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林九倒吸了一口凉气,整张脸略显得狰狞一些,五官紧紧缩成一小团,如一只熟透的大虾弓着身子,双手死死抓住裤腿上的衣服,皱成一个疙瘩,手指甲嵌入掌心,滴出点点鲜血,摔在地面上。
啊!
脖子上的青筋如同虬龙一般突起盘绕,张开大嘴嘶吼着,从那吼声中能够明显听出来极致的压抑,汗珠浸透衣衫,在地上也是湿透一片。
就在上方的童指挥同知皱起眉头,本来的笑容一点点消散,微微前探着身子,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眼看这小子就已经支撑不住,皮肤开始出现破裂,就如同蛛网般满是裂纹的瓷器,下一秒就想要彻底碎掉。
红色发黑的血液缓缓顺着裂纹渗出,转眼间就已经满是沾染了血液,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难道这小子,已经到了极致?”
“貌似,也并没有某人说的那么好!”
童指挥同知伸了伸胳膊腿,好像那小子真有些不行了,眼神都开始有些淡淡的弥合。
“唉,果真到了那小子的极致了,就这样吧!”
一声失望的长叹后,他刚想要挥了挥手掌,散去压在林九身上的威亚,突然,手掌一愣,慢慢收回,本来前倾的身子猛然站起,盯着那缓缓站起身的身影,震撼,除了震撼,只剩下震撼!
就在林九将要认命的那一刻,丹田之中突然翻涌出一股热量,顺着那略显空荡的经脉流动,流经每一寸皮肤,奇迹竟然发生,原本汩汩而流的血液逐渐停下了脚步,附着在身体表面结痂成一块一块,掩盖住裂纹的皮肤瞬间愈合,哪怕是身为高手的童指挥同知也没有发现这些细小的变化。
身体中的疼痛感缓解了大半,原本出现裂纹的经脉以及骨骼纷纷完好如初,甚至较之之前还要更胜一筹。
林九不知道这股热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为何出现在自己丹田中,反正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一股热量,已经成为自己实力的一部分,但是与自己的力量又不是同一种。
“呵,来吧!”
心中升腾起一股豪情壮志,身上的战意在那威压的磨砺下已经逐渐成形,正在进行着缓慢的蜕变,就像一把未开刃的长刀,在那威压的磨刀石下,一次一次,变得逐渐锋利,战力逼人,心中再无恐惧!
铛!
逐渐适应了威压,这种感觉再也对林九没有任何的作用,反而让他心中一空,一步走上前,挑衅着面前的朝堂大官。
“这臭小子!”
童指挥同知笑着摇了摇头,真把自己作为磨刀石了,不过,既然你这小子磨出了如此战意,那我就在帮上你一把,不过,是把你这钝刀磨得锋利,还是把你这把刀磨断,都还尚未可知!
就在林九再一步上前时,突然感觉肩头上猛地一沉,还未熟悉,单膝跪倒在地,直接震碎接触的那一块地砖。
“起!”
林九心中一声大喊,顶着那重若泰山的压力,双臂做出撑天之状,虽有强烈的幅动,缓缓,缓缓起身,一点一点。
王元一脸焦急看着林九,就在林九跪倒在地时,心中宛如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想要上前却又有十分的犹豫,一方面不知道自己掺和进去是好是坏,另一方面,面前似有一堵无形的墙阻拦着自己。
修长的双手紧紧拿捏住椅子的靠背,看到林九托天站起,尚且还有些余力,王元这才放下心,松开手掌,那精致黄花梨的椅背愣是捏出十指印,根根分明,清晰的指纹。
“来,来呀!”
林九瞪大着眼睛,里面血丝攀援上整个眼球,呈突出状,脸部的肌肉都忍不住跟着抽动,艰难的张开嘴,本想对着上面的指挥同知大人礼貌,却也只能讲出这几个字,让王元汗颜了,捂住双眼,心中暗骂着这臭小子都这个时候来还要出言挑衅,却不知道现在的林九只能说出这几个字。
“你确定?”
童指挥同知颇有些怀疑的眼神,投过去,案桌上的那一卷书早已经被捏的缩成一团,上面扭曲的字尚且看出这本书的名字。
“童指挥同知不得不说的十天八夜!”
见到林九坚定的眼神,童指挥同知心中感叹一声,至少现在的压力对于林九来说已经到了一个顶点,一个极限,但是那战意稍微有些欠缺,这一点,林九心中也知道,虽然继续增加威压可能会让战意达到圆满之境,却也有可能突破不了极限,将战意磨损掉,就像本是锋利的刀刃再继续磨,只会越磨越钝。
威压一点一点缓慢增长着,现在已是极限所在,自然不能一下子压上,可是哪怕如此,林九依旧感觉到如一座泰山压顶,上面的重量翻倍。
双腿颤抖,幅度逐渐变大,打颤着,尽全力支撑,汗珠不要钱一般砸在地面上。
原本好不容易愈合的皮肤再次破裂,肌肉损伤严重,险些被击碎成肉泥,坚硬的骨骼也是咔嚓咔嚓作响,上面遍布裂痕,碎骨渣刺破皮肤,露出森森白骨。
经脉寸断,已经近乎要直逼丹田处,这让林九心中大惊,这要是蔓延到丹田,那他这个人可就再没有希望踏入修炼一途。
“难道,真的都不过这个极限了吗?”
林九有些绝望,还差上一分一毫,身上的战意就要成型,看来,自己的命,果真不好!
嘴角抽动,极为勉强勾勒出一声苦笑。
他认命了,裂纹距离丹田也不过一毫米,按照那速度,也不过是一呼吸的时间,即便现在撤去压力,也阻止不住。
这一回,两行浊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参杂混合着血液与汗水,已经互相融为一体,分不清。
王元看着林九浑身沐血的可怜样子,以及那狰狞到极点的表情,手指再次重新嵌入黄花梨靠背上。
上方的童指挥同知也是一脸的惋惜中带着淡淡的愧疚之情,抬在半空的手来来回回,犹豫不决,终是牙龈一咬,将其收回,大手拍在案桌上,震得烛灯一颤。
即使是现在收回,也会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现在,只能靠林九他自己破极限,才能因祸得福,渡不过,那就只能白白丢了性命。
“就,就差一点儿!”
林九发出无可奈何的吼叫声,身体中的力气终究还是耗尽,经脉中也留存不住分毫,整个身子就如同破烂不堪的房间,四处漏风,所有的精气神都在悄然流逝着。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裂纹的趋势朝着丹田蔓延,眼神中早就失去对强大的战意,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任由那巨大的压力全部倾泻在身上。
缓缓闭上眼睛,身上一股萎靡不振,原本好不容易形成的战意此刻竟有着溃败之势。
“唉,极限哪有那么容易渡过!”
童指挥同知摇了摇头,接连叹息了好几口,一个还不错的苗子,看来要毁在自己手中。
王元瘫坐在地,一脸不可相信,两行泪偷偷滑落,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偷偷拭去,仍有两只通红的眼睛表示刚才发生的事情。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势已定之时,林九猛然睁开眼睛,带有难以置信的震撼,艰难站起身,带着踉跄,嘴角渗出一缕鲜红的血液。
咳咳!
一声干咳,立马吸引了另外两人的注意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目光投向林九,那本该要溃散的战意也停下趋势,逐渐凝实。
现在,唯有林九知道自身的情况,丹田中那股救了自己数次的热量再次发挥作用,与裂痕的趋势互相抗争,保存住最后的战略之地-丹田!
二者相互争斗,始终让那裂痕难以越雷池一步,刚刚破碎的裂纹瞬间又被修复,再次破裂就这么你来我往,但是,没有人懂那种经脉碎裂的疼痛感,而且还是一次又一次,如潮水一般侵袭着林九的神经。
林九双拳紧紧握住,咬住后槽牙忍住,即使是身体下意识中抽动,也不得吭上半分。
直到那双方似乎都放下了警惕,亦或者两者都旗鼓相当,裂痕不得前进一步,那股热量也难出之时,突然一股潮热喷薄涌出,原来竟是示敌以弱,趁着对面松懈,一鼓作气,接连乘胜追击。
修复大半,至少整个经脉全部链接在一起,微弱的力量在里面流动,已经能够抗衡威压。
突然,内心中一层隔膜被轻而易举突破,水到渠成,虽细微,却也被另外两人听进耳中。
童指挥同知心中终于放松,看样子,这小子已经突破了自身的极限,只不过,这小子为何突然之间就有了抗衡的力量,他不知道,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境遇,不好多问。
有了这自信,浑身的战意也在刚才那一声轻响中赫然完善,整个人身上如刀剑一般散发着锋利。
“大哥,大哥,我听说那小子来了!”
“人呢,人呢,那臭小子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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