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她都见到那张鹿脸上都快笑豁牙的大嘴子了
夜半三更,山中宁静,地下演武场里却是另一副人潮汹涌、火热朝天的境况。
岑妙妙原本想带太岁一起,结果太岁被拦在了阵法之外。
没有身份通行,不让进。
岑妙妙表面十分惋惜,日常掏出一包灵石打发家中傀儡:“我去里面探探路,你先……下山逛逛,该买买,别替我省钱。”
随后毫无良心地摸了摸太岁的头发,转眼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阵法里,活像个大家长管不着的熊孩子。
太岁站在原地,看着阵法里稍纵即逝的娇俏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
“请仙子择定形象。”
岑妙妙仔细看了看面前这道可以随意扭曲身体部分组成的小阵法——阵法是一面镜子的模样,她可以所以捏造镜子里的自己,身形缩短拉长,大小眼厚薄唇,甚至还能改换性别。
原来师姐说的更改外貌就是这个,她撇撇嘴:分明是高级幻颜丹嘛。
能自己控制长相还不错,只是捏成什么样……
一炷香后。
一个女童出现在地下演武场里,身条不过豆丁大小,却顶着一张违和的少女脸,稍稍分辨,就能看出与这届新弟子里太辰宗千金吴芷汀长得一模一样。
捏成吴芷汀脸的岑妙妙身前顶着[你二姨家中有矿]的胸章,萝莉身少女脸,整个人高不过桌子,既可笑又诡异。
刚一走出来,岑妙妙就发现有几道目光射了过来,隐有窥视之意。
她迟疑地站在原地想了想,若是吴芷汀看见自己,哪怕她那个笨脑子不会转弯,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认出来是她。
她可是还打算在演武场里捞一点回去给勾陈峰添砖加瓦呢。
要是沾上千金,虽然容易打发,可少不了又得有些乱麻一样的破事。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岑妙妙又退回了阵法,把脸换成一张普通的孩子脸,扔进人堆里都显不出来。
再出来时,她脸上也戴了个小小的狐狸半面具,红白交织,看着十分喜庆热闹。
这是她照着在明月城的夜市上摆的面具捏的。
好在地下演武场里奇形怪状的人并不少,一眼看过去,带面具面纱面罩的不在少数,甚至无脸人也有,岑妙妙平平无奇往里一站,反而略显突出。
不难看出这个地下演武场是额外开辟的一方天地,一眼望不到头,极目望去,更远处只有云雾缭绕,这样里面打得多热闹也不会损害到剑宗一草一木。
其实无耀峰上另有一个仙法台,供人光明正大的斗法,可平时并没有什么人去。
反观这个地下演武场就热闹了不知多少。
里面井然有序地分布着大大小小自带结界的擂台,按照天地玄黄排列开来,几乎靠前的每一个天字号大擂台周围都挤满了人,远处的小擂台上也不停有人被挑战上去决斗,只不过围观者少了一圈。
有人刚刚走下擂台,觑了一眼岑妙妙的胸章,“哟,哪儿来的小孩儿?”高大的男子摸着下巴,“这名字很陌生啊,是新人?”
岑妙妙看了一眼他胸前写着[乘风]的胸章:从天字号擂台下来,气势挺足,就差没把“强力、健壮、不好惹”写在脸上。
这名字十分眼熟,似乎在影簿见过,她一时没想起来,也不看乘风一眼,小心的点了点头,迈着小短腿就要避开。
结果被乘风手一勾,拽着衣领子就扯了回来。
乘风哈哈大笑:“别怕嘛,我又不吃人,怎么跟个小兔子一样。”
岑妙妙:兔你全家啊兔……
有擂台下的观众过来拍马屁,“加上方才这一局,乘风兄今日可是赢了足有二十场,今日的青秀榜前十定然有你一席之地!”
乘风语气毫不谦虚:“过奖过奖。”
岑妙妙衣领子还被乘风拽在手里,在无人处翻了个白眼:这谁啊?一看就是老舔狗了。
她抬起头来看,只见那人胸前赫然写着[丹引又贵了]。
这不是管由么。
管师兄,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果不其然,批着一张俊俏药童皮囊的管由凑近乘风,低声道:“方才这一把赢了八百灵石,加上你前面打的十九场,今日赢了不少,晚些分账。”
什么啊,听听这熟练的口气,还真是六合峰灵石不够用来这里开盘当庄了。
管师兄,你可以再小声一点的!
她还被乘风拎在手里呢,全被她听见了好吗!
等管由毫不知情地离开之后,乘风就把轻飘飘的萝莉岑妙妙提到了眼前,“小孩儿,打一场?我对新来的师弟师妹最怜爱了。”
谁要跟你打啊,她连青秀榜都没看见呢,形势没摸清,要挨打岂不是白挨了。
天道啊,让这抓着她脖子的玩意儿赶紧肚里窜稀滚犊子吧。
岑妙妙心中不停默念。
“怎么不说话,”乘风伸出指尖,在岑妙妙的圆乎乎的下半边脸使劲捏了捏,“难不成是个小哑巴?”
你礼貌吗?!
下一刻,乘风的脸就忽然绿了。
他面色发绿,五官扭曲怪异,佝偻住身子拧巴着脚步,犹豫了不到几息,就猛然放下岑妙妙,“嗖”地一声拔身向演武场出口慌不择路地跑了过去。
乘风是吧,祝你好运。
岑妙妙默默给他心里点了个蜡,便退到了离天字号擂台远远的地方,继续溜边观察着这个地下演武场。
里面所有人几乎都没用自己原本的面貌,仿佛成了另外一个小世界。
演武场边还隔着一个灵圃,其中零零散散地放养着不少灵兽,想必是做为御兽师斗法的辅助,每一只都秀丽健壮,甚至连稀有的雷猫、狂心鸟都有。
等等,岑妙妙揉了揉眼。
她没看错的话,它怎么在这里?
岑妙妙的视野里,一头体型不大的白鹿姿态优雅地卧在灵圃的一角,皮毛肉眼可见的柔软丰厚,鹿眼半眯,看上去悠闲极了。
灵圃里灵兽不少,唯有它身侧一片清净,似乎是其他灵兽隐隐敬畏地划出了一片区域专供它休息。
风雷角,云雪尾,不是长泽还有谁?
也是,岑妙妙想起当时兼职“心魔”的长泽恨不能把满秘境弟子的七情六欲都吸个干净。
这里人多。
岑妙妙停下脚步,在识海里用灵兽契呼唤了几声长泽。
识海里很快传来了长泽慵懒的声音:“在呢在呢,这就回山了?”
岑妙妙张口就来:“刚到山门,累死了,你在哪儿?来接我。”
再看灵圃中,小鹿拱了拱前蹄站了起来,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又重新卧回原地。
长泽面不改色的撒谎:“没空,前几日下山与同族打架受伤了,在清寂峰泡温泉疗伤呢。”
似乎觉得不够真诚,它还装模作样虚弱地咳了几声,“胸口痛,角也断了一小截,最近没法儿见你了,咳咳……”
她都见到那张鹿脸上都快笑豁牙的大嘴子了。
岑妙妙:“是吗?是地下演武场的味儿太冲才受伤了吧?闻不着我是不是?”
眼看着灵圃里的白鹿病中垂死惊坐起,在空中仔细嗅闻了起来。
长泽很快就与人群之外的岑妙妙对上了目光。
两只瞪大的鹿眼里清清楚楚写着:王八蛋,倒霉孩子,骗我感情!
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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