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之声随着魏无光的讲述逐渐又热闹了起来,“乌山派最近听说了吗?”“好像在江湖上近来都没什么动静啊。”
魏无光冷冷的听着众人之声,突然伸出手“啪啪”击了几下掌,只见从门口处神情肃穆的走进一列十几个人,都是兵胄在身,一脸肃杀之气,默默的站在了魏无光身后。
乔先永仔细注视着这进屋的十余人中,有一两人看起来分外眼熟,再仔细一想,好像在何家老店中见到过,大概是混在当时的伙计掌柜等人之中,看来都是魏无光的手下了。
魏无光冷笑道,“我魏无光重建这乌山派,自不像从前我师父刘掌门一般张扬。但时机一到,我相信众位江湖上的朋友又回重新听到我乌山派的盛名,届时再请大家在乌山上一聚。”他随即转身朝向凌菲儿,说道,“再说回方才凌宫主的提议,我魏无光自然是非常赞成的,我相信这也是师父未完成的夙愿。”说完之后又冷漠的向后退了一步,重又坐回太师椅上。
凌菲儿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无视于魏无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神,开口说道,“托各位英雄的福,小妹也有幸请到了五岳之中岱山派的吕掌门,还有吕掌门一众英雄好汉的弟子们。”说完她伸出柔弱无骨的手掌轻轻挥了挥,众人又都向着门口走廊之处望去。
果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这岱山派及其紧紧关联的白沙镖局却其实是五岳派之中与乔先永关系最为密切的一派,他不由关心备至的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看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五短身材的男子,身穿鹅黄色长衫,似乎面容憔悴,但仍然掩饰不了精光四射的眼神。乔先永见过此人一次,正是岱山派掌门人吕储元,但其实乔先永对于他的胞弟却更为熟悉,就是白沙镖局的总镖头吕储夫,二人长得实在是非常相像,只是这吕储元像是年长不少,头发都已经星星点点的露出斑白之色。
不知为何,这吕储元走路却踉踉跄跄的,倒像是什么重伤未愈的模样。两名一看衣服打扮就是凌菲儿手下的少男少女一左一右紧紧搀扶着这吕储元。
跟在吕储元身后的一人,乔先永却也印象深刻,正是白沙镖局当时在密林之中与白新新等人缠斗时,赶来相助的岱山派大弟子陈清。奇怪的是,这陈清走路也是跌跌撞撞,身子像是重重倚在搀他的一个白衣少年身上。他一脸怒气,经过白新新和魏无光时,分别向着两人各唾了一口口水。
白新新却是毫不在意,嬉皮笑脸的说道,“陈大师兄,你好啊。”魏无光却一脸冷漠,就像与他无关一般。
岱山派的十几个弟子陆陆续续出现了,跟着吕储元亦步亦趋的来到东首第五张椅子上坐下。这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看上去是精气十足的样子,都靠着身旁或身后的白衣少年搀扶着,萎靡不堪。
那先前发话的冯洞主倒像是认识这吕储元,见他此样,不由得心下极其奇怪,大声问道,“吕掌门,还记得小弟我冯不采吗?”
吕储元懒洋洋的抬起头,看了看冯洞主,眼睛中的光芒一闪即逝,哑着声说道,“冯洞主,没想到你也来此地了。”
冯洞主接着吕储元的话茬说道,“吕掌门,你们这是怎么了?身体是有何不适吗?”
吕储元刚张嘴想要作答,凌菲儿清脆的声音却已经在堂中响了起来。“冯洞主,你这个问题可是戳到了吕掌门的痛处啊!”凌菲儿此言一出,厅中众人均都齐刷刷的看向她,似乎想从她的口中得到这答案。凌菲儿却不管众人目光,继续说道,“吕掌门及其弟子一行,在来往本宫天音阁的路上,遇到歹人袭击。虽然岱山派武功强大,谁知这歹人一伙使了诡计,又人多势众,吕掌门等人终不所敌。还好小妹率人路过,听人报信后,带人去与歹人一伙做了个交易,又才救得吕掌门一众。只是这事发生时间不长,吕掌门等人身体尚未完全复原。”说完之后她眼睛亮晶晶得看着吕储元问道,“吕掌门,可是如此?不知你现下身体如何?小妹的从人们,对你照顾的可是周到?”
吕储元咬紧了牙齿,冷冷的从牙缝之中蹦出几个字说道,“歹人确实是蛇蝎心肠。”他顿了顿又说,“老夫谢过凌宫主用心照顾。”
不知为何,乔先永却觉得这吕储元说道“用心”两个字时,似乎从心底涌上一股极其憎恶的恶气。他又琢磨,这半路上伏击岱山派之人中,不就有这在座的魏无光和白新新吗?难道他们就是凌菲儿和吕储元言语之间的“歹人”?那今夜又如何能安安分分如若无事人一般的坐在一处?这事情也太也凑巧和奇怪。那么既然岱山派平平安安的在此处,白沙镖局诸人是否也平安无事,已经去向了京城?乔先永此时真是满脑子的疑问,却也不知道该问谁。这厅中的众人众事,越来越像一团迷雾一般扑朔迷离。
凌菲儿又开口笑道,“吕掌门,我们是老熟人了,倒也不必客气。我师父在世时就总在我梅里派之中夸赞吕掌门的侠义行为。方才我也说过了,咱们五岳派呢,本来就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不知如今吕掌门可否同意我凌菲儿刚才的提议,咱们五岳派再重聚首,共结联盟?”
吕储元却没好气的说道,“凌宫主,你说甚就是甚吧,老夫已经如此了,还要怎样!”
众人听到吕储元的言语,都备感奇怪,为何他作为一派掌门,对凌菲儿却是如此迁就。什么是“已经如此”,什么又是“还要怎样”?但看吕储元一脸凶巴巴的神情,端然坐在座位上,犹如凶神恶煞一般,就也没有人敢开口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