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云般吃过晚饭,李尝春殷勤地给李达奉茶揉肩,李达斜了他一眼接过喝了一口,李尝春喊了一声爹,正要说话,李达道:“行了,这几天没犯什么错,想出去玩就去吧,大晚上的,可不能跑远了。”
李尝春点头哈腰连连称是,一转身李达又叫住了他,李尝春心凉了半截,估计又走不成了。李达却只是说:“早点回来。”
“好勒!我的亲爹。”
转身就大摇大摆地向门外走去。
李达眼睛一瞪,没好气道:“这小混蛋,怎么除了我这亲爹,还有表爹,ye爹么?”
李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一个教书先生满嘴粗言秽语,口口声声小混蛋,那你不就是大混蛋了?而且明明心疼儿子还总对他呵斥甚至打骂。”
李达道:“你懂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当初我二十五岁,我爹还大嘴巴子打过我。”说着笑着看着李老太道:“娘,你说是吧。”
李老太年事已高,身子虽然硬朗,但有时候会犯痴呆,此刻并不理会李达,起身走出屋子。对着院子外说道:“春古崽,你尽管玩,达古崽打你我就打他。莫怕!”
李夫人哑然失笑,李达苦笑摇头,李尝春边跑边笑道:“知道了奶奶,您歇着吧。”
李尝春家就在繁星院的家属区,房屋紧凑,此刻还早,家家户户不止门口灯笼亮着,屋子里也都亮着灯火,光线足够让他一路跑着走,经过一户人家屋子里却没有点灯,好像正是音律老师贺良生的屋子,也不知他是早睡了还是外出了。
远远看着独居在河边的小花家,只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看来是为了省钱,灯油都不买,李尝春偷偷摸过去,想着哪天有空帮她母女两弄点松油。
到了屋外,听到了一个熟悉而又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更是说出了不应该是这个声音说出的话。
李尝春悄悄从门缝中看过去,果然是贺良生,他正搂着小花妈在被窝,对着瘫坐在地抽泣的小花道:“小花,哭什么,你爹没了,先生现在这样给你做爹不好吗?”
小花妈也在哭泣,被窝在涌动,李尝春虽然年纪小,但他并不是什么乖孩子,平时和那些浪荡子弟混得多了,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其实先生早对你这小妮子有想法了,小小年纪便生媚态。”贺良生的脸孔因兴奋而扭曲,继续说道:“再等两年,等你毕业,不再受繁星院保护了,又正逢含苞待放的年纪,到时候咱父女三人大被同眠,岂不妙绝。说起来,你成绩优异,我还得费一番心思让你不能进阶才行呢!”
听到这里,小花妈歇斯底里骂道:“你这个畜牲,你对我怎样都行,你毁了小花前程我跟你拼命。”说着抬手就要打,可繁星院的先生多少都是会些武艺的,这妇人的一击,被贺良生半空中紧紧抓住。小花绝望到呆滞,只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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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不停地流。
砰!
李尝春气得脸上的肉都在颤抖,一脚踹开房门,骂道:“贺良生!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屋内三人都惊得呆了,此刻李尝春已热血上头,什么都不管不顾,操起一张凳子就对着贺良生脑袋砸下,贺良生捂着流血的脑袋,一脚把李尝春踹到地上,目露凶光道:“死胖子,坏我好事,既然被你知道了,你就别想活了!”
贺良生毕竟不是武课先生,李尝春也不是真的废材,两人竟不相上下,屋子空间狭小,两人你一板凳,我一棍子,都挨了十几下,但对一身肥肉的李尝春似乎并不奏效,贺良生往门外一钻,想换个空旷的地方利用胖子的迟钝劣势,李尝春也不想在屋子里伤及小花母女,跟着钻出。
一出门口,当头一棒下来,李尝春就地一个驴打滚避开,贺良生这才知道这个小胖子并不迟钝,也并不像大家说的那般不堪。
到了屋外放开施展的李尝春对着贺良生穷追猛打,贺良生卖个破绽,假意摔倒,实则偷偷握住了地上劈柴的斧子。
李尝春见机会来了,聚全身之力举起板凳砸下。
贺良生拼着断掉左手也要护住脑袋,挡下了李尝春的板凳,右手斧头横劈,砍进了李尝春的腰腹,顿时鲜血喷涌,李尝春难以置信地看着没入自己腰腹的斧头,在躲在门后的小花尖叫声中直挺挺地倒下。
贺良生双眼赤红,拔出斧子,垂着断手逼近小花:“事到如今我只能逃亡了,你们母女既然伺候不了我了,那就去死吧!”
一斧头砍下,小花妈飞扑过去抱着小花滚到一边,自己的脚几乎被完全砍断,只剩皮连着筋。贺良生又一斧头砍下,却被狠狠打了一棍,回头一看,李尝春竟然又站了起来,腰腹间鲜血淋漓,一双漆黑的眼珠盯着自己,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杀意和愤怒,却让贺良生心里恐惧。
这哪里是个八岁孩子,哪里是个一无所长的胖子,这就是个魔鬼,贺良生回头乱舞两斧,逼退李尝春,随后跳入河中逃命。
李尝春留下一句:“去找我爹!”不顾自己的伤口,跟着跳进了河水。
李尝春平日里捉鱼摸虾是一把好手,在水中灵活的很,但贺良生手中有利斧,一时奈何不得。
身受如此重伤,又在水中泡了这么久却不见异像,此刻在贺良生眼中,李尝春就是个追魂索命的魔鬼。
夏日的暴雨总是来的突然,此刻天空下起暴雨,也不知顺水飘了多远,水面越来越宽广,河水缓了下来,李尝春环顾四周,发现一颗可能是因为暴雨滑坡而倒的大树,借着浮力将大树往贺良生身边推。
水中本就不好发力,大树树枝繁茂,更是限制了贺良生的斧子。
李尝春找准机会,一拳打在贺良生右手腕上,贺良生吃痛,斧子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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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必死无疑。突然大地一震,水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河水向中心涌入,这巨大的吸力将大树连带两人瞬间卷入水中。
李尝春和贺良生下意识地紧紧抱着大树,在水中天旋地转,逐渐失去意识。
砰!哗!
李尝春感觉身子一顿,被一股大力阻拦,自己也明显已不在水中。
李尝春并没有完全昏迷,缓了一会睁开眼,发现这里非常黑暗,眼睛适应了一会,稍稍看出大概地形,此处是个巨大的空间,奔腾的水流从上方倾泻而下,自己仍挂在大树上,想来是大树落下时,一端卡在巨石逢里了,下坠的力道和水流的力道与卡住的阻力相作用,让大树甩了个头,从而救了自己。
“咳咳……这里……就是地狱么?”贺良生也还活着,但已奄奄一息。
李尝春摸索过去,一把摁住他的脖子,抬起拳头道:“哼!你倒是想得美,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亲手送你去地狱!”
贺良生这时也适应了黑暗,已经明白了处境,但他却阴损地笑了起来。
李尝春怒道:“笑什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贺良生道:“杀了我,你也得给我培葬!你平日里学习不认真,我来给你补补课,此处是那河底,而这水往下流,显然下面还有一条地下河,平日里你若学些地理知识,就会知道这种地理奇观。如今我们的所在估计是没有出路了,杀了我你只有死,但不杀我,或许我还能带你找到一条生路。”
李尝春愣了,他知道贺良生说的不假,贺良生虽是音律老师,但对地理的了解肯定强过吊儿郎当的自己。可又不甘心受制于他,于是说道:“杀了你我也可以慢慢找出路。”
贺良生道:“你并不笨,确实是可以自己找,但要多久呢,这里没有食物你能撑几天?”
李尝春不语,贺良生又得意笑了起来:“小胖子,还不给老子放手!”
这一笑再次激起李尝春的怒火,他的眼神阴冷得发光,双手掐着贺良生脖子的手慢慢缩紧,道:“你不知廉耻,奸人妻女,有悖人伦,枉为人师,天地不容,我杀了你是替天行道,老天若有眼,就让我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在吃完你之前找到出路。”
贺良生从他手中的力道和决绝冰冷的话语中看出这不是恐吓他的假话,他再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八岁小胖子手中,而且还会被他吃肉喝血。他想求饶,却根本说不出话来,口中别说进的气了,就连出的气都没有,李尝春手中力道越来越大,直到贺良生已经死了还没松开。
这时却传来一个声音:“听你声音,似乎是个小兄弟,小小年纪杀伐果断,果然英雄出少年,不知是何门何派的高徒?”
突然出现第三个人,让李尝春心中一惊,道:“你是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