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向虚竹询问起他爹娘之事,才知道二人在灵鹫宫一养好伤后,就离开了,如今也不知在何处偿还罪孽。
见虚竹眼中颇有不舍之情,杨过开解道:“你爹娘此去是消除业障,所受之苦,也是他日之福,你出家还俗,怎么连这点都看不明白?不过为人子女,这份孝心倒也可嘉。”
虚竹听后,果然释怀了不少,连声对他道谢。
杨过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以虚竹的性子,硬要钻牛角尖的话,他是如何也劝不动的。
当然,无论前世今生,杨过都没父母,对这种情怀也是难以感同身受的就是了。
待六大派的人休憩片刻后,再次联袂而来,对杨过表达了感谢,至于范遥给他们十香软筋散解药的恩情,对比之后杨过直接救了他们的性命,那便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何况即便内力已复,但下不了宝塔,也注定一死,因此真正还记得此事的人,倒也少之又少了。
对此,杨过自然是做到了足够的谦逊,既不让六大派的人感到狼狈,也让他在六大派面前刷了不少好感。
尤其是峨眉和武当,对他甚为感激。
方才灭绝师太拉着周芷若不知说了什么,二人脸色皆是有些沉重,此时看到杨过,灭绝师太的表情不禁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似是有事相询之际,但见宋远桥等人找上了他,便又收敛了神色,坐待片刻。
宋远桥几人找到杨过,先是对张无忌所做之事表达了歉咎,毕竟张无忌是他们武当的人,事后加入明教不说,还忘恩负义的打伤了杨过,此等行径,实在令人发指。
杨过倒是没想到几人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抱拳一礼道:“宋大侠言重了,张无忌是张无忌,武当是武当,何况武林中不肖之徒,各大门派均在所难免,并不碍贵派威名。”
宋远桥叹道:“杨大侠高义,我等当真佩服的五体投地,昨日若不是我那不肖师侄走的早,我定会将他抓来,给你磕头赔罪不可。”杨过内心狂笑,心想那感情好啊!
不过他面色依旧十分平静道:“此事说来话长,明教虽害我在前,但其实也是我误信他人遗信在先,到了现在,都不知该怪何人了!”
见宋远桥几人不解的看向自己,杨过就将阳顶天留下的遗言交给他们看过。
说实话,于情于私,杨过是不想六大派和明教安好的,但想到那独自奋守襄阳的郭伯伯,他还是没能忍下心来将明教置于死地,此时此刻,也只希望明教能担负起抗蒙大业,解救天下汉人于水火之中吧!
看了阳顶天留下的遗言后,武当众人均是面露复杂之色,显然也没想到明教的上任教主竟是这般的光明磊落,不仅怀有驱除鞑虏之宏愿,还拒绝波斯明教总教屈降外侮的命令,真乃大丈夫也。
不过明教现在传到了张无忌的手中,日后将会如何,便又不是宋远桥等人所能预料的了。
接着,杨过又让宋远桥他们把着遗言给其余几大派的人一一看过后,说道:“其实,在下本没有什么资格对各位说教,不过明教若能以驱除鞑虏为己任的话,那便是我汉人之福,在大义面前,在下希望诸位能暂且放下个人恩怨,当然,若是明教依旧不知悔改,继续为祸作恶的话,那么不必诸位站出来讨伐,我杨过也定会穷尽毕生之力,将魔教覆灭。”
六大派中,昆仑地处西域,说实话,抗蒙大业跟他们几乎没有太大关系,而少林虽家大业大,但到底是江湖门派,在其中能起到的作用也并没有原著中的那般大,再有就是崆峒和华山两派,到现在连自家事情都处理不好,更不说抵御外侮了。
也就只有峨眉派是真正想要抵御外侮,光大门楣,当然,其中或许有灭绝师太的野心和私人恩怨所在,但她毕竟是身体力行的来实施此事,倒也不能说她别有用心。
在这方面,哪怕是武当都略有不及。
所以听到明教愿意独扛大旗时,除峨眉派外,其余几派心中还是有些意动的。他们只是江湖门派,单打独斗自来擅长,但若叫他们和千军万马相抗衡,只怕是远远不及。
若是之前也就罢了,现下听了杨过的话,和看了阳顶天的遗书后,他们要是再跟明教为难,确实有些说不过去,说不定还会落下一个恶名来,着实有些不妥。
于是乎,昆仑派第一个表示,日后如果明教能心向正道,他们也懒得再管。
之后崆峒、华山、少林和武当也依次表态,暂不会追究此事。
最后是峨眉的灭绝师太,她并未答应,也并未反对,众人知她性情刚烈,对明教恨之入骨,自然没有这般容易妥协,也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不甚在意。
随即,一番寒暄过后,各派便打算各自回到门派当中,也好趁此机会休养生息,以待他日。
杨过知他们被关数月,身上早已没了银两及一些随身之物,当即备了些盘缠送给他们,也算是结个善缘。
六大派虽有些不好意思,但想此次回程路途遥远,也都没有辞绝。
不过空闻空智二人倒是谦让了一番,直到杨过说是给少林捐赠的香火钱后,他们才肯收下。
经此一役,六大派对杨过都十分感激,对他好感大增,与他拜别时,都表现得极为客气。
杨过一一回礼送行,直至少林、昆仑、崆峒、武当、华山五派均已离去,此间就只剩下了峨眉派的诸位弟子。
“师太可是有话要对在下说?”
杨过早就发觉灭绝师太神色有异,之前五大派在场,这才未有相询,现下没有旁人,就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灭绝师太看了眼虚竹等人,说道:“杨少侠,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自无不可!”
杨过点了点头,随灭绝师太缓缓走出十余丈外,相隔之远,只要他们再以内力将声音压低几分,哪怕是虚竹也听不到二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