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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天雷劈后我拿了爽文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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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我年纪小,不讲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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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思卿几人并没在城主府停留太久便告辞离去。

    风铃想起夏锦方才短暂的花容失色,似乎对什么心怀恐惧,却又碍于众目睽睽,无法暴露出所想之事。

    风铃心事重重,直到几人出了城门之后,岑妙妙提议再去幽梦林附近一趟,才从方才所见所闻中拔出一些心神来。

    杜思卿听岑妙妙这么说,不明所以道:“师妹是有什么落在那里了么?这明月城外附近恐怕还有另一波势力,我们不宜在此地流连太久。”

    岑妙妙摇摇头,神秘兮兮地露出袖中藏的一角彩羽,亮给他与风铃看了看。

    风铃满眼不可置信:“!!!”

    还是杜思卿道:“我们过去再说。”

    城门外太显眼,不是好说话的地方,于是几人迅速御剑到了那日遇上鬼车之处。

    凛冬将至,呼吸里已是风雪寒霜之气。

    山林不复春日郁郁葱葱,落叶纷纷,满地昏黄,将前日里一场逃杀掩盖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只是回想起那记忆留下的虚影,七拼八凑成了一段隐秘却血腥残忍的过往。

    被捕猎而无处容身的小妖,异族殊途的爱情,心性大变的鬼车,和最终沦为食物的无辜凡人,一时叫人说不清是人残忍还是妖暴虐。

    甫一落地,不等风铃问话,岑妙妙便从袖里取出那件艳光四射的羽衣。

    几人凑近一看,羽衣上纹理流丽,如有呼吸一般轻轻起伏,连藏在内里最柔软的绒毛都跟着轻轻颤抖。

    风铃伸手轻轻触上,“究竟要怎样,才能让一只妖心甘情愿……被活剥皮囊。”

    不需要回答,众人都知道。

    明月城主夏锦虽然如今因为修为倒退以致年岁渐长,但不曾改头换面,不难认出当时闯进鬼车所居山洞的女子便是她。

    世上有许多欲望可使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趋之若鹜。

    “是爱吧,我猜的。”

    直率而残忍,又不加掩饰的欲望,唯有一腔错付东流的爱意。

    岑妙妙伸手抚上羽衣,另一只手中却燃起了一粒炽白的火星,虽然看似微小羸弱,却格外暴烈。

    她的火灵根与众不同,连寻常引火的法术召出来的也并非凡焰。

    烈焰迫不及待地舔上羽衣,轻薄的衣衫落地,很快被炽白的熊熊火焰包裹,不多时便付之一炬。

    看着羽衣留下的灰烬,杜思卿看向岑妙妙,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杜思卿:“岑师妹,这件羽衣不是穿在夏城主身上么?怎么一转眼就到了你手里?你是什么时候……”

    岑妙妙眨眨眼,“就刚才啊,使了点小手段偷来的。”

    什么小手段,当然是岑让当初送一大堆东西里的替身法器,加上太岁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手,在那几名南陈修士来之前便玩了一手李代桃僵。

    在见到夏锦第一眼时,岑妙妙就下达了指令。

    风铃虽然对从夏锦身上偷羽衣一事觉得多少解了点恨,却又暗自担心起岑妙妙来。

    风铃:“那要是夏城主发现了怎么办,会不会找你麻烦?”

    话虽如此说,若是夏锦真追来,风铃也做好了替岑妙妙承担她怒火的准备。

    岑妙妙摆摆手,“别怕,那么多人呢,她此刻只怕压根没空找我麻烦。再说了,想必以她那三脚猫的修为,这会儿还没发现呢。”

    杜思卿点点头,“岑师妹这话不假,夏城主虽然身为一城之主,听闻是元婴中期,可今日拜访城主府时,我看她似乎内息混乱,境界并不稳固,有崩乱之兆,应当服用过不少丹药才能维持如今的状态。”

    他看了一眼太岁,“太岁兄的原身出自窟儡子之手,这一位虽说自谦称自己是木偶匠人,可听说他早在多年隐居前便已迈入反虚境。是以太岁兄动手移花接木,夏城主即使发现了,想必也想不到我们几个身上来。”

    风铃点点头,“可师妹,你偷这件羽衣,是为……”

    她以为岑妙妙心中如她一般,出于微妙的同情,抑或是出于看客的愤慨。

    岑妙妙却笑了笑,“鬼车死在我手里,自然就由我了却这段因果,将它的东西带给它,送它一个清净全尸。”

    风铃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无妨,即使夏城主知道是我们做的,到了那时候,她也拿剑宗没法子,不敢闹上岐郇山。”

    岑妙妙大言不惭:“若真有那时候,师兄与师姐光明磊落、风光霁月,从不曾做下什么偷明月城主外衫之事。我么,小小年纪不谙世事,涉世未深,不讲武德。”

    大不了拖师尊与家兄一起垫背,仗势欺人,人多热闹。

    自古以来,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不是么?

    风铃:“听闻人临死之前,眼前会出现生平过往的走马灯,回看一生所见,只是,不知道妖物临死前又会是哪般景象。”

    如杜思卿所言,风铃虽然在岐郇山上吃过不少人情冷暖的苦,可剑宗里规矩并不严苛,弟子中白眼蔑视往往都是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

    她真正直面这些动辄一掷生死、七情交织的时刻并不算多。

    另一边,岑妙妙本已经转过身,从储物手镯里召出了飞舟。

    听风铃叹息,她又回过头,神情天真,眼神又有些直白的残忍。

    “它怕是没空去回忆什么,”岑妙妙摊手,“毕竟死得太快了。”

    羽衣燃烧殆尽的灰烬中腾起一缕青烟,冉冉随风直上天际。

    三人登上飞舟,踏上重返岐郇山的路。

    岑妙妙故意落在最后,于灰烬处取出了鬼车的妖丹,悬于空中,轻声念动了引火的法决。

    无声而暴烈的火焰包裹住空中悬浮的深紫妖丹,妖丹之中,鬼车蕴藏多年的修为逐渐被尽数焚毁,归于尘土。

    极致纯净的苍白中映照一泓干净的紫,煞是好看。

    岑妙妙不再回头看一眼,转身走进了飞舟。

    此时几人先前服下的幻容丹效力已经消失,回复了自身原本的体态容貌。

    岑妙妙扫了一眼,舱室中风铃眉间紧皱,似有淡愁,正闭目打坐修炼,而杜思卿不见人影,想必是去了雀台。

    华丽的飞舟缓缓腾空,岑妙妙倚着法阵边的船舷处,看着地面越来越远,眼中的情绪也随之消失,直至七情尽消。

    数息过后,太岁出现在她身边。

    岑妙妙听见太岁问她:“鬼车妖丹可贵,能助你一夜突破金丹,巩固境界。为何不汲取其中修为,反而弃之不用?”

    此地没有别人,岑妙妙脸上也懒得重新挂笑,“不稀罕,也没必要。”

    太岁面具之下的脸看不出神情,“妙妙。”

    岑妙妙:“嗯?”

    太岁不解:“你心有所想,故而有所掩饰,是什么?”

    岑妙妙莫名烦躁起来,“要你管?走开,一边去。”

    太岁:“……好。”

    傀儡不做丝毫停顿,依言闪身离开。

    岑妙妙自知失言,咬了咬嘴唇,抿下了情绪。

    她瞟了一眼身后明月城的方向,自袖里取出一朵干枯已久的小花,上面连花瓣也不剩几片,再看不出原本新鲜的色泽。

    她把鬼车的妖丹碎了,却留下它居处挂在洞口这多隐蔽的枯花。

    那只蠢鸟小时候不是喜欢在幽梦林的山洞门口种满花花草草么?

    妖丹被焚毁之后,其中修为尽失,独独剩下灵气尽归幽梦林的地下,重新滋养万物。

    她是山高水远的萍水之客,并不屑间接取食妖丹里无辜之人的性命。

    杀妖焚丹,是奠告无辜丧命的亡灵。

    偷羽衣舍灵力,却是回馈掌中枯花那一小段无疾而终的花期。

    短暂的情绪出走之后,岑妙妙光速后悔了。

    然而找遍了飞舟上下,也没见到太岁的身影,连打坐的风铃都被她惊动了。

    风铃看着岑妙妙四处蛰摸,疑惑道:“师妹在找什么?”

    岑妙妙头也不回,“我找狗呢。”

    风铃一头雾水:哪儿来的狗?

    走到雀台上,却见到杜思卿与太岁正迎风而立,各自背手不动如山,在两人之间,剑意被圈在小小一方天地之中,磅礴汹涌,呼号喧嚣。

    杜思卿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眼看着就要毫无招架之力,岑妙妙赶紧风一样穿进两人之间,手指勾着太岁的衣襟,将他拎到了一边。

    杜思卿苦兮兮地回过神来,见岑妙妙与太岁分明有话要说,便很有眼色的把地方腾给两人,退下雀台迅速溜了。

    雀台上风声猎猎。

    岑妙妙摸了摸太岁冰凉的下巴,软软靠进傀儡同样冰凉的怀里。

    岑妙妙:“刚刚是我错了……不该凶你。不气了不气了,杜师兄脸都被你打绿了。”

    她仰着脸,一双眸子湿漉漉地,脸色懊恼地认真反省着自己方才不知来由的暴躁。

    一只手的手指也隔着恶鬼面具安抚地来回在太岁凌冽的眉眼处摸来摸去。

    另一只手圈在傀儡劲瘦的腰上,顺着脊背轻轻拍着。

    太岁:“?”

    岑妙妙八爪鱼似的扭来扭去,心里小算盘打得好:只要滑跪得快,傀儡反应慢,脑子转不过来,一定来不及生气。

    哪怕他不知七情,不会生气。

    她还是不舍得伤害他。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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