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都觉得这道士对当今皇上讲话口无遮拦,甚是嚣张。
不料,赵江溪倒不生气,又笑问道:“哦,原来是水莲观若风道长,想那水莲观远在西陲,道长千里迢迢来到此地,是有什么样的大事要告诉朕呢?”
“圣上难道还看不出吗?如今,朝都被贼臣乱子围困,危在旦夕,我朝官军却连连退却,弃大义于不顾,大厦即倾,难道不是出了天大的事情吗?”道士道。
“好个妖道,胆大包天,妄议朝政,扰乱军心,来呀,与我拿下!”一旁的张进实在是看不过,喝令左右禁卫兵道。
“哎,不必如此,我倒是有话与道长言讲。”丞相李迁阻止道。
“道长,如今贼寇势众,蛊惑人心,一时得势。我朝若与之死敌,凶多吉少,故而退守江南,以待时日必反击还朝,如何是弃大义于不顾呢?”李迁心平气和言道。
“我王朝自先帝创建以来,政通人和,百业兴旺,国泰民安,外夷臣服。如何到了此时,就落得四处反贼猖狂,外夷虎视眈眈了呢?丞相以为如何呢?”道长反问道。
“道长说得也不无道理,我朝圣上圣明,本欲大展龙威,振兴家邦,怎奈偏逢天灾人祸,不遂我意,以致诸事不顺。我等庸臣如今皆束手无有良策。请问道长可有何良策呢?”李迁不慌不忙言道。
“丞相,良策谈不上,贫道此番冒死拦驾,只是看不惯我朝军队一味退却,大长了反贼的气焰。恳请圣上班师还朝,重整旗鼓,再造社稷江山。”若风道长说罢,转向赵江溪道:“还望圣上明鉴。”
“我王朝与那贼寇作战多日,已尽全力,只是如今贼寇势众,奈之若何?”赵江溪无奈道。
“圣上,实不相瞒,我有一物,可破敌,不知信否?”若风道长沉声问道。
“何物?”皇上赵江溪好奇道。
道长解开随身行囊,自其中取出一本蓝颜色的线装书来,只见上面写着“莲花幻术”四个黑颜色的大字。
原来,当年这若风在水莲观中暗中垂涎传说中的镇观之宝《莲花幻术》已久,却苦于不知书籍藏于何处。
那夜晚,终于在客房外得见中离道长将书籍示与温一楠,后又尾随道长索要未果,便起了歹意,趁道长不备杀了中离,夺了《莲花幻术》。
事后,便将书籍一直藏于身上,直至趁着与若月一同前往桃花村去迎请魏婆婆、唐婆婆前来为女客搜身的机会,得以携带出道观。后又半途假装腹痛方便,避开若月眼目,将随身携带出来的书籍藏于一山石下,终于蒙混过关。
待风头一过,若风伺机于那山石下取回《莲花幻术》,离开水莲观,寻了一个僻静处,修炼功法至今。
如今皇上赵江溪见了这部书,就问道:“这是何物?区区一部小书,怎可破敌?”
若风让皇上驱散了众人,身边只留下张进、李迁二位近臣,这才神秘兮兮地言道:“此书名曰《莲花幻术》,乃我水莲观秘传大法。习有所成可穿墙破壁,练到至高境界,更可呼风唤雨,引雷聚火,威力无穷,据此剿灭贼寇足矣。”
“与朕呈上一观。”赵江溪道。
张进上前从若风道士手中接过书来,呈与皇上。
皇上略略翻看了几页,但见其上有图有文,却不甚懂,就又递与丞相李迁观瞧。
李迁则细细翻阅了多时,便递还若风道长道:
“照此书说法,这莲花幻术总计九个层次,敢问仙长,已修炼至几层?”李迁问道。
“贫道深知此书轻重,勤加修行,总算略有小成。只是贫道才疏学浅,资质鲁钝,此书有许多玄妙之处,不甚理懂,想我王朝,人才济济,高士如云,故欲请圣上恩准,请教与朝上一二,方解困惑。但待成就此术,贼寇可灭,天下可太平。”道长如是道。
“那仙长尽可跟随圣上至南方,再习练此术不晚,因何要返回朝都呢?”李迁又问。
“此术成功在即,假以时日即可用之攻城略地,那朝都乃我朝千年圣都,岂可容贼人蹂躏。一旦被贼人攻破,便将城不再城,国将不国。”若风坚持道。
“原来如此。”李迁与赵江溪对望一眼道:
“来人,先行安排仙长休息。仙长所言之事,再做商量。”
待若风道长退出后,皇上赵江溪问丞相李迁如何是好。
李迁道:“此道长之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丞相,此话怎讲?”赵江溪问道。
“刚才我粗略浏览了一下那《莲花幻术》,书中记载那功法练至最高境界,确可有呼风唤雨、摧城拔塞之威力,然而修炼此术者,不但要有天分,且须有天时、地利及人和之相助。”李迁道。
“暂且不说别个,只说这地利,书中言讲,此术起于中土,起即起源。然后土生金,即住于西陲,住即住存。金生水,即成于北郡,成即修成。水生木,即兴于东部,兴即兴盛。木生火,即终于江南,终即终了。那道长执意前往北郡,只恐与这金生水而后成于北郡有关。”
李迁又道。
听完李迁这番话,众人恍然大悟。
“那众位爱卿,你们看此事如何是好?”赵江溪问道。
“那就随他回还北郡,待他功成,退了反贼如何?”禁卫军统帅张进道。
“不可,依我看,这《莲花幻术》虽然威力巨大,然而若有所成,却是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也并非等闲之辈能够成就其大成者。若成就不了最高层次,御敌威力则大减,只不过是比寻常武技略高些罢了,断不可敌千军万马。如此一来,若随了他去,未免太过风险。”李迁分析道。
“既如此,我军继续南下,那道士就由他去吧。”皇上言道。
“圣上,万万不可。这《莲花幻术》虽说是难以修成正果,然而又绝非儿戏,一旦放了那道长北上,只恐日后为他人所用,对我黄朝大大不利。”李迁反对道。
“那不如干脆就杀了这牛鼻子老道,以绝后患。”张进道。
李迁望向赵江溪,好似征询皇上的意见。
“杀了他,恐天下人不齿,与我朝声名不利。”赵江溪犹豫道。
李迁闻听便道:“那就暂且命他随军,不得擅自离开,另派侍从悉心照料,好生监控起来,如何?”
赵江溪点头应允。
这一日,南下大队人马在准备渡过淮河之前,为了减轻军队负担,根据丞相李迁的建议,决定将随行的百姓,尤其是老弱病残、妇女儿童沿途安置在附近村庄、府县之中。
有些百姓不愿就此离开,宁愿跟随皇上直到潮远,因此队伍几度出现混乱。
“我们不走,圣上到哪儿我们就到哪儿,是不是啊?”一个老汉大嚷道。
“是!我们不走!我们就是不走!”一时间群情激动,难以控制,百姓与要求他们留置的官兵发生了严重的冲突,局面一度失控。
李迁闻讯赶来,高声劝阻众百姓道:“乡亲们,今天大家走了,是为了明天能够再回来、咱们再相聚。今天你们不走,圣上就走不了,如果敌军追上来,那我们就谁也走不了了。”
“这个我们不管,我们就是要跟着圣上!跟着圣上!”有人高喊,队伍再度混乱起来。
就在此时,被分派看护若风道长的两个侍卫兵忽然慌慌张张地跑到李迁跟前报告道:“丞相,不好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