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愧疚之后，云未弦又生出点想夸他的心了。
前一刻还想跟她拼个你死我活，后一刻发现毫无胜算，一点犹豫都没有，法宝也是不要了，直接逃命要紧。
若非刚刚的对阵，察觉到他比预想中作了更多的恶，要是真让他在乱星煞中收获颇丰的出去，不知又要死多少无辜的修士凡人。
云未弦都有点想放过他了。
想完，她便一边接着画符，一边飞速追了上去。
残留在越鸣身上的符意，本就一直与她隐隐相呼应着，火焰久久不灭，雨水也完全无用。
这会又是人还未到，一道接一道的符先至，越鸣的蛟身在半空中几度翻腾着，没过多久，便再也支撑不住的重重坠落至地面。
而大抵是要释放出多大的威力，就要付出多大的牺牲。
这一落地，越鸣重新变回了人形，脸色一片苍白，浑身惨状透露着修为大损这一事实。
那把大剑也已是变得黯淡无光，如一把废铁般了。
但如果云未弦能在这时候放过他，他还有得救，损耗的修为可以再修炼回来。
至少还没有变回真正的原形，一切归零。
思及至此，越鸣便用了最后一丝余力，求饶道：“放过我，这把剑也给你。我是妖，可以感应乱星煞中其他妖物所在，还能帮你找门。”
他不露出本性的时候，还挺人模人样的，斯文又懂事，知道人心也多贪婪，想要的东西永无止境。
而他便刚好能利用这一点，去接近人，获取他们的信任。
就像是农夫怀里那条冻僵的，看着可怜又老实的蛇。
云未弦没有靠近他，只是隔着几步远，淡淡看着他一副软弱无力，以及像是要痛改前非的样子。
“你是怎么认识的袁玄敬？”
“啊……”越鸣没料到，她会在这时问起这个，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被袁玄敬给连累了。
但转而又想到，她都似乎没拿那些玄阳山庄的人怎么样，就是冲着他和那条大蛇来的。
他下意识转了转眼珠，考虑着要怎么回答，是如实说，还是添油加醋。
云未弦道：“劝你如实说，不然我另有办法知道。”
“好，我说！”越鸣没来由心中一慌，觉得她肯定能够办到，便没再动歪脑筋，如实交代了。
并非是他主动找上袁玄敬的，而是他有段时间在邑城作乱，被玄阳山庄并其他几个小门派的正道修士追杀。
然后袁玄敬就暗中找到了他，说可以包庇他，还能给他提供更多食物。
条件则是，在袁玄敬的暗中提点下，将邑城其他几个门派都是灭掉，好让玄阳山庄独霸邑城所有的修炼资源。
搞完邑城之后，本来还有心向周围几座城下手。
但刚好碰上乱星煞开的四月，越鸣心中有些感应，觉得今年多半是真要开了，就跟着一起来了。
如云未弦所猜测的一样，越鸣表面上说不会跟他们抢琉光草，只是要在乱星煞里吞吃些妖物，再吸收一些妖丹。
但是其实早就想好了，一旦找到琉光草，他便自己收下，再将玄阳山庄的人杀了，跟袁玄敬的交易到此为止。
见他一开口，就如倒豆子一般全都招了。
云未弦心下冷笑了声，不愧是蛇，那个袁康鸿都比他要好一些，死撑着都不多说半句。
越鸣说完，看她神色没什么变化，像是对袁玄敬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丝毫不意外了，就还自作聪明道：“你若放过我，我可以与你里应外合，不费一丝力气拿下玄阳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