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陈家洛这一招出其不意,变招极快,但杨过亦有足够的时机来策应,不过见他改拳换掌,向自己左肩挥去时,忽然灵机一动,立即右手双指一骈,向他胁下点去。
只见陈家洛掌风拂来,杨过本就披了件单薄的衣衫,这时半边领口立时被掌风吹起。
与此同时,杨过的右手双指也点在了陈家洛胁下的要穴,陈家洛脸色一变,冷汗涔涔的向后连退数步。
文泰来急忙上前将他扶住,而于万亭等人则向着杨过的左肩看去,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根本没有所谓的剑伤。
见此情形的福康安登时看向陈家洛,眼中带着询视。
而陈家洛也是脸色难看,心想自己明明刺中了那黑衣人的左肩,且有鲜血流出,怎会一点痕迹也没有?除非眼前的之人根本就不是方才在广慈寺中的刺客。
不理会众人震惊的目光,杨过装作毫不在意的整了整衣领,夸赞道:“陈大当家果然有一手,可否要再试几招?”
不等陈家洛说话,于万亭便抢先道:“小儿鲁莽,让大人见笑了,我看这比试也不用再继续了!”
杨过淡淡道:“无妨,不过现在我能回去了吧?”
于万亭将目光看向福康安,福康安目光闪烁,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大人勿怪,实在是这次出现在王府的刺客非同小可,虽然有些失礼,但能否让我等进入玉粹轩中排查一番,也好保证大人的安全才是。”
杨过当即一脸玩味的看着他道:“难道我还怕刺客不成吗?如果那刺客真的敢来,我就将他擒住,再交给世子殿下处置也未尝不可,但想要查这玉粹轩,你们是否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福康安眼皮直跳,想到杨过那超高的武艺,确实不必惧怕刺客,但他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巧合,而那打晕自己的黑衣人定与杨过有关,若不能一探究竟,实在于心难安。
“还……还是稳妥一点的好……”
福康安硬着头皮说道。
杨过眸光微冷道:“这么说,世子是执意要与我为难了?”
“这……这……”若非杨过现在的身份代表金国宗室,说大点,甚至可以代表整个金国对宝亲王府的态度,要不然福康安堂堂王府世子,又岂会如此卑躬屈膝与人商谈,实在是势比人强。
就在福康安进退两难之际,杨过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们要是真想进我这玉粹轩盘查,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万一没有查到刺客,世子又该如何向我交代呢?”
“当然,也不必说什么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世子此举,不就是怀疑我窝藏刺客吗?如果我这房中没有刺客,你又当如何论处?”
福康安听得心惊胆颤,连连解释道:“大人说笑了,我们怎么会怀疑大人窝藏刺客呢?这完全是为了保证大人安全,找刺客来了!”
杨过直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废话就不必多说了,我不管你们来干什么,今日既然要搜查这玉粹轩,那我就让你们搜个够,不过这楼中只有我和内妾一人,若是叫你们一群大男人闯了进去,我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
福康安心下矍然,暗暗后悔自己不该多嘴,现在闹成这番局面,只怕是不好收场了。
于万亭也是面色凝重,无可奈何下,站出来说道:“大人心中若有顾虑,不如就让这位文四嫂进楼上象征性的检查一番如何?”
见众人的目光均落在自己身上,骆冰也知道现下要解决麻烦,就只能自己出面了。
杨过看了眼骆冰,心中忍不住的感到一丝悸动,暗道一声古怪后,说道:“那也随得你们!”
“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少不了要问问宝亲王,今日之事,究竟是他的主意,还是你们擅作主张,既然贵府如此没有诚意,那我也要考虑一下,是否先向我国陛下商榷一番,有没有再与之结盟的必要了!”
听到这话,福康安直接吓得腿都软了,宝亲王疼爱他不错,甚至不惜花重金将自己赎回,但若在此事上耽误了对方的大事,哪怕是他这个亲儿子,也绝不会轻饶。
“这这这……我看一……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误会,我们不查了,这就走,这就走!”
福康安当即便认怂道。
然而杨过岂会由他如此糊弄过去,立时喝道:“现在想走?只怕来不及了,今天你们是搜也得搜,不搜也得搜。”
“这……”
福康安都快被杨过的操作给整迷了,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于万亭心下暗叹,早知如此,便应该先回王府,与宝亲王商议一番后再行事,如今当真是骑虎难下。
最后,还是在于万亭的示意下,让骆冰进入阁楼中搜查。
骆冰见福康安被杨过如此拿捏,心中也是颇为解气,不过在她心里,也是怀疑在广慈寺的黑衣人就是杨过,因此也并未像于万亭所说的那样,象征性的搜查一番即可,而是仔细的搜索起来。
一楼并无异样,等她来到二楼时,便觉整个楼道之中都充满了芬芳香气,并非是那些落了俗套的胭脂气,而是天然的花香一般。
不过她一路走来,却并未看到有鲜花,等她推门一间一间的搜查之后,很快就来到了其中最大的一间厢房外。
骆冰先是敲了敲门,随之屋内传来一声娇柔的女声让她进来,她才推门而入。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是让她有些不可置信,只见遍地被鲜花铺满,芳香四溢,屋内红色的帷幔丝丝垂下,宛如新房一般,充满了暧昧的氛围,而在不远处,正坐着一个对镜梳妆的女子。
只见她淡粉色的华衣裹身,外披雪白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项颈和清晰可见的精致锁骨,裙褶如银月光华般流动轻泻于地,说不出的雍容华美。
五公主透过铜镜看清了来人的相貌,温婉一笑道:“你随便查吧!”
骆冰还当杨过所说的小妾,是那种生着一张狐媚子脸,浓妆艳抹的妖娆尤物,谁知一见之下,竟是个如此气度雍华的女子,其容貌姿色,别说是一名小妾,就算大家闺秀,只怕也少有人及。
于是,本来还存了几分轻视之心的她,也不由得正了正神色,说道:“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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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骆冰便在整个房中查看了起来,正当她走到床边时,看到床帘垂下的一角,一个粉色肚兜轻轻滑落,她顿时就止住了脚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在讪讪的告歉一声后,就退出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