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不知不觉之中天色渐渐大亮。
众人见状,顿时感到兴意阑珊,他们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定,回去之后就立马修炼,不能有一丝松懈。
他们在张韬的身上受到了太多的打击,倔强的自尊心让他们有点接受不了
“散了,散了,都回去吧!”
赵功平率先离开房间,双手背在身后,步伐稳健的向隔壁客房内走去。
看到老大发话,大家都再也没有说话吐槽的心情,鱼肠贯入的向各自房间走去,只是他们走到张韬身边的时候,全都露出相同的羡慕嫉妒眼神,摇头叹息的离开了。
“张老弟,你就是一个妖孽!”
吴胖子最后一个离开,他站在张韬身前,拍着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赞许道:“你已经打破了我们巡天司的最快的修炼纪录!”
“什么纪录?”张韬不解的询问道。
“那是斩妖堂的一个天骄,三个月突破一个大境界!”
吴雷眉开眼笑道:“不过在我张老弟面前,那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说完,他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待到众人离去之后,张韬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青衫,安静的躺在床榻上,没有再继续修炼,反而开始思索接下来的安排。
“如今我的实力足够自保了,【混元锻体功】因为大力丸修炼到了‘铜头铁臂’阶段,后面的功法不全,无法在继续修炼了”
张韬暗忖,认真的分析自身情况,要想继续修炼,那就只有另换一本高深的功法继续修炼,不然没有相应的功法,他的修为撑死就到二重天淬骨境,寸步不进了。
至于修炼情况,他丝毫不担心,只要继续吞食大力丸,他的修为就会蹭蹭往上长!
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拥有了三十年的功力,打出一拳,一般人根本就承受。
若是让他现在再对上那二重天淬骨境的杜瀚海,他有信心不借用阴冥之眼的秘术,可以单纯凭借【太祖长拳】的拳法,直接用拳头锤死对方,不费吹灰之力。
就这样,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意渐渐涌上心头。
就在他准备进入梦乡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瞬间让他睡意全无。
“张老弟,快开门,县衙来人了!”
吴胖子豪爽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听到门外急切的敲门声,张韬虽然心中还有一些疑惑,但没有犹豫磨蹭,还是第一时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怎么了?”他露出询问的目光。
“此地的县丞率领了一众衙役捕快在客栈外,说是要为我等接风洗尘,感谢我们解决了李府妖邪一事”
吴胖子将事情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便拉着他的手臂向楼下跑去,一边下楼梯,一边小声叮嘱道:“听头儿的意思,这里的县丞有问题,要我们打起十二分警惕,不要糟了暗算。”
“嗯!”
张韬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站在人群之中,静静等待屋外之人的登门拜访。
看到眼前众人神色凝重的模样,他不由眉头微蹙,有点摸不清现在的状况,按照赵百户曾经说的话,他们巡天司是凌驾于任何官员和组织的机构,以巡天司在大离皇朝超然的地位,这天雾镇上的小小县丞又怎么敢图谋不轨,他们不利呢?
随即他心思急转,脑海里灵光一现,想到了另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县丞的背后还有其他的势力,而且这个势力不怕朝廷威慑,甚至还与朝廷为敌。
那么只有这个情况,才能让赵百户他们如临大敌,不得不认真对待。
魔门!
瞬间,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浮现。
“难道赵功平已经提前知晓了什么情报?”
张韬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暗暗的分析当前的形势,或许天雾镇上的县衙已经被血衣堂的人给渗透了。
“天雾镇县丞徐瑾,携一众吏员差役前来,恭迎巡天司除魔堂赵百户莅临小城!”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客栈外传来一道苍老虚弱的声音。
“头儿,那徐瑾出面了!”
方知白侧身依靠在门旁,小心谨慎的观察着门外的情况。
随着县丞徐瑾恭敬的声音响起后,张韬就能明显的听到屋外传来一阵缓慢而嘈杂的脚步声,好像有一位孱弱的老人在许多人的簇拥下,正向客栈内走来。
“嗯,静观其变。”
赵功平心平气和,淡然自若的端坐在酒桌前,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紧张与担忧的情绪,挥了挥示意众人坐在位子上,不要紧张,静观其变。
只见一位头发胡须皆花白的老者,满脸疲惫与虚弱,身着大离皇朝华丽的官服,正在众差役的搀扶下,步履蹒跚跨过门槛,向屋内走了进来,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到一般。
“咳咳老朽拜见赵百户,恕我身感风寒,不能及时来此特迎大人”
徐瑾一进入客栈,就挣脱开众吏员的搀扶,独自一人颤颤巍巍的来到赵功平身前,双手一礼,恭敬的感谢道:“老朽替此地百姓,感谢巡天卫的各位大人帮我们解决了猫妖祸患!”
他目光一一在方知白、吴胖子等人脸上划过,示意微笑感谢,当他看到人群后方张韬的容貌之时,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下意识的转移注意力,笑吟吟的看向正前方的赵功平。
“这人”
看到花白老者的一瞬间,张韬的瞳孔骤然一缩,这幅苍老的面容给他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而且还非常重要。
“是那个灰衣小厮!”
刹那间,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枯藤老树昏鸦的场景,就是那个在虎煞玄猫记忆内,通知花魁消息的灰衣小厮对方面容虽然苍老褶皱,但是眉目间的相似度却非常的明显。
算一算时间,李长青的事情发生在六十年前,跟对方的年纪十分的吻合。
“他到底是是什么人?在六十年前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为何他现在又成了天雾镇的县丞?”
张韬心中泛起滔天骇浪,各种问题与疑惑接踵而至,不断的在心中产生,仿佛这里面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一切。
李长青与花魁的爱恨情仇,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阴谋?
还是巧合?
这其中到底蕴藏着什么秘密?
慢慢的,张韬眯起了眼,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方,看着面前这位看似羸弱却身份复杂的苍老县丞,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赵大人,听闻你身边有一位杀人要犯,不知能不能交给我们衙门缉拿?”
张韬默不作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对方,可谁知听着听着,他突然听到耳边提及通缉要犯,顿时心中感到不妙。
“通缉要犯?”
闻言,赵功平眉头一挑,伸手摸了摸下颌上的浓密大胡子,诧异的盯着对方浑浊的眼眸,淡然道:“徐县丞,你是不是搞错了,在吾身边的人皆是巡天司除魔堂之人!”
“难道你想要缉拿巡天卫不成?”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不由加重了几分,听得在场众官吏纷纷背后一寒,两股战战,不敢出声。
“哦?恐怕是老朽老眼昏花了,错把这位小哥当做是衙门在逃的捉妖人”
徐瑾笑盈盈,眼睛内闪过狡诈的神光,指着对面而立的张韬,对身后一群捕快说道:“尔等看他想不想?”
“回禀老爷,他就是镇上人称小画圣的张韬!”有人高声应和道。
“老爷,我等兄弟就是在此人老宅内发现了杜捕头的尸首”
见状,站在人群中的梁文山,瞧见县丞老爷的示意,顿时走了出来,言辞咄咄的指认,誓要将对方依法缉拿,就地伏法,他神情悲愤道:“此人跟捕头命案必逃不了干系!”
“看你们的样子,是执意想抓我这位小兄弟了?”
赵功平冷笑不止,看着眼前拙劣的表演,他知晓这都是身前这位行将就木的县丞下马威,对方想试探他们的底线与受伤情况。
面对这种情况,他不怒反笑,目光玩味的看向对方,戏谑道:“徐县丞,意下如何?”
而当事人张韬却镇定自若,像个没事人一般,待在吴胖子的身边,冷眼旁观,静静的等待事态的发展。
“这是他们借题发挥,还是专门针对我的算计?”
他心底有自己的计量,并没有着急出面辩解,而是想看一看赵功平他们能不能靠得住,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会不会出面保自己,真将自己当做一份子。
否则以他的实力,在这群三流捕快的围攻下,一心想逃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到最坏的情况下,不然他以后就只能亡命天涯,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那是他不愿看到的结局。
“可惜那杜捕头,是我一手培养的得力干将!”
县丞徐瑾左言他顾,没有直面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是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假惺惺的流出两行浊泪,低语道:“没有了他,天雾镇以后出现乱子,该怎么办啊!”
说着,就开始唉声叹气,干枯褶皱的老脸犹如一朵绽放的菊花,当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缉拿凶手,还杜捕头一个清白!”
“朗朗乾坤下,不能让乐于助人、守护一方平安的杜捕头蒙冤惨死”
话音刚落,客栈外就响起一阵喧闹的嘈杂声,有人呐喊报仇,有人高呼严惩凶手,有人哀悼杜捕头的惨死,吵吵闹闹,气势如日中天。
“唉赵大人,不是老朽想怎么样,而是民心所向,是那些不愿杜捕头蒙冤的百姓的意思!”
见状,徐瑾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现出一副我束手无策、你看着办的态度。
“乐于助人,爱民如子?”
听到屋外阵阵的声浪,赵功平嘴角抽了抽,下意识摸了摸浓密的胡须,回想着那日见到杜瀚海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面容,心中就一阵冷笑。
这分明就是以势压人,逼迫他们交人,侵犯巡天司的威严!
“哈啊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赵功平怒极反笑,心中杀意沸腾。
任何胆敢挑衅、忤逆巡天司威严的人,都应该受到死亡的惩罚!
在他心中,眼前这位不知死活的县丞已经上了死亡黑名单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