越远,已经不能保护我了。”沈清月想起昨天晚上,雪儿冷漠的背影,一声唉叹。
宗泽并不奇怪月儿会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这对师姐妹的感情是无法比拟的,而且也确实是每次沈清月身处危险时刻梅滢雪都及时出现相助。“我明白你的想法,梅姑娘的武功确实可以称得上天下无敌!但她却与你志趣不相投,最后难免会分道扬镳!”
“不,我不要这样的结果!”沈清月心中一塞,黯然神伤的说。
宗泽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戳她的痛处,“月儿,原先梅姑娘一直与你同甘苦共进退,处处保护你,那么以后,是否可以换你保护她?”
沈清月这才收住一腔愁绪,并且豁然开朗,“但是我又怕她难过,总是由着她,却又眼睁看着她越陷越深!公子…”沈清月不知所措地唤着。
“嗯,我在!”
“我该怎么办?才能使她回到以前?”
“你我都心知肚明,她已经回不到从前!”
“那公子可知这是为什么吗?”沈清月仰着脸问宗泽,眼中似是懵懂又似是清亮。
“一切皆因情字而起!”宗泽毫不犹豫地说。
“是,其实当初我可以绝情地将她和李玉晗分开,但那时我却不能理所应当地去阻止她!”沈清月看着宗泽苦笑了一下。
宗泽深吸一口气,他懂了,原来月儿第一次见到他便将他放在心上了,所以她感觉自己没有权利阻止师妹追随李玉晗,况且,那时李玉晗身份不明朗。
“月儿,我愿意和你一起保护梅姑娘!”
沈清月这才露出笑脸,“嗯,公子说话最算话,绝不会失约的!”
面对沈清月这般真心地恭维,宗泽感觉自己中了圈套,但是他又发现自己竟然是心甘情愿的。
“这个给你!”沈清月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然后随意地递给宗泽。
宗泽皱了皱眉头,手帕?这不是他送给她的吗?
宗泽有些气闷,这丫头是要把绣帕还给他?他接过绣帕才发现自己想错了,这方绣帕并不是自己送给月儿的那一块。
只见绣帕上面绣的并不是他特地选的千江月,而是绣的诗句。只是绣得字迹宗泽感觉十分熟悉:“这字是我的字?”
“嗯,你打开看看!”沈清月神秘地笑着道。
宗泽依言打开手帕,看到绣帕上面绣的诗句,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想起在沈家庄别院的那晚,这正是那首诗,曾经鸾凤今只身,孤门两立谢相映。月照月,花比花,何年花月影伴影?他认为太过于儿女情长,随手扔出窗外,何时到了月儿手里?
“你拾到了?”
“我不会让你随意丢弃的,毕竟这是你对我的情意!”
宗泽听了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这不是写给你的!”
沈清月一听这话愣住了,半晌才说:“这月照月,不是我,吗?”
“不是,这是抒发孤独与思念的句子!”宗泽似笑非笑地说。
“是想念鸾儿姐姐吗?”沈清月脸色出奇的平静。
宗泽闻言又见她如此表情却吓了一跳,这便是传说中的暴风雨前的平静呀!
他小心翼翼的,正准备含糊其辞:“…”
沈清月却打断他:“无需敷衍我,你思念鸾儿姐姐并没有错!”
沈清月说完便径直朝前走,头也不回。
很快,二人前后脚回到驿馆。
沈清月心中反倒平静许多,进门时瞥见一人,顿时觉得意外。
李延将军一行早就等在大厅的一角。
沈清月一进门,李延将军就“噌”地站起来。
“义父!月儿拜见义父!”沈清月正准备跪拜行大礼,被李延急忙托住。
“万万不可,月儿如今已是郡主千金之躯,怎可向臣下行礼!”李延说着猛地便要跪拜。却又被沈清月托住。
李延倔犟,往下沉了沉身子,却怎么也下不去,原来月儿托着他的手肘,只是他这一下力道不小,竟然被月儿拦住,她不是失去了劲力吗?就连成王爷在信上也是这么说的。难道是…
李延心头一喜,却不外露。
“义父,月儿出身江湖,也并非什么千金之躯,义父不让月儿行礼,义父也万不可对月儿行如此大礼。”
李延心头正喜,也不在意这些俗礼:“江湖儿女自在洒脱惯了,向来不拘小节,既然如此,不如往后,我们父女相见这些俗礼能免则免,可好?”
“如此甚好!”
说话间,宗泽上前来,与李延打招呼,并行礼。
老将军见着宗泽,原本就对这年轻人赏识有加,如今知道他便是未来女婿,更是开怀,只见他仰着脸,斜睨着宗泽,左手叉腰,右手抹着花白胡须,假意审度道:“嗯,不错,宗公子文武双全,又是成王爷的左膀右臂,勉强配得上我家月儿!”
宗泽一听不禁汗颜,才刚刚为了这事儿得罪了沈清月,李老将军就又来提起这茬儿,这丫头暴脾气要是上来了,谁也劝不住,他用眼角余光偷看月儿的表情,只见月儿依然平静。
“义父,您不要误会,月儿与宗公子只是一般兄妹之情,并无其他。”沈清月的话清清楚楚地传进宗泽耳朵里。
老将军却不明白,明明大伙都说他们是一对儿,月儿却这么说?“月儿,你是瞧不上宗泽?”
“义父,月儿与宗公子一直都是兄妹。”沈清月微笑着说。
宗泽十分诧异,这丫头今天是怎么回事?
老将军原本大好的心情,此刻也甚是无趣,“王兴!”
王兴吓了一跳,老爷子突然间暴吼,喊他的名字,是怎么了?
“在呢!”王兴立刻把脸上笑容堆满,生怕一不小心惹了老虎。
“你,从今天开始便跟着月儿郡主,好好侍奉她!”老将军说完便拾起桌上的剑,往门外去。
他身后的二十几位家将连忙跟上,老爷子突然回头吼道:“都不许跟着!”
二十几位家将只好立在原地,看着老爷子走远。
“郡主!”
“王兴?王大叔的儿子?”
“回郡主,是的!”
“我好像还欠你一套矛法!你先将你家传矛法演示一遍!”
“是!”王兴听了沈清月的话知道她要依照承诺教他矛法了,一下子可高兴了,他可是等了好久的。
王兴提起他的银色长矛走到驿馆外,将长矛一竖一扎,那气势丝毫不输其父王珂。
“好,王兴,看你的精气神已与王大叔无异,看来,你已经得到幻影长矛的精要了!”
王兴被沈清月这一番褒奖,更加兴奋不已,直接上手就演练起来,只见矛头忽左忽右,如蛇头一般灵活。
王兴的演练引来驿馆中的人纷纷出来观看,有人称赞,有人摇头。
沈清月仔细观察着,发现王兴虽然已得矛法精要,但是他有两大缺陷,第一:力气不够,第二:晃矛时力用在整只手臂,甚至身体都在晃!
“停!”沈清月皱眉!
王兴正在兴头上,突然被喊停,看沈清月不满意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的本事还没练到家。
沈清月没有说什么,转身进了驿馆。
宗泽正在询问苏二哥闻四哥王爷的意思。瞥见沈清月如同冰山一样冷漠地走过他身边,心中一阵刺痛。
驿丞不识趣,却谄媚地上来请示郡主:今日初到来的客人该如何安排?
“把宗公子的房间腾出来,给义父住。”
宗泽原本也并不在意住处,只是月儿说这话时显得极其冷漠,关键还不等他同意便上了楼。
宗泽和大家在驿馆里随意吃了点,却始终不见沈清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