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案子,喊我们来干什么!”
马背上,王元一脸的不情愿,嘴里面嘟囔着,不爽的看着林九,手中狠狠揪住缰绳,来回揉搓,皮革皱成一团。
林九悻悻一笑,一身捕头服挺合身,将挺拔的身材映现的格外突出,府库中那杆唯一的组合枪也被他以功劳赏赐为由要了过来,也就总捕头的一句话的事,谁敢与之理论?
“现在,我是临时捕头,你们是我手下的人,自然而然得跟着我一块儿,而且,这次不同以往,咱们是作为河东郡的援助力量,到州里是去帮助,也是去学习的,我一个人自己去,那不是给咱们河东郡丢面子嘛!”
林九讲了一堆的理由,可有可无,不过,也是在理,但,有必要只喊自己一个人吗,还有刘强、林小风、耗子,好不容易破个案子,休息一会儿,这倒好,又给自己安排了活!
“那,你喊我干啥,其他人呢,我连个休息都不能休息!”
王元似个怨妇,盯着林九,仿佛手中的缰绳就是他,狠狠揉搓,恨不得将他揪掉。
“你是咱们捕快中的门面担当,要是把他们带来,一个沉默不言,一个嘴碎的恨不得被打死,另一个,算了,一脸横肉,完全配不上最好捕快啥的,而且,手底下,就你修为还算能够拿得出,所以,你应该感到自豪,感到荣耀!”
林九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轻轻一勒缰绳,胯下马得到示意,放慢了速度,眼前那座巍峨的巨城就是冀州城,两人风餐露宿一路,由难民集中逐渐看到了越来越富有的村庄,这是河东郡周遭所并不会存在的,不愧是州城,名不虚传!
“停下!”
着装整齐的军士见到二人骑马入城,立即拦下,操着长戈,时刻提防准备,眼神瞟向别处,认认真真。
林九心中不禁啧啧赞叹,这冀州城果真与河东郡不同,不仅仅是那恢弘气势,城墙高上数十米,就连着守门的卫士,完完全全不在一个水平。
“你们是什么人,来冀州城作甚?”
守卫将军一声战甲,手持腰间长剑,一步之下,战甲鳞片相撞哗啦啦作响。
林九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自己的令牌,以及总捕头的介绍信,同步递给守卫将军。
“我们是从河东郡捕快房中来的,受冀州捕快房邀请,来此办案!”
将军单手接过,翻开认认真真从头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看了林九一眼,双目互视。
林九身上被扫视的地方隐隐作痛,守城将军的目光带有明显的侵略性,还带着雄厚的杀气,定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若是心中有祟,亦或者意志不坚定者,会在这眼神中节节败退,有了这人,冀州府何尝不稳?
“进去吧!”
守城将军方正脸,遍布沧桑,却也一身的正气,大手一挥,给他们二人闪开道路。
“多谢这位将军!”
林九抱了抱拳,对着守城将军行礼,自古军队捕快不分家,一个负责对外战争,一个负责追凶抚民。一个攘外,一个安内。更何况,出身于军人世家,想来对于这些人充满了尊敬。
“小兄弟客气了,快请进吧,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街中心,那就是府衙了!”
守卫将军一愣,嘴角也是挂上些笑容,可能是从战场上刚刚下来,就连那笑容都带有杀气,还未能控制。
林九带着王元上马,缓缓向城中走去,守卫将军看着这两人的身影,微微点了点头。
“嗯,是个好汉子,不卑不亢,心志坚定,定有作为。”
“小的们,最近边境吃紧,咱们虽然不能上战场,但是,定会有奸细想要混进,所以,一定要各司其职,排查好每一个人!”
林九此刻正在慢慢悠悠骑在马背上,跟着王元一块欣赏冀州的人文繁荣,看着喧嚣的街头,各式各样,杂耍评书等等,全然不知道那守城将军对他的评价。
“这里,不愧是冀州城,就是比河东郡要强上不少!”
林九啧啧赞叹,眼前繁华的一切吸引了他的目光,随手叫停走街串巷的小货郎,还是小年轻,挑着一根扁担,两边皆是塞得满满的小零货,杂七杂八,倒是挺齐全。
“这位小哥,你这货都怎么卖?”
勒住缰绳,好奇瞅了瞅,视线放在这根扁担上,两端的货物压的弯下,在行走中一颤一颤。
扁担似是到了极限,嘎吱嘎吱叫个不停!
砸吧砸吧嘴,这小货郎也是挺有力气,是一个普通人,扛着一家子的生活,顶着末暑的余威,依旧行走在大街小巷中。
“官爷,看您想要哪个,针线三个小板,斧头、锄头这些,两个大板!”
小货郎见到林九身上的捕头服,立即放下身上的重担,眼力见挺好,先是跪下磕了个头,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缓缓起身,分别为林九讲解各个货物是什么样的价钱!
“这样,官爷,您看看您要什么,我给您打个折!”
小货郎半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看着林九,千万得将这个官爷伺候好,若是但凡出现些什么差错,那这可不就是钱能够解决的事。
林九笑了一声,对着小货郎摆了摆手,驱赶着胯下马。
小货郎也不敢说什么,重新将掏出来的货物摆放好,半蹲身子将重担又担到肩上,嘎吱嘎吱!
“果然,冀州的物价要比上河东郡,至少要翻上一番!”
“哼,没见识,这还只是冀州城而已,你若是去到京城皇宫,那里,你不得将下巴都要惊掉!”
王元给了林九一个大大的白眼,不顺眼,无论林九做些什么,在他眼中都是不顺眼,只因为他竟然根本没有给自己休息时间,再加上一路的风餐露宿,已经让他的心神俱疲,濒临崩溃的边缘。
“嘿嘿!”
林九只不过一笑,并没有与他做任何回应,毕竟也是自己理亏,能忍一句,就忍一句吧。
二人穿过繁华的街道,四周商店络绎不绝,灯红酒绿,与河东郡简直是天差地别,与边境处的难民生活,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就是穷人与富人的区别,一个锦衣玉食,一个连吃饭都是问题。
不远处,已经看到了那极为庄重的官府,此刻已经闭紧大门,门口拥挤着一群好事百姓,双手揣进袖袍中,时不时伸长脖子探着头向里面张望。
“捕头,捕头!”
不知是谁遥遥就发现了林九,看不清模样,只看到了那身象征着身份的捕头服,大嘴一喊,一群人蜂拥而至,堵住了二人去路,却谁也不敢先说什么,就这么互相僵持。
林九一头雾水,难道,冀州府已经知道他们来,人们在这里夹道欢迎,自己这么有名?
“你们这是怎么了?”
王元试探性说出这句话,立马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愣在当场,所有的百姓明显情绪有些激动,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林九瞬间也麻了爪。
“哼,你们这些贪官,只知道吃喝玩乐,真正出了事,一个一个跑的比谁都快!”
“就是,你们这些贪官,我们养你们是干什么用的!”
下面的百姓你一嘴我一嘴,情绪是越来越激动,一个个怒目相睁,咬牙切齿,甚至有些人已经将怀中的臭鸡蛋,剩菜叶子掏出来,正在那瞄准着两人。
“等等!”
林九高呼一声,压过所有人的音调,再不说些什么,怕是两个人难以活着离开。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冤情可以说,我们是从外地来协助调查案子的,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说,别激动!”
“哼,你说从外地来的,就是从外地来的,谁信啊,你们当官的就是当面一种话,背地里又是一种话!”
一个年迈的老者拄着龙头拐杖,在众人中颇有威严,所有人都给他让开路,弓着背,一步一步慢慢走来,眼神中是止不住的鄙夷。
“老头,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不会不知道吧,老而未死是为妖,你怎么现在也不知道什么话该不该说!”
王元一句话直接呛过去,他可不管什么尊老爱幼,只要自己不吃亏,其他无所谓。
一身书生袍的老者脸颊气得通红,胸口久久不能平复,呼吸也加重了许多,紧紧抓住龙头,在地上杵了杵,盯着王元,双目都有些微微湿润。
林九见状,双手合在一起,连连道歉,急忙从怀中掏出文书,递给老者!
这老者看样子,岁数已是不小,若是气出好歹,那可就是罪过!
“大爷,您被生气,他只不过是个孩子,不会说话,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这样,我这里有我们那里的文书,你看看,看样子,您也是个读书人,应该能够明白!”
林九双手奉上,揪住王元,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乖乖呆在一旁,等着老先生。
“呦,还真是,真是错怪你们了,你们真是来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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