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得她这般惨状,齐山海才终于得以放心下来,哈哈一笑。
“那是自然,多亏尊主在青苍山寻得了你的几本手札,我才有如今的造诣。这血阵,亦是根据你留下的一些废弃不用的法阵图,修改而来。被我这种没有天赋的符修打败,感觉如何啊?”
云未弦脸上闪过一丝惊异,还有些不可置信,过了片刻,才仿若接受现实一般地垂下眼帘。
“青苍山的话,说明那位尊主当年还只是个寻常的修士?”
“是吧,”齐山海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顾虑了,随口道,“好似也是与你有什么渊源,也是多亏尊主告知,我才知晓你居然又活过来了,这才拼了这条命不要,都接下了这次的任务。”
“好在大仇得报,就算要将这条命献给尊主的魔气,也是毫无怨言了。”
云未弦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他,语气却与神情有些不太能对得上,有些刺骨的寒意。
“大仇?你一步一步走至如今,该怪的人只有你自己,你招收的那些不靠谱的弟子,以及离月堡。一步错,步步错,却非要将这些罪名安到我头上,来寻求安慰。”
齐山海一怔,随即神色又变得狰狞起来:“若不是你,又怎会有后续的那些事发生!?”
“若没有我,你早已死了。也不对,你若撇下你那些所谓的弟子不管,只管自己逃跑,倒也还能留下一条性命来。”
“那你就该只出手相救,而不该对我说那几句话!”齐山海一激动起来,好不容易按下去的內府又是乱了起来,经脉一阵动荡。
而他就这么一会没能固守住己身,便被魔气迫不及待地缠了上来,钻入他体内。
“是,我不该看你同是修符阵便好心出手,更不该可惜你转修他道已晚,立派收徒只会拖累你自己,便多嘴给了你几句建议。”
“也不该如今还想着,若是你肯实实在在入得归元观的道门,应是能修成,受万人尊崇的符阵大能。”
云未弦一边说着,身体一边慢慢碎裂开来,没入滚滚魔气之中,可声音却是一直未停下。
齐山海瞪大了眼睛,只可惜魔气一点点涌了上来,将他所剩的意识都是吞没。
再想要说些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云未弦跟他演这么一场,便是为了套些话,至于还有些没问的,想也知道他应该并不会愚蠢到如数托出,又或许他也未必清楚。
那个尊主能这般随随便便将他抛出来做这种事,还顺便试探她,说明是个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
不过,齐山海总是比当初找来若水阁的那个化神修士,要强一些。
他人是被魔气给吞了,可留下来的这血阵以及更加嚣张疯狂的魔气,就有些不是那么好搞定了。
而云未弦也的确是有意受了点伤,不然的话,也没法这般顺利骗过齐山海。
这算是跟祁月眠学来的。
虽然齐山海说的那些话,并没几句有用的。
但也算是让她确定了,那个尊主不但是旧识,还曾参与过围攻青苍山一事。
之后不管是通过萧知寒找来若水阁,还是卢城那虹光派底下藏着的腌臜事,以及乱星煞兴城四霸的所作所为,然后是在这残阳遗境内的追杀。
都是这位尊主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