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舒见何缈没说话,得意地上前,还不忘对着何缈嘲讽道:“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何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幼稚。”
宋子舒得了这两个字的评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何缈却没有理他,反倒是从自己的后背,拔出了那把桃木剑。若她没有感觉错,那个东西,眼下冲着船过来了。
宋子舒一见何缈连剑都抽出来了,顿时兴奋极了,涨红了脸,抽出了自己的那把剑来。
还不忘彰显君子之风,道:“我看在你是个女子,还拿了把木剑的份上,让你三分。”
“二位,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船夫在一旁试图打圆场。
船似乎也受到了波及,开始抖动起来。
何缈没说话,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船尾,那个东西,眼下就潜伏在那里。
宋子舒则激动地开始比划,还不忘挑衅何缈道:“我可是多年学武,练家子一枚,看你体弱,此番就让你先出招。”
船尾,有一个东西一跃而起,何缈拿起桃木剑,对准那东西准备出招。
待看清是个漂亮的女子后,何缈忙及时收回了剑。
来人是个美貌的女子,就算打,也得先问清了事情原委再打。
背对着的宋子舒却不明就里,以为何缈是对着自己出剑,也举起剑来,准确同何缈切磋。
船身剧烈地晃动起来,宋子舒一个脚下不稳,往下跌去。
可恶的是,他自己跌倒也就算了,还一把拉住了何缈的衣袖。
何缈没提防,被他拉了个正着,重重地摔在了船板上,一时摔得她从脑瓜子到后背都生疼。
何缈躺在船上,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用胳膊肘狠狠地锤了一侧的宋子舒。
锤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龇牙道:“你打我干嘛?”
何缈抬眼看向悬在空中的女子,她身着一身乳白色的衣裳,不着粉黛,容貌有些过分清纯。
眼下只红着眼,对着船上的白面书生质问道:“乌郎,你为何这样对我?”
何缈松了口气,看来这出戏的主角,并不是她。
船上的船夫已经吓得不敢做声,任由着船在江上四处飘荡。
何缈眼下也不起身,她脑袋被摔蒙了,眼下只想安安静静地躺着,做个普通的吃瓜群众。
只听得白面书生浑身已是吓得瑟瑟发抖,却依旧怒道:“你为妖多年,在此地兴风作浪,侵害两岸百姓。我有何错?”
何缈扶额,这些书生,别的不说,真是头铁。面对着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都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女子听了此话,果然大怒,只柳眉倒竖,阴森森地道:“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兴风作浪。”
说罢,江面剧烈地翻滚起来,整条小舟被巨浪掀得东倒西歪。
一侧的宋子舒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女子一怒,他顿时脚下不稳,又摔倒在船上。
何缈瞧着他即将后脑勺着地,生怕他这一下子脑瓜子像瓢一样摔碎,摔成了个大傻子。
不得已,她伸出自己的手臂,垫在了宋子舒的脑袋瓜子下面。
宋子舒是没事,何缈的手臂却差点被他给压碎了。
“多谢姐姐,多谢~”
宋子舒边道谢,边打算起身。
“大哥,你就不能消停会,先别起来了,好不好?”何缈手紧紧攥在船一侧,忍不住恳求道。
她可没有另一只胳膊给他垫后脑勺了。
“不好意思~”
宋子舒这样终于现出了几分内疚。
“你好,你是想要做什么?杀了这个书生可以,能不能放过我们几人?”
何缈高声冲着天上的水妖开口道。
她瞧着此水妖长得不错,以为是个好说话的。
此话一出,身侧的宋子舒不可置信地看向何缈,没想到,她为了活命,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书生则是脸色惨白,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
水妖只怒道:
“哼,放过你们?他偷拿了我的宝珠,莫说是你们,就连整个洪泽湖两岸的百姓,都得给他陪葬。”
何缈扶额,一个小小的妖精,真是好大的口气。
水妖说着,就冲着书生扑了过去。
何缈募地起身,抽出桃木剑,挡在了书生面前。一剑出手,逼退了水妖。
只可惜了,她右手被宋子舒给压疼了,眼下只能使左手剑,使不出几分力气来。
“你拿了她什么宝珠?”
何缈对着身后的书生问道。
书生低头从袖中掏出了一枚泛着白光的宝珠,对着何缈解释道:
“我并非贪图宝物。此妖乃我洪泽湖的水妖,名唤水母娘娘,一直生性残暴,残害生灵。”
“那日,她同我一共宴饮,酒后吐露真身,吐出此珠,我恨她兴风作浪,这才灌醉此妖,盗走此宝。”
水妖怒道:“乌延玉啊,乌延玉,是你主动同我攀谈,你我二人吟诗唱和,十分契合,你才邀我饮酒的。难道你就对我没有一丝情谊吗?”
乌延玉摇头道:“那是你假扮做书生,迷惑了我。”
话语中,除了恐惧,就是厌恶,确实没有什么真情可言。
倒是个不为美色所惑的真汉子。
何缈接过珠子,对着天上的水妖道:“珠子还你,此事一笔勾销,可以吗?”
水妖转转眼珠,只朗声道:“当然。”
何缈也不想多纠结,将珠子抛给了她。
妖精修行不易,珠子就是他们的本命真元。水母娘娘必然是对这个乌延玉极为信任,才会在酒后将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吐露出去。
眼下,何缈也不愿多生事端,物归原主就是。
岂料,此妖接过珠子,吞入腹中。
冷笑道:“你该不会以为,得罪了我水母娘娘,就能如此轻易脱身吧。”
一侧的宋子舒也站了起来,对着何缈埋怨道:“你怎么如此单纯,竟然会相信一个妖精的话?”
何缈无语,宋子舒这么单纯的人,竟然会怪她单纯。
“你待如何?”
何缈将桃木剑换到了右手。
水母娘娘冷笑道:“我说过了,我要让整个洪泽湖两岸的百姓,都得给他陪葬。”
“要怪只怪乌延玉,他不该骗我。”
说着,水母娘娘驱动法术。顷刻间,风云变色,整个江面上,卷起滔天狂澜。
大浪滔滔不绝,好似席卷天际,朝着江面上的这艘小船而来。
“姐姐,姐姐,我不想死。”
宋子舒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都要吓哭了,只更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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