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今日的比武招亲就到此处了,优胜者就是这位白衣公子,其他人请回吧。”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刘员外又看向祝九一左一右分别站了一位白衣和一位青衣少年,这两位他都有印象,刚刚的表现都非常出色,只可惜也落败了。
“请问这两位”
“这二人是我的朋友,也想一睹令爱姿容,不知可否留下来”
“可以,当然可以,哎呀,人老了,就喜欢家里热闹些,几位公子快里边请。”
几人迈步朝内院走去。
“老婆子,快出来迎客了。”
几人进了主厅,刘员外便向里面喊道,说罢,有回头望向祝九等人,“诸位见谅,我家老婆子身体不好,吹不得风。”
祝九和莲泽微微一颔首,玄子墨则是微微打量起这间主厅。
这是,一位老妇被人搀扶了出来,她似是身体极弱,没走两步便停下喘口气,刘夫人看着外面三人先是一怔,随即疑问的看向刘员外。
“老爷,这是”
“是中间这位祝公子赢下了比武招亲,旁边两位是他的朋友。”
“原来如此,各位快请坐吧。”
“不知几位公子做何称呼,哪里人呀?”
“我叫祝九,这位黑衣公子是玄子墨,这一位是莲泽,我们都是青川人,路过此地看见员外府比武招亲,便想着来一睹千金尊容。”
员外夫人听的喜出望外,病态的面色都瞧着好上几分“外地人,外地人好啊,那你们这几日住在哪里了?”
祝九眸色微转,“我们刚到罔州,还未寻得住处。”
员外夫人又是一喜,“那太好了,那就别出去了,你们且在我府住下吧。”
许是意识到自己夫人说话有误,刘员外又笑着补充道:“这外边现下不太平,还是我员外府安全一些,各位觉得呢?”
“那就有劳刘员外和刘夫人了。”
目的达成,祝九也是微微一笑。
“阿父!”
“玲玲?你怎么出来了?”
她其实都在门外听了许久了,只是阿父没有发现她罢了,终于有同龄的人能同她玩了,她开心死了,又怎会乖乖的在屋子里待着。
她瞟了眼一身黑衣的玄子墨,面上红润,又开口道:“阿父,你打算把他们安置在何处?”
“西苑还有空处,让人打扫打扫”
“那怎么行,西苑都好久没人住了,不如把他们都安置在我的院子,那里还有空房,左右院子那般大,我一个人住也无聊的紧。
“那怎么行,你一个未出阁的”
刘员外话未说完便被刘玲打断,“这不是马上就要出阁了吗,我平日一个人闷在院子实在是太无聊了。”
说着说着,刘玲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刘员外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诸位见笑了,小女顽劣,还请多多包涵,不知几位”
“我们几位自是不介意,就怕唐突了刘小姐。”
刘玲喜出望外,“不唐突不唐突,你们几个随我来。”
刘员外在后面似是想阻止,但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刘夫人则是笑得一脸宠溺。
“老婆子你呀他从小顽劣,都是你给惯出来的,好在那祝公子不介怀。
刘夫人笑笑,“她能死里逃生我就谢天谢地了,剩下的就随她去吧。”
祝九到了刘小姐南苑那所谓的空房不由顿觉失策,这房间有一张大床,旁边用帷幔隔开,还有一张供人休息的床,总共只能住两人,且这帷幔极透,有或没有区别不大。
莲泽也是一脸的猪肝色,玄子墨则是唇角带笑,一副事不关己看好戏的姿态。
刘玲看着神色各异的三位少年,解释道:“我这院里只有这一间空房了,再就是我的偏房,左右你们都是男子,又是熟识,就住这间吧。”
说罢,她又随便指向玄子墨,“这间屋子只能睡两人,你,你同我去偏房睡。”
玄子墨一挑眉,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黑了下去。
“不去。”
莲泽在一旁更是冷汗直流,祝九开口道:“我既是你的未婚夫君,不如我去如何?”
刘玲猛然看向祝九,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你你愿意?”
“小姐容貌过人,我自是愿意的。”
刘玲一喜,但随即瞥见了什么,吓得浑身一抖,随即开口道:“你还还是算了,你们且在这住下吧,今日也不早了,你们先休息,我明日再找你们玩。”
说罢便带着丫鬟飞速转身离开了。
祝九则是一脸莫名其妙,怎么到她这就不行了?随即想到了什么,心下了然,看来这位刘小姐心悦玄子墨。
待刘玲走后,莲泽幽幽开口:“我我我还是在门外呆一夜吧。”
“不必,你们两个去里间,那个床大一些,我在外间将就一晚。”
莲泽还欲再说什么,祝九已经躺在床上,长发如墨,白衣似雪,转头望向他。
“我说你这般年纪轻轻,怎么古板的和个小老头似的,你这般今后能讨到夫人吗?”
莲泽望着语出惊人的祝九,这个仙尊怎么和平时不太一样,还是说这才是真正的仙尊?
他脸色红了个通透,心脏也跳的有些快的,在玄子墨要杀人的目光下逃也似的迈向里间。
外间屋子只剩下玄子墨和祝九,玄子则走至祝九床前。
“师尊当真是好会啊。”
祝九一脸你又发什么疯的表情,玄子墨突然一笑,俯下身去,手撑在床边,“那师尊看我能否讨到夫人?”
祝九眉头微皱,转过身来对着玄子墨,手抚上玄子墨的衣领,将他拉得更近,后者睁大了眼睛,祝九则抬眼仔细地瞧着玄子墨的脸,仿佛在认真评估。
“眼睛不错,但脾气太差了,怕是很难讨到夫人。”
说罢,祝九松开了手,将要转过身去,却看见玄子墨的耳朵红了。
“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玄子墨如梦初醒,猛然起身,“师尊这般狠心薄情的人怕是也这辈子都嫁不出去的。”
“哦我本也没想嫁人。”
“那师尊若是遇见喜欢的人了呢?”
祝九转过身去,“不会有喜欢的人。”
一个早已给自己安排好结局的人又怎会给自己平添苦恼?
玄子墨望着祝九的背影,眼下眸色流转。
另一边莲泽以被掩面,这是他能听的话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哪里都怪怪的。
第二日一早刘玲便敲开了祝九的门,当然,开门的不可能是祝九,莲泽将门打开。
刘玲看见他热情都降了一半,“我今日要在府里射箭,你们几位来一起玩吧。”
莲泽看着她如此快的变脸速度,淡淡的应了声:“随后就去。”
刘玲向里望了一眼,“我可以进去吗?”
莲泽回头望了望还拉着窗幔的床,刚待开口拒绝,玄子墨从里间走了出来,看了眼祝九包裹严实的床,冷声道:“不可以。”
刘玲瞧见他不禁一抖,也不嚷着要进屋,只说了句随后后院见便跑开了。
外面这一番声音下,祝九早已醒了,她掀开窗幔起身睁眼,险些脚下一滑。
玄子墨早在她窗幔有动静之时便站在床边,她此时刚一站起来便瞧见了玄子墨那张面带假笑的脸。
而莲泽则站在更远的门口处,此时她若再坐回去怕是有失仙尊的面子,于是她僵硬绕过玄子墨,仿若未见般去洗漱了。
“你来啦!”
刘玲一见到祝九便是眼前一亮,立马拉过她,你看,这是我刚刚射的。
祝九看着箭靶上均在六环以内的箭,开口道:“小姐好生厉害的箭术,闺中女子能做到这般已是天赋卓然,在下都自愧不如。”
刘玲面下一红,而抬头便瞧见了玄子墨盯着她看,准确的说是盯着她握着祝九的手看,不知怎得,她下意识的松了手。
晚膳过后。
“两位公子陪我玩了一天也累了,请先回吧,我同祝公子有话要谈。”
祝九望了望玄子墨与莲泽,眼神示意他们回去,莲泽转身就走,玄子墨则是在原地站了好久,久到祝九想再开口劝他离开时,他终于动了,玄子墨自嘲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祝九瞧见那一笑,不由心下一悸,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刘玲叫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
那笑像极了她明知道结局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投身进去,局已设好,身为局中人便再无回头的可能。是自嘲、是无奈、是悲伤、亦是决绝。
“祝公子想什么呢?”
祝九心虚的脱口而出,“啊,在想我和刘小姐的婚礼设在何时最好。”
语毕才觉得自己不该说这些哄骗的话,但随即想到刘小姐喜欢玄子墨,定是不会在意的,她又默默地松了口气。
“祝公子此前可有喜欢的人?”
“自是没有。”
“那现下呢?”
“刘小姐何故明知故问?”
祝九心下谴责自己,还好她是个女儿身。
刘玲笑道:“那祝公子以后便唤我玲玲吧。”
祝九微微一笑,“好,那你也可以叫我小九。”
“小九?”
“嗯。”
刘玲见她这副表情,下定决心般开口:“祝公子,我要同你说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