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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天雷劈后我拿了爽文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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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壮士甲壬肆拾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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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俩看着这尊傀儡人出神,片刻后,两人同时开口。

    “这谁?怎么不是我的脸!你难道心心念念的不是把你捧在手心的为兄吗!”

    “公的?我发誓没见过!真的,哥!你给的太多了!多到我心里已经无欲无求了!”

    沉默片刻后,两人又同时出声。

    “这张脸得值不少,要么转个手卖了?加一两百万卖出去也不是不能考虑。”

    “可惜被你滴了血,只能与你结契了。给你带去岐郇山当管家,高低有点暴殄天物。”

    岑妙妙此时想的是:光冲这眉眼一横便能随手杀生的俊脸,就这,秦徽衡顶多配给他提鞋。

    岑让的目光更难以言喻。

    别的世家千金顶多在太衍美人榜上按图索骥,岑妙妙倒好,才这么点大,脑子里简直藏着混乱风暴。

    他忍不住开口:“脸捏得不错,下次不许捏了。”

    会破坏市场的。

    就在此时,英俊的傀儡人缓缓动了动,他朝着岑妙妙的方向,手僵脚硬,不大熟练地单膝微弯,慢吞吞俯下身躯。

    随后,一只劲瘦苍白的手自垂落在侧的袖间伸出,叩在另一侧的肩膀,行了个礼。

    “吾名,庄……”

    声如寒塘冷月,玉珠迸乱,叫人无端耳酥。

    顿了片刻,身形修长的傀儡仿佛重新苏醒,从喉中徐徐吐出:“吾名……壮士甲壬肆拾陆,请主人重新赐名。”

    不知是不是岑妙妙的错觉,这傀儡方才一弯腰,窗外天际似乎划过一道闪电。

    她麻木地转过头,“哥,你确定……这是让我好好上学?”

    见过许多世面的岑让同样目光涣散,“勉强……行吧?买都买了,得用不是?”

    岑妙妙脸上莫名有些热烫,忙在旁边取了一方墨色丝巾,将傀儡人上面大半张脸遮住,堪堪留出一段下巴。

    嘴唇在丝巾投下的阴影里,形状优美,隐约一段暗红风流。

    在场唯二活人终于舒了口气:眼不见为净,这下好多了。

    想到傀儡人还等着她赐名,岑妙妙挠了挠头,顶着压力绕着他身侧转了一圈,打量了几番,假做思量,方才开口道:“毕竟你这么贵重,不如就叫‘百万’吧,怎么样?啧,足斤足两,富丽堂皇。”

    岑让牙齿一酸,在旁边低声提醒,“打手得有个威风名字。言出法随,不然以后你与人斗法,别人召法宝喊话是引经据典,动辄风火山林。你呢?喊‘百万踢他下盘’,还是‘百万插他眼珠’?”

    见兄长满眼写着“恨铁不成钢”,岑妙妙摸摸鼻子,觉得岑让此言有几分道理。

    半晌,她摸着下巴,一本正经道:“既然如此,月徙一辰,复返其所,一岁而匝,终而复始。今日是你岁诞之日,你便称‘太岁’,如何?”

    这傀儡实在是美得邪性,而太岁乃年中之天子,故不可犯,犯之则凶。

    他与这名字正好相配。

    傀儡垂下头颅,依旧朝着她的方向,肃立不动。

    岑妙妙察觉到他的视线似乎隔着墨色的丝巾落在她身上。

    为了避开,她只好看向他衣袖中露出的手。不愧是造价昂贵的灵物,连皮肤都透出莹润,除了稍显苍白,简直与活人无异。

    她听见他道:“好。如何称呼主人?”

    岑让准备拦下岑妙妙的嘴,“妙妙,为兄替你想了许多敬称,或霸气或尊崇,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岑妙妙微微一笑,冲傀儡道:“你叫我‘二姨’就行。”

    岑让拳头梆硬,“好样的,不愧是你。”

    暴殄天物,毫无水平。

    太岁顿了顿,听话道:“二姨。”

    辈分瞬间被拉大一轮,岑妙妙方才心里骤然冒出的那点绮思乱想也随之被悄然抚平。

    这下舒坦多了。

    ……

    在岑让依依不舍的絮叨里,还没来得及把砌玉门逛一遍的岑妙妙带着傀儡太岁与众多护身法宝,踏上了去岐郇山的飞舟。

    砌玉门的飞舟也延续了岑让万金一掷的风格,是华丽的画舫模样,外沿宽广,舱室豪阔。

    在柔和的安神香气味中,岑妙妙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太岁,打起了盹。

    窗外风和日丽,俨然是草长莺飞,风声雨滴皆带着春日甜香。

    靠在美人榻上的岑妙妙做了个梦。

    早已随着灰飞烟灭而溃散的悲伤情绪浮卷而来,将她一并裹了进去——恍然还是被雷劈散前十分遥远的某一日。

    庭院外磅礴大雨,打落滴水桃花。

    她伏在地上,口中大口呕出鲜血,一柄长剑带着寒光,已然穿透她的身躯。

    片刻之后,握着剑柄的手倏忽后撤,在空中挽出一道流痕,血珠飞溅,她浑身剧痛,眼泪簌簌流下。

    大雨过后,月辉结冰。

    握剑的男子在清寂的月光之下,锋锐的漂亮眉目藏入一半阴影,比月光更森冷三分。

    他执剑而立,站在她几步之外,“今日证道,你我情断,黄泉再遇。渺渺,我欠你一命,若你有来世,尽可取我性命。”

    语气温和而无情,比门外的大雨更清寂。

    她伏在地上,在恍然回想:当时这狗男人杀她断情证道时,她曾满眼空洞地仰望他,试图以眼窝里的泪水禁锢不曾拥有的虚妄。

    后来她似乎是没死成……只是昏过去了。

    可现在是梦里,她觉得浑身上下有无穷的力气,裹挟着心中吞吐了多年的滔天暴戾,要一并释放出来。

    试试就逝世!

    她枉顾穿心之痛,咬牙切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爬起来,面目狰狞,披头散发,朝月色下长身玉立的男子扑了过去。

    她哑着喉咙怒吼道:“秦徽衡,你个狗娘养的!给老子死!”

    ……

    待岑妙妙张牙舞爪地睁开眼,衣料摩挲之间,她迎面却撞上一个疏冷的怀抱。

    这怀抱自带幽幽暗香,却坚硬异常,嗑得她脑袋瞬间鼓起一个大包。她捂着脑袋拉开距离,看向正接住自己梦里一记老拳的太岁,傀儡修长的手指间,俱是幽幽的冷意。

    太岁歪着头,似有不解:“二姨?”

    他似乎意识到她软软的手掌瑟缩了一下,手中涌起星星点点的灵力。在无声的瞬间,岑妙妙意识到握着自己拳头的手温度升腾了起来,熨帖,还有一些热。

    她脑门欲裂,眼冒金星,“什么?”

    他迟疑片刻,才问道:“你方才梦里在说的‘王八拳’,是哪路心法?”

    崔渺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别想了,天阶心法,你才元婴,学不会的”。

    “喔。”

    太岁不再言语,却猛然再次凑近,空余的指尖凝出一团温柔的光芒,贴在她额头方才撞出的大包上,“那我替二姨疗伤。”

    虽然重新给傀儡特制的面罩只堪堪露出半截口鼻,饶是如此,凑得太近也让人不免面热。

    岑妙妙:啊这……

    她脸色微红,扭回正襟危坐的姿势,等太岁替她抚平脑门上的包后,便匆匆走到了飞舟的外面。吹着冷风,人也跟着迅速冷静下来。

    她告诫自己:没事没事,皮囊再漂亮,总有一天看久了就麻木了。

    飞舟行进十分迅速,外面的阵法运转不休,天空宽阔,狂风吹拂。

    再狂暴的风,经过阵法的梳理之后也随之柔和下来。

    她方才天涯游子重归一梦黄粱,在梦里,她把秦徽衡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捶得他眼眶鹊青,还打飞他好几颗牙。

    岑妙妙回味了一下方才的梦,迎着拂过的风,顿觉神清气爽。

    是了,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岑妙妙举目望去,远处千峰延绵不绝,苍鹤清鸣,四野莽莽。隐约能看到远处巍峨入云的岐郇山下,古朴高广的剑宗山门屹立云雾之中,一派宛然仙气,大巧若拙。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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