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由见岑妙妙单手拿着一卷《仙门四年择选八年模拟》,惊喜道:“择选还有小半月,没想到岑师妹如此用功。”
想起方才岑妙妙说要请教他,管由恍然大悟道:“要问择选的话,你可找对了人。”
猝不及防被夸奖的岑妙妙:“师兄,你听我说,这个书是……”
是下山来买糖葫芦被顺手塞了一本只好拿在手里的。
管由一挥手,“不必多说,师兄都懂。岑师妹,你尽管悄悄地努力,猝不及防惊艳所有人,卷死他们!”
岑妙妙:“师兄,我是想问……”
想问问藏书阁该怎么去,剑宗这些年七歪八绕的法阵太多了,眼花缭乱到她都不认识路了,虽然从前她也不怎么认识。
管由见岑妙妙欲言又止,胸有成竹,自信一笑。
“师妹可是想问我这里有何通关宝典?当然有。毕竟做为曾经的择选前十,许多刚入门的师弟师妹都会来此取经。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岑妙妙僵硬地将书册收起,“既然如此,书我就不看了,师兄把通关宝典说说吧。”
简单来说,仙门择选是太衍千百仙门每四年收录弟子的筛选考试。
由各大宗门的备选弟子参与择选,即有背景门路已经提前选定宗门的各个世家子弟。除此之外,无论是散修还是草根凡人,只要年岁符合,尽可投名参与。
一旦通过择选,便能自主拜入心仪宗门修行,成为有宗门编录的弟子,享受宗门福地的供养。
这对于散修、凡人和一些没有底蕴的小宗子弟来说,无疑是最佳的通天坦途。
而与此同时,强大的宗门也会借由吸纳仙门择选中产生的魁首与前几名佼佼者,为宗门底蕴添光。
其中,岐郇山剑宗与北境流夜阁两大宗门的备选弟子总是备受瞩目,而择选魁首也往往在两宗的备选弟子之间产生。
天下宗门,剖开道貌岸然的外衣,无非是各自别苗头。
剑宗与流夜阁各自割据一方时,在八方和谐的浩荡繁荣底下,暗流涌动,时日已久。
仙门择选会将所有参与之人送进天地三才秘境之中。
天地三才秘境传闻是上君游历无妄海时从海底捞上来的一颗明珠,后来被他炼制成了一方秘境,用来收容流浪在太衍荒野的灵物们。
此秘境历来由剑宗与流夜阁共同以灵力维持至今,渊源甚久。
而其中生活的灵物与秘境本身已然自成一方小天地,且这些灵兽灵草从不与外界沟通,也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
只有在仙门择选结束时,灵物之首长泽会将该届择选的魁首与其余在秘境中表现优越者的姓名通过水镜告知在场所有人。
回想起择选中的种种,管由不禁心情激荡。
“我当年在择选时,比大部分人顺利多了。”
“我是属木的双灵根,天生与植物亲近,依稀记得,当时有一根长藤总是尾随保护我,替我挡下许多心魔攻击。”
“直到出秘境时,它还在地上,一会儿功夫,扭出七八个姿势来,想必是对我依依不舍。”
正当管由说得起劲时,山门之中,远处的山峰上依稀可见一道弧光放出。
紧接着,山门外有小股身负长剑的弟子步履匆匆聚在一处,少顷后,数十把飞剑被召唤而出,这群弟子向清寂峰的方向御剑而去。
管由看了一眼,随即了然道:“应当是徽衡道君出关了。”
岑妙妙提不起太大兴致,随口附和:“排场不小。”
管由便当她孤陋寡闻,立刻就要替秦徽衡正名。
“岑师妹,要知道无情道虽至刚至强,却也是最坎坷崎岖的剑道,往前数千年唯独上君一人证尔。此道艰险,后来经过这么多年,证道者依旧寥寥。”
“却不想百余年前,徽衡道君得证此道,年纪轻轻便成一峰之主、剑道巨擘,可谓是旷世奇才。”
他想起六合峰虽也人才济济,却没到清寂峰那般挤破头的盛况,便悄悄向岑妙妙吐槽。
“自徽衡道君证道之后,新入门的弟子总对清寂峰趋之若鹜,都想成为第二个他,”管由摇摇头,一脸不屑,“只是大部分人压根受不了剑修苦楚,啧,不瞧瞧自己根骨几斤几两,天资如何,就妄图与天比肩,还是太嫩了。”
岑妙妙却笑道:“徽衡道君这样好,那管师兄为何不去清寂峰修习剑道?”
管由顿了顿,没想到岑妙妙会问这个,过了会儿,他那狭长的双眼中隐隐露出些意气风发来。
“丹修有何不好?我爱炼丹,炼丹使我快乐。条条大路通天,丹修事少,自在逍遥。”
岑妙妙眨眨眼,“好巧,我也是这么想。虽然想修剑道,清寂峰的人实在太多了。”
管由只当她随口附和他,于是并未当真。
随着秦徽衡出关,山门处少了不少人,管由忽然想起一事,便对岑妙妙道:“岑师妹,徽衡道君此番出关,大抵明、后两日掌门便要借他生辰为由,让新入门的弟子们去清寂峰的点珖树下测验灵根了。”
岑妙妙疑惑道:“若是我们自己通过了择选,不是就能自主在九峰中任选其一么?为什么要提前测验灵根,多此一举?”
管由解释道:“强者为上,不止是师尊选弟子,也有弟子选师尊。师妹,我不便多说,剩下的你自行参悟便是。”
岑妙妙迅速领悟了管由这话的意思:剑宗里弱肉强食。若是有天资极佳的备选弟子,强势的长老们便可先下手为强,自备锄头把墙角挪到自家来。
两人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这时雨停了,管由见状又道:“岑师妹,反正进剑宗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如随我去拜一拜道祖像?这两日大抵便要测灵根,今日恰好到了山门,万一你有缘可得见道祖真容,说不定还能得道祖赐福。”
岑妙妙满脸疑惑:“道祖?”
管由已然兴冲冲走在前面带起了路,声音飘到后面来。
“上君——便是我宗道祖。”
很快,在离山门不远处,管由领着岑妙妙与太岁走到了一尊被云雾笼罩的人像前。
人像前以暖玉作阶,腾起烟雾袅袅,又有四时不败灵草为衬,自成一派钟灵蕴秀气象。不少人遥遥在阶梯下伏地参拜,跪伏许久,方才起身离去。
两人一傀儡站在人像下首不远处。
管由抬头望去,感叹道:“道祖行踪缥缈,就连掌门师叔也只有缘见过一面。此像由后山禁地长老以昆仑墟琅嬛青玉所凿刻而成,自带禁制。是以,有缘者方可窥道祖真容,无缘者所见只有一片空白渺茫。”
“岑师妹,你试试看进雾里去,能不能有缘见到上君真容?”管由劝道。
岑妙妙依这管由的话,抬眼朝缥缈的云中望了过去。
身后太岁伸出手来,轻轻拂去岑妙妙头发上不慎沾湿的水滴。
雾气层层叠叠,似轻纱一般被一点点拨开,岑妙妙的眸光渐渐往上,整座玉像周遭被莹莹灵光包围,身姿挺拔,仪态孤高,脖颈处线条细腻,如剑身清艳锐光,而其上的面容——
她顿时如遭雷殛,浑身僵立。
管由见她表情凝固,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只当她也无缘,便安慰道:“没见到吧,意料之中的事,不必气馁。”
岑妙妙想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两人,脑袋却如有自主意识般不愿挪动半点,视线依旧挂在玉像身上,恨不能将眼中之物刻进脑海里。
她整个人如坠面前禁制中的云雾里,听见自己嘴里发出的声音,麻木而呆滞。
“对啊,管师兄。我的确……没看清道祖真容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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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么,咸鱼眼里的大佬长咩样呢hiah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