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岑妙妙一只脚踩在乘风打过她脸的手上,脚尖轻轻碾动。
岑妙妙:“师兄不妨说说喜欢哪样的情趣?喜欢寒冰还是烈焰?如果师兄不说的话,那我来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跟师姐、师妹决斗的话,可绝对不能打对方的脸。”
说着,岑妙妙轻描淡写地扔掉了手中已经烧成三尺长焰的沉水木剑,她松了松腕骨,随后抡圆了小拳头,高高扬起,猛地一拳砸了下去!
乘风原本还抽搐两下的身子这下彻底不动弹了,立刻昏死过去,人事不知。
岑妙妙:“下次再向师兄讨教一、二。”
结界散了。
玄字第一百二十四号擂台,[乘风]对阵[你二姨家中有矿],[你二姨家中有矿]胜。
演武场的医修一拥而上,当即把人事不知的乘风架下来开始替他疗伤。
[上四峰第一财主]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嘲笑。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你个傻缺!”他无情地踢了踢昏迷不醒中的乘风的裤裆,“人家就一剑,一剑就给你削没了,哈哈哈哈!”
岑妙妙身边也围着一个女医修。
发现岑妙妙身上几乎全是一点皮外伤之后,女医修喂了她一颗生肌丹便收起了药囊,离开之前,纳罕地问了一句:“小师妹,你自愈能力这么强,之前有淬过体么?”
言下之意即是:她要是再晚来一步,岑妙妙身上的伤就好了。
岑妙妙摇摇头。
她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这具身体并没有修习过任何锻体心法,若说有任何淬体经历的话……只有仙门择选中在长泽编织的幻境里那一次释放灵气的裂变。
正想着,长泽已经拱到岑妙妙身边,拿角蹭了蹭她的手。
长泽:“吓我一跳,还以为躺着下来的会是你。”
从头至尾,她虽然皮糙肉厚,仍旧挨了不少打,最终只出了一剑。
一剑定胜负。
岑妙妙瘫坐着,方才毫无察觉,这会儿五感回笼,心肝脾肺肾象征性地串在一起疼了起来。
她“嘶”了一声,忽然笑了起来。
岑妙妙怕疼,怕死,怕饿肚子,唯独不怕也不在乎只能在底层游曳,当一条安稳度日的咸鱼。
既然要把她这条浑浑噩噩的干瘪咸鱼强行翻身,那被咸鱼甩一尾巴腥水也是命中注定。
在她的识海里,有一丛星光温柔地被点燃着,微微地热。
……
告别了还想赖在演武场里吸七情六欲的长泽,岑妙妙踏出了阵法。
她咬了咬唇,太岁的身形几乎是立刻出现在她身边。
岑妙妙习惯性的牵住傀儡的衣袖,两人并排朝竹林听涛走去。
迎着夜幕缀满的天星,岑妙妙问:“你怎么不问我玩得开心么?”
太岁转首看了她一眼,“玩得开心么?”
岑妙妙乜斜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两人一路安静地走了片刻,竹岑妙妙忽然问:“你是谁?”
林听涛四季常青的碧叶上缀满了薄雪,偶尔滑落些许,掉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太岁顿了顿,不解地看着她的方向,脑袋微微歪着,几缕发丝偏过耳侧垂在肩际,不知何时从发冠中漏了出来。
尽管她知道傀儡面具下的面容能轻易摄人心魄,但他此时的动作却十足像一条迷惑的大狗。
太岁:“……”
岑妙妙心里叹了口气,口中道:“没什么。”
她笑眯眯地在他冰冷的手掌里挠来挠去,“忽然有点期待去剑墟了,不知道本命剑握在手里会是什么感觉。”
见她没有再追问,太岁的唇角似乎隐隐上扬。
“有了,便知道了。”
岑妙妙:“今天我在演武场里遇到了一个勉强还行的决斗对象。诶,你别装哑巴,快问我谁赢了。”
太岁:“谁赢了?”
岑妙妙:“当然是我,要是你也能进演武场便好了……既然长泽能进去,那我得想个法子让你也进去,跟你决斗的话,应该进境更快。”
太岁:“什么决斗?”
见岑妙妙点点头,太岁道:“你不会想与我决斗的。”
岑妙妙:“???”
到了时晴院里,太岁诚恳道:“与我决斗,你会死。”
岑妙妙:“……你就不能放水么?就当自己是个陪练。”
太岁却异常郑重,连语气都冷下三分,认真道:“所有交锋,如不能全力以赴,是藐视对手。”
岑妙妙小手一挥,“你尽管藐视我,点到为止,受点伤无所谓,别打死就行,我不需要无意义的尊严。”
太岁:“抱歉,做不到。”
岑妙妙脸上一时写满一言难尽。
聊不下去了。
这傀儡脑袋高低少了两根筋,完全没法儿转。
她转念一想:算了,傀儡本来就没脑子这玩意儿。
……
冬深无客到,一路落松花。
之后的一段时间直到冬至,岑妙妙几乎都泡在地下演武场里,借找人斗法之机领悟剑心。
因为之前与乘风一战的结果很快被上四峰第一财主传了开去,她近段时间可谓是声名鹊起。
但也遇到了一点难题。
大概是财主嘴里夸大其实了不少,以至于岑妙妙在黄字号擂台附近流连时,但凡请求与看起来生嫩一些的新人决斗,几乎十次里能被拒绝八九次。
自然也没有人来找她。
岑妙妙只要盯着乘风的动向,但凡乘风的身影在地下演武场里出现,她就粘上去发起决斗。
起初乘风也有几分血性,想着得在小师妹面前扳回一城,在岑妙妙找他发起决斗时,便欣然答应。
玄字第七十九号擂台,[乘风]对阵[你二姨家中有矿],[你二姨家中有矿]胜。
乘风依旧不服,岑妙妙继续追着陪练。就有了后面的三四五六次……
直到乘风屡战屡败,连名字都跌出了青秀榜前十。
每每与岑妙妙打架时,他不说使尽浑身解数,也是拿生平所学全力以赴,却发现无论他把岑妙妙打成多重的伤,只要她没彻底倒下去,否则一旦小火苗在她手中木剑上燃烧起来,就昭示着这一剑出完,胜负既定。
打得乘风都要质疑自己到底行不行了。
两人站在青秀榜前,乘风看着自己不断下滑的名字,欲哭无泪。
乘风:“师妹,放过我,找别人吧,算我求你。那个,听说你们明日就要进剑墟了……”
再打下去,前五十都难保了。
岑妙妙乖乖地站着一边,递出又一次决斗申请。
“这不是趁着今晚来热热身么?乘风师兄,真男人,就要敢于火中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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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我要不是舍不得这些年打下来的成绩,一定换个马甲。师妹,要注意可持续发展,保护生态环境,逮着一只羊薅羊毛,达咩达咩!
妙:薅定了【冷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