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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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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一只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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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几人打打闹闹后,略微安静之时,荀歧道:“那花的确与朱华有关。”

    竹七想到荀歧去摘花时差点被偷袭的事,他抿了抿嘴,还是难以置信,曼荆居然会是花妖?可是

    小三见竹七仍旧面带纠结,在思索着什么,凉凉的道:“哦,被骗了哦。”

    沈汐因着昏睡,并没有见到那花的模样,显然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眼下却摩拳擦掌十分积极地道:“来来,是我显摆的时候了,天下奇花我都认识,来来,给我看给我看!”

    竹七依旧狗腿,由衷佩服道:“少主,你认识这么多花啊?”

    沈汐一本正经地道:“嗯,认识,书上不是看过好多么。”

    竹七:“…”

    荀歧拿出了依旧还郁郁葱葱的绿枝,顶端绿叶紧缚着花心,没有半点破损,里面花瓣如丝,呈白色。

    沈汐目视片刻后,猛的一拍案几,花被震的翻了两番,随即抬头。

    啧!不愧是我家少主!

    竹七惊喜道:“少主,你知道啦!”

    沈汐摸着下巴,思索道:“不知道呢。”

    小三依旧凉凉的道:“暮清哥哥一定是想不起来才拍的桌子呀,这么笨。”

    ?想不来拍桌子?…一般不是幡然醒悟,恍然大悟,顿时了悟,才会惊喜又激动的吗?经历了方才少主对自己的“肺腑之言”,竹七觉得是自己平日里不懂少主待自己的心,他扯扯袖子,正襟危坐,果然还是自己目光短浅,今后一定要同少主好好学习好好进步。

    沈汐一脸严肃地望着这个绿植,既然已经得知朱华的本体与这花一般相同,那就是说,曼荆对竹七撒了谎,可是不对啊?

    沈汐道:“竹七,你说你遇到曼荆的时候,给她挡过雨?她当时是一株蔓荆子?”

    竹七一下想起自己觉得不对的地方,忙道:“是的,少主,那年我流浪在东洲,有天一白衣男子与当地的一个特殊的族群打了起来,事后,那男子走了,我也被放了,却时逢下雨,在一棵树下见到的她,她那时才开启灵智。”

    沈汐奇道:“你在东洲?遇到了白衣男子?”不会吧,那个手腕受伤的少年,是他吗?

    显然荀歧也想到了这件事,便直言道:“你当时是不是被断了手脚筋?”

    成年旧事被提及,尤其自己那时还十分窘迫,一时也万分羞涩,点头道:“是的,那时,我刚被赶出西洲”

    居然是竹七!荀歧与沈汐相视一眼,这世间,早一点晚一点,命里注定该遇到的人早晚都会遇到。

    所以,竹七明明亲眼所见,那曼荆的确是株蔓荆子,那么,如今怎么变成与朱华一株植物?如果换一个思路,朱华的本体并不是那红花那曼荆更不是了,要又如何解释满屋的绿杆?

    或许,南冥洲之物沈汐灵光乍现,将怀中鬼君印拿出来,狠狠朝着这花头砸下去,想试试这花对于南冥洲的印是否有什么异常。

    南冥洲鬼君印对南冥洲一切生物皆有反应,皆因,南冥洲一切皆与魂灵力有关。

    “啊!”还不等沈汐真的砸下,眼底的疼痛骤然袭来,他顿时松开了鬼君印,捂住自己的右眼垂首在案几上,忍耐着疼痛,荀歧一边拉住沈汐的手,一边试图安慰着他,将灵力不停的输入他的体内,试图缓解疼痛。

    竹七和小三看沈汐的痛苦模样也都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而在此时,没有人注意到,搁置在案几上的鬼君印,慢慢的,慢慢的,从案几上无人触碰,却仿佛无意掉落,毫无声响,然后更为缓慢的、一点点的、向门外挪着。

    就快到门外的时候,沈汐忽然捂着眼睛挣脱荀歧的手,努力站直腰身,几步狂奔至门边,整个人一下跌落在鬼君印上,忍着疼痛,状似闲闲说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呢?”

    内室毫无声息。

    竹七与小三四处张望,什么也没有,难道是进了新魂?两人顿觉背脊冰凉,默默的十指紧扣,靠在一起。

    沈汐道:“如果换了荀楼主开口,阁下可要在阵中呆着了,呼、呼、”他大口的喘着气,显然还是十分难受,身下南冥洲名贵的鬼君印也十分膈应,他又道:“真的不出来吗?若是我昏迷过去,就只能是荀楼主来审你了”。

    半晌还是无人答应。

    竹七与小三更加瑟瑟发抖,啊啊啊啊!脊背一阵阵凉意嗖嗖的,有些南冥洲的魂体找不到生前的记忆,死前若是满脸鲜血,就会满脸鲜血的在你面前飘,竹七实在难以想象那个画面。

    眼见着沈汐身上冷汗涔涔,荀歧有些不耐烦,手中绢布刚刚扬起,一个背影慢慢显现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竹七和小三立即闭上眼睛,尖叫了起来。

    荀歧打量了一眼,这是个从背影就能判断极其貌美的女子,她匍匐在地,抱着沈汐的腿,抬眸后果不其然,娇艳欲滴又楚楚可怜。

    沈汐忍着疼痛,失笑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那女子将头摇的像波浪鼓一般,矢口否认道:“公子认错人了。”

    荀歧走上前去,将沈汐扶起,沈汐才道:“姑娘,忘性真快,刚才撞我的时候明明还楚楚可怜。”

    竹七偷偷睁开眼睛,定睛仔仔细细的打量观察,果真是走廊撞在沈汐身上那个,荀楼主当时还提醒了少主看看鬼君印在不在…那就是说,这姑娘早有预谋?

    “胆子不小啊,鬼君印也是你可以染指的?”竹七怒目。

    那女子垂着头匍匐在地,不发一言,瑟瑟发抖。

    沈汐道:“妖族的人?”

    荀歧道:“妖灵力不纯。”

    “哦,”沈汐点点头,道:“那大半应当是雪兔族,善隐藏,多美艳,也不善修炼。”

    雪兔是个十分柔弱的妖族,但是妖族气息却并不十分纯净,幼时不分雌雄,也没有攻击性,由于这种特性大多隐秘群居,讨厌阳光,人多的地方,而他们唯一的擅长优点是会根据地域特点隐藏自己,类似于,隐身。

    见这姑娘十分娇弱,又有些可怜,竹七道:“我想想,不是说雪兔族一向隐世,你是掉队了吗?”他蹲下来打量这个雪兔的脸,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回望沈汐,沈汐以为他终于发现了什么隐秘,哪知,竹七惊叹道:“少主,她也太白了!比南冥洲鬼族的人都要白很多!”

    沈汐:“”

    小三面对这女子有一种天生的垂涎,或许是妖族宿敌的原因,这样的兔妖毫无攻击性,一般都是极好的下酒菜,不过此时,年少的小三尚分不清自己的这种垂涎究竟属于哪一种,他将这种感觉大体归为了男子汉的保护欲。

    “走开走开,不要吓着人家了。”小三拉开竹七挺身而出,小三蹲下以平齐的高度,将这只雪兔拉起,温柔道:“你没事吧?”

    雪兔摇摇头,俊俏的少年郎,温柔起来真让人脸红心跳。

    再柔弱无害,对于沈汐也是一视同仁,他斟酌道:“你要鬼君印?”

    雪兔点点头,又摇摇头。

    竹七想起刚刚自家少主是怎么逼她现身的,现学现卖,故意说道:“我觉得要请楼主布阵了,让她千儿八百年的好好在阵法里反省反省。”

    女子居然低低啜泣,连个辩解都没有,嗫喏几声让人听不清言语。

    竹七有些不好办,看她哭的都要抽过去了,好像自己也下不去手,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了她。

    小三有些不以为然道:“东西又没丢,暮清哥哥你不要计较了。”

    这臭小子!沈汐:“…”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小三小小年纪居然这么重色。

    荀歧见状,也蹲了下来,在那雪兔耳边嘀咕几句,那女子惊恐的望着荀歧,然后抽抽噎噎道:“我就是收到命令让我来试试,也没有真的想拿,”又补充了一句:“至少我没有真的拿走!”

    荀歧道:“谁的?”

    雪兔明显不明白荀歧简略的说话方式,瞪着大眼水光盈盈的望着荀歧。

    荀歧轻咳后,纠正道:“谁的命令。”

    “哈哈。”沈汐忽然觉得此刻的荀歧有些可爱。

    竹七奇道:“少主,怎么了?”

    沈汐摆摆手:“没事没事,觉得好笑罢了?”

    竹七心道:好笑吗?谁?兔子吗?我怎么没觉得?

    那雪兔依旧抽抽搭搭:“不知道。”见竹七一脸怀疑,赶忙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经常这一族都是隐居,可是我因为什么都不好,经常被排挤,等我会化形后,就不怎么待在族里了,有一天,我听说歧楼可保无忧,出族后便一直居于此,直到有天在屋内看到一张纸条,这世上只有我们族才擅长隐身,我门窗紧锁,便以为是族中人要我完成的任务,我至今还未见过是谁,我不知道,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随即她在怀里翻找片刻,一大堆七七八八的东西都被翻出,终于在不起眼的地方找的一张小纸条,将要递给沈汐,那纸条平白无故的就燃了起来,烫的双方手指一松。

    这一幕使得众人一阵心惊肉跳,竹七有些生气:这小兔子怎么回事,使诈?!

    谁知,还无人问她什么,这兔子又开始抽泣了起来,哭的简直要感动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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