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虽寿甲咒!”
计神功失声惊叫,慌忙把那一掌的法力往回撤。
已经击出的法力就如泼出的水一般,再要收回谈何容易?饶他魔功盖世手段无双,也才勉强收回了近半的法力,这股法力全被他自家承受了,相当于他以接近四成的法力朝自己猛击一掌!
计神功闷哼一声,身子一挺,生生承受了。
周星辰见他这一掌的法力大减,忙把九曲长河图抛出,在自己周身飞速游走,约十余遍,就把计神功的这一掌化解了。
他先把九曲长河图收起,这才将催动龟虽寿甲咒的法力缓缓散去。
东平王赠他的这道甲咒总共只能抵挡金丹中期修士的三次攻击,先前他在无名小镇上被围杀时已使出了一次,今日虽然再度祭出,但并未全力发动,兴许这一次尚未消耗掉也说不准的。
才进来的那人是卫无羁,他身后还跟着林成方、言聪两个,这三大金丹都是计神功的副手。
林、言二人不认得龟虽寿甲咒,见计神功对周星辰悍然出手,却又把法力硬生生撤了回去,二人摸不着头脑。
卫无羁却是东平王府的老人了,对龟虽寿甲咒自然不陌生,惊问道:“周贤侄,王爷居然赠你一道保命的甲咒,实是可喜可贺……咦,计大帅为何对周贤侄出手?”
周星辰嘴角一裂,冲卫、林、言三人“笑”了“笑”。
计神功也没答话。
林、言二人的身份尴尬,自不会多话,反正周星辰、计神功两个都是东平王的亲信之人,他俩谁都惹不起,又何必多事?
卫无羁转头问许、孙二人道:“这是怎回事?你们身为大帅的左右之人,为何对将帅不和无动于衷?”
许、孙望望周星辰,再望望计神功,一时无言以对。
周星辰嘿嘿而笑,并不作声。
大帐内一片静谧,气氛诡异难言。
过了许久,黑雾中传出计神功的一声苦笑道:“本座一到南州,便听得诸多道友都在传闻周贤侄恶斗十七金丹的辉煌战绩,本座欣喜之余,却是有些不信今日一试之下,周贤侄果然少年英杰,连本座的七成法力都能挡住……咳咳咳。”
卫、林、言三人自然是不信的,一齐望向周星辰。
若说只是试他的神通,为何连帐外的亲卫都进来了这么多?
周星辰嘿嘿笑道:“计前辈说是试探我的法力,那便是试探罢。不过要我独闯南州四家,这件事周某是决不肯干的!”
卫、林、言三人一听便懂了!
卫无羁笑道:“王爷既然连龟虽寿甲咒都舍得与你一道,那么南州地面上的事儿一切都好说,想必计大帅都会替你安排妥当的。”
卫无羁老奸巨猾,一面答应了周星辰,一面给计神功转圜,两面都能落得好。
果然,计神功爽快应道:“周贤侄如此大才,难怪都说你是王爷的心头之宝。本座岂会让你以身犯险?这样吧,此事我自会与得胜侯、钦长老两位道友再做商议,贤侄你可放宽心了。”
龟虽寿甲咒是东平王韩铸铁的独门神通,是保命的手段,从来不曾听说他送人过。从某种意义上讲,龟虽寿甲咒是能代表东平王本人的。
此种情形下,如若计神功执意还要为难周星辰,首先卫无羁就不会答应。卫无羁动了,林成方、言聪自然会紧紧追随,林、言二人对卫无羁可是言听计从的。
就不说许超然、孙味真、无忧子、灵真这些人了,整个青州卫800筑基军士中,人人都把周星辰当成青州年青一辈的领袖人物,再加上代表东平王的那道甲咒……
周星辰若是起了心思,他便夺了青州卫的大权、把计神功赶跑,也不是不可能的!
既然卫无羁给了个台阶下,计神功也就顺坡下驴,赶紧把两人之间的龌龊掩过。计神功的出身与众人都有不同,他行事是没什么顾忌的,或者说毫无底线可言,自己怎么得利就怎么来。
周星辰得了他的承诺,也不多话,冲卫无羁三人一拱手,然后对计神功道:“如此就烦劳计前辈了,在下先回少年营中等候佳音。另外,我有几位好友许久不见了,欲请他们去我营中一聚,还请计前辈允许。”
计神功摆摆手,示意可以。
周星辰哈哈一笑,左手拉着许超然、右手携着孙味真,道:“两位兄长请随我来。小弟此回来到南州可是得了一些好东西的,岂可独享……”
周、燕、许、孙四人有说有笑地扬长而去。
其余亲卫见势不妙,也都静悄悄的溜走了。
计神功沉默不语,卫、林、言三人面面相觑。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沙哑的声音突兀响起:“人都说他能独斗十七金丹,便对上金丹中期的司大元,他也不落下风,你等以为如何?”
卫无羁心中一惊,不敢接话。
言聪却说道:“岂有此理!他再是天纵之才,气运之子,总还是个炼气期罢?自古以来,从来未闻有炼气期能搏杀金丹中期的,莫非到了今世,这道修仙界的铁律就不管用了?没这个道理的。”
林成方也道:“他那个义兄血魔剑总该是当世有数的天才横溢之辈罢,此人也是在筑基初期才可搏杀金丹初期的,到了筑基后期方能与金丹中期分庭抗礼,或者稍稍处于上风。周星辰再是厉害,总不至于比血魔剑更厉害罢!”
计神功寻思一会,幽幽说道:“适才那一掌我若是使足了十成十的法力,你等觉得他还能接住吗?”
卫无羁大惊失色,忙道:“何至于此也!咱们的大敌乃是姜国,如今姜人的高手渐渐云集于星月国,再过数月,其兵锋便会直逼到南州来了,大帅当以国事为重!”
林成方也道:“周星辰虽年少骄狂,但其战力却是不容小觑,只怕我和言道友都敌不过他。正是用人之际,大帅宜以山高海阔般的心胸来容纳他,将整个少年营收为己用。”
“他是东平王的亲信之人,朋友又多,面子又大,自家的修为亦很争气,大帅实在不宜与他计较什么。”
计神功叹息道:“三位所言非虚,此事是计某一时失策了可今日这么一闹,他还能听从本座的调度吗?青州卫少年营还是本座麾下的一支军卫吗?”
林、言二人垂首不语:他俩本来就与周星辰有过龌龊,深知此人行事刚直率性,从来都不肯苟且的;今日计神功确是做得差了,只怕周星辰还真未必会听从计神功的调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