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原先搭在山沟上的大乔木竟然已经断开,落在了沟底,难道是木头腐朽不堪自己断裂了?不可能啊,温一楠他们上一回走过去时,感觉那乔木结实得很。
三人来到近前留心察看,惊异地发现那乔木是被人砍断后,落入沟内的。难道大峡谷内还有其他的什么人在活动,那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看!那是什么?”王玉柱指着不远处喊道。
大家顺着王玉柱手指的方向望去,远远看去,在不远处一片空地上竟似出现了几行大大的字迹。
三人到近前一看,那字分明是刚刚用树枝写上去不久。
这几行字是:
“汝等滥杀生灵,污浊圣水,罪该万死,念吾慈悲,不杀汝等,速速退出此地,不然就是死路一条。”署名是“守护使者”,旁边又有一个箭头指向北方。
温一楠看了这几行字,想起了昨夜有人暗中窥视自己的感觉,看来这并不是错觉呢。
三人顺着箭头所指方向走了大约百十米,忽然看见一堆行李等物整整齐齐摆放在那里,不仅如此,还多了一大包聊以充饥的野果食物。
三人见了面面相觑。
王玉柱道:“这可如何是好?”
张树奎挥了挥手中的钢刀道:“怕什么,我倒要看看这个守护者是个什么鸟儿屎?”
温一楠沉思了片刻道:“算了,既然这大峡谷里出现了所谓的守护使者,那就说明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而且这守护者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们熟悉地形,我们若与之对抗,毫无胜算。”
“一楠,你那剑术天下无敌,我这钢刀也不是吃素的,玉柱兄弟还精通医药之术,我们怕什么?再说了,我们这空手而归,如何向乡亲们交代呀?”张树奎道。
温一楠道:“不能这么说,这一路的几番遭遇使我们多少也对这大峡谷有了些了解,也算是小有收获。再者,我们离开小石头村已经多日,如今世道混乱,也不知乡亲们安危如何,还是暂且撤离此地为好,日后如有机会,再回来不迟,你们看如何?”
张树奎和王玉柱互相看了看,也觉得在理,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大家拿了行李往北走了一段路程,天色已黑,就找了一片小树林,确认周围没有生着那种使人迷幻的毒花后,就挂上了睡袋,周围点上了篝火,准备休息一晚,明儿一早再赶路。
睡到半夜,王玉柱起来小解,顺便往篝火堆里添了几根木柴,这篝火一是为了取暖照明,更重要的是为了驱赶山中野兽,听说豺狼野兽都怕火,虽然至今他们没有碰上什么豺狼野兽,却也大意不得。
王玉柱在火堆上放了几根木柴后,一抬眼,却发现对面山林深处有几双碧光幽幽的眼睛正远远地注视着自己。
王玉柱再往别处一瞧,又发现几双碧光幽幽的眼睛一齐紧紧盯着他。
“妈呀!”一声,王玉柱吓得跑到温一楠睡袋旁,用一双颤抖的手轻摇睡袋。
温一楠从睡梦中惊醒,见是王玉柱一副胆颤心惊的样子,连忙问道:“怎么啦?”
王玉柱也不答话,只用颤抖地手指向周围。
温一楠向四周望去,幽暗的夜色中,发现了许多双碧光闪闪的眼睛。
温一楠警觉地意识到这不是山猴子的眼睛,而是狼的,他们已经陷入了狼群的包围之中。
张树奎听到了异响,也警觉地起身。
“怎么了,这是?”他迷迷糊糊地问道,但在下一个瞬间,他也意识到了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四周出现了群狼。
“奶奶的,来吧!狼崽子!”张树奎一下子睡意全无,嘴里咕哝着抽出钢刀来。
眼看着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一阵阵熟悉的苍凉悲怆的长鸣从丛林深处传来,令人惊异地是,这一群狼听到这声音,纷纷发出一声声嚎叫,仿佛是在迎合着这一阵阵长鸣,然后纷纷转过头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中。
望着狼群远去的背影,温一楠长舒了一口气,再一次觉得是时候离开这个地方了。
温一楠一行到达小南河南岸的时候,刚好是一个下雨天的黄昏,细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在雨雾中三个人远远地看到,河岸边、山坡上比离开前又多了不少的住户。
“一楠哥回来了!一楠哥回来了!”不知是谁在那边大声呼喊着,不一刻就有一大群人向着他们跑了过来。
这一群人里其中就有:温母、龚昭、林红、小栓子和吕渊夫妇等。
温一楠心里感到纳闷,这些人怎么一下子都跑到河这边来了呢?
还没待将心中的疑问讲出,小林红却已经顾不得许多,一下子扑到温一楠的怀中失声痛哭。
“红妹妹,不要哭,不要哭,哭什么?我们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温一楠轻抚林红的双肩安慰道。
转头看见自己的老母亲颤巍巍地站立在细雨中,不觉心下也是一阵酸痛。
温一楠叫了一声“娘!”,又快步上前扶住老人家。
“一楠,你可想死为娘了。”老母亲见了儿子来至跟前,不由几行老泪纵横,颤声道。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娘,这还下着雨呢,怎么还渡河过来了呢?”
老母低头不语,只是落泪,而那林红闻言却更是哭得厉害,温一楠又见众人面露难色,并不似久别重逢那般欢喜,就想村里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就转头问龚昭道:
“龚大哥,这是怎么的了?”
龚昭道:“走,走,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咱们先到帐篷里再说。”
几个人接过温一楠等人的行装,大家一齐进到一顶大帐篷里,众人坐定,林红、小栓子为三人端上了热茶来,龚昭方才叹了口气道:
“自从你们离开后,先后来过两拨人找你,一是官家,要你回去复差,一是两个商人装扮的人,寻你不在,就回去了。”
温一楠闻听愕然,单单想不出这两个商人是谁,却听龚昭接下去说道:“这之后,那北方地区继续战事不断,听说各路义军组成了联军取得了大胜,为首的就是方书云领导的河东海乡起义军。为了应对不利局面,朝廷从南方调集了军队前往北方作战,哪知却使得这地方上的盗贼流寇愈加猖獗起来。这县城、大的村镇,有官兵守军的还好,可很多小村庄却都遭了殃。”
“幸亏吕渊先生早有主见,依据地势,号召大家搬迁至河南岸暂时居住,以避祸乱。大家依计而行,只可惜有几户人家挂念着老住处,说什么也不肯过河。”龚昭讲到这里,张树奎急切地问:
“那我娘呢?我娘可过来了么?”
“张大哥放心!老人家自然是过来了。”龚昭道。
“那后来呢?”温一楠关切地问。
“哎!果然不出吕先生所料,这不,就在前几日,不知是从何处来了一大股流寇,杀进村庄,烧杀抢掠,如今已是霸占了对面的小石头村。”龚昭道。
“那留下的老乡们呢?后来怎么样了呢?”温一楠着急的问道。
“恐怕凶多吉少。”龚昭道。
“俺的父母在那边因拒不搬出住房,被恶贼们一顿暴打,赶出了家门,又气又怒,惹得旧疾复发,双双离世而去了。一楠哥,你要为俺报仇啊!”小栓子哭红了眼睛道。
“什么?”温一楠闻言如木偶一样呆立不动。
“好了,大家不要难过了,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不但要报仇,还要收回我们的村子。”吕渊开口道。
“是啊,一楠兄弟回来了,咱们这会子什么也不怕了,明天大伙儿就杀回去,好不好?”于凤娟道。
“好!杀回去!为小栓子家报仇!”一时间群情激奋。
“好!好!一楠兄弟三人刚刚从大峡谷里回来,恐是劳累得狠,咱们大家赶紧准备饭菜,好让一楠兄弟吃饱喝足,早早休息,明日咱们再做计议,好不好?”龚昭建议道。
“好是好,只是我们还没听见一楠哥哥讲大峡谷里面的事情呢,这一晚上闷着,睡也睡不着啊。”一旁的林青道。
“是啊,一楠哥哥就赶紧先给我们讲一讲吧。”众人都道。
“不着急,待会咱们边吃边聊,好不好?”龚昭道。
“好!”大家伙一齐动手,说干就干,不多时,一桌热气腾腾、丰盛美味的饭菜摆了上来。
三人这些天来,哪见过如此的美味佳肴,一时间,只觉得饥肠辘辘起来。
众人将温一楠三人围在了中间,一边吃一边听三人讲起大峡谷的一番历险遭遇来。
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吕渊也在一旁默默听了,忽然心生一计,有了破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