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大为不解,为何这小塔六层内的剑鞘,突然这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谨慎的性格,自然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识海中,于是开口。
“前辈,难道这件至宝,已被镇压?”
蚩九同样不解,即便这荒废小塔镇压这柄剑鞘,绝非短暂,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没有一天半月,蚩九都觉得很难将其镇压。
如今,李源的问话,无不在说明着,荒废小塔六层内,这柄家剑鞘的躁动,已经消停。
身为上古大能,知晓元婴至宝的威力,恍然大悟道:“李源,速走,这件至宝经由元婴修士祭炼,若是小塔此刻镇压,恐怕会引来元婴修士。
李源心底一沉,引来元婴修士,自身绝无活路可言。
接连在空祭出术法,打得两位结丹高手,连连退避,三人各自都有伤势,嘴角溢出的鲜血,清晰可见。
无论是凤凰子,还是青鹤道人,眼中凝重的杀意,伴随着强烈不甘。
眼前这位筑基蝼蚁,若不是趁着他们如此伤重,又岂敢如此?
剑鞘威能的感应,凤凰子瞬间感应,心中不安之感,渐渐生起,整个人,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元婴至宝气息消散,那么,就意味着宗主将会亲自而来。
事实也正如蚩九、凤凰子的担忧。
此时,烈阳山内,一座高悬山峰,陡然而立,是其余山峰最为高耸之巅,漫山冰雪堆积。
山内一座亭台楼宇,灵气氤氲,烟雾袅袅,白云雾雪,如同仙境。
仿若外围天地寒冬,不会侵袭到此处,这一座楼宇,便是最为特殊的存在。
天空飞落的雪花,自动朝向这一座楼宇避开,山内琴声悠扬,琴弦铮铮。
高山流水,芳草萋萋。
楼宇侧旁,有着一道天际瀑布,倾泻而下,有着疑是银河落九天之壮观,令人叹为观止。
亭台之上,一位白衣中年男子,闭目抚琴而奏,拨动琴弦,琴音悠扬,传遍整座山峰。
只见这位白衣男子,鼻挺高耸,面若冠玉,头别一根玄玉簪,尤为可见,簪子刻有阴阳鱼图案,抚琴而奏间,有着一股隐形的威严,让人不可接近。
琴音渺渺,伴随山川天瀑,这一座山峰,便是一处绝佳世外桃源。
突然间,男子一手按住琴弦,缓缓睁开双阖,眼眸深邃无比,如同幽幽寒潭,深不可测。
“哼,真是可笑,我烈阳山出动一山长老,都没有拿下小小的俪阳宗,莫非本宗推衍有误,那老东西已经结婴?”男子自言自语道,神色中看不出任何变化。
而后,他二指微动,一侧位置处,数枚铜钱,一一飞出。
哗哗。
数枚铜钱,一同落于他身前,再次拂袖一挥,铜钱悉数成为一条笔直的线条。
白衣男子手指捻动,一番推衍过后,嘴角浮现出笑意,淡道:“有意思,一位筑基修士,竟能掀起如此大的波动,竟敢夺我宗烈阳剑。”
“有趣,有趣。”
白衣男子一并将数枚铜钱收回,二指一拍琴弦,在他身侧,顿时虚幻而出一道身影,同白衣男子一模一样。
虚幻出的分身,没有停留,纵身一跃,朝向山峰外部,一掠而去。
强大的波动,让整座山峰,都有颤抖之势。
而后,山峰波动稍作停歇,琴声依旧,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与此同时,距离俪阳宗数十里境地,一道飞舟上,一位红衣小姑娘同一位老叟,正在一同赶往俪阳宗。
红袍小姑娘咬着冰糖葫芦,津津有味,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
“小姐,真不用担心李道友吗?”老叟声音缓缓问道。
一手拄着一根拐杖,对李道友的事,颇为伤心。
红袍小姑娘一口咬下一个冰糖葫芦,颇为自得,快速咀嚼起来,脆生生道:“担心?担心个锤,李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小姐,可是我们答应李道友,要在关键的时候出手,我们?”纳兰老头显得有些心急,毕竟,对李道友十分看好,自然不想他受到一点危险。
“知道了,知道了,老头,再这么啰嗦,那干脆你出手好了。”彩衣颇为不悦,愤懑一声。
“岂敢?岂敢?小姐没有忘记就好,是老奴多嘴。”
纳兰老头拱手一拜,便是退了下去。
这时,法舟上空,天际雪花层层泛起,自然之象,为之一变。
纳兰老头一手遮住眼廓,朝着上方一观,遥遥看去,都能感受到一股极大的威能。
“小姐,这是?”纳兰老头结巴道,这样的威能,他生平只是看到自己的家主,有着如此修为。
彩衣一口快速咬下最后一颗冰糖葫芦,目光朝着上空看去,身为元婴分身的她,自然比纳兰老头看到的更多。
在她眼瞳中,上方虚空,一道白衣,接连闪跃,踏空而行,速度极快。
“缩地成寸神通,居然在空还能这么用?!”彩衣瞪大眼珠,大感意外。
感知那一道白衣所去的方位,正是俪阳宗,她开始焦急起来,内心一动,暗道:“李源啊李源,你到底做了什么?这烈阳山的元婴修士都出动了!哎,罢了,罢了,谁叫你帮我找回家族修真至宝,这个人情,我注定是躲不了。”
彩衣瞬间一动,等到纳兰老头回过神来,已然不见自家小姐,唯有在空一道神识之音,回荡开来。
“老头,俪阳宗百里境地等我,你不用前往。”
纳兰老头拱手称是,驾驭法舟,调转方向,远离俪阳宗境地。
自家小姐出手,纳兰老头自然无所顾忌,信心十足,一切都听从小姐的吩咐,毕竟,一位元婴期修士出手,波及的威能,不敢想象。
此时的俪阳宗上空,术法交锋不断,一柄幽黑长枪,在空来回而动。
道道火焰术法,接连冲撞,阴寒的剑气,不断斩击冰焰。
三人的交战,难分难解,数次交锋,李源一直找寻机会逃遁,可惜,两位结丹高手的阻截,尤为迅速。
根本不给李源一丝机会。
李源顿感头皮发麻,蚩九的提醒,始终在心头萦绕,可以同结丹修士回旋,遇到元婴修士,必死无疑。
凤凰子、青鹤道人同样大口喘气,各自术法尽出,竟是无可奈何一位筑基修士。
寒风凛凛,雪花散落,虚空抖动,一股浩瀚的威压,凭空现出。
李源顿感不妙,急忙身影一退,速速退去数丈范围。
这样的威能,李源前所未有,强大的压力,仿若一尊神明降临,自己不过区区的蝼蚁。
虚空撕裂,天地风雪在这一刻凝固,等到虚空裂缝出现的瞬间,而后,一道白衣身影,从中出现。
白衣身影,背负双手,俊朗有神,站立凤凰子身前,同这位老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源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威能,不敢移动一丝,识海中,蚩九惊叫道:“元婴修士!”
元婴修士!
李源一身修为,在这一刻,毫无波动,仿若距离数丈,远远规避,依旧被这一道白衣身影,死死压住,没有喘息的机会。
凤凰子眼见白衣背影,立马恭敬抱拳,道:“属下凤凰子,参见宗主。”
青鹤道人一身颤抖,持剑的手,都有不稳的趋势。
白衣中年男子眼光一瞥下方位置,整座俪阳宗毁去大半,不由地心疼几分,缓缓道:“交由你带来元婴至宝,没有想到闹成这样?!如此破碎的俪阳宗,如何成为我烈阳山的道场?”
凤凰子虔诚无比,面露苦涩,给出自己的方案。
“宗主放心,修缮一事,老夫一山承担。”
听闻此言,这位白衣男子点了点头,道:“这可是你说的。”
凤凰子连连称是,表示自己心甘情愿。
“宗主,那烈阳剑?!”凤凰子低垂着头,不敢看向这位白衣中年人。
没有想到白衣中年人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凤凰子心头一松。
“本宗都已知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凤凰子大喜,双手继续抱拳,恭敬道:“宗主,老夫有失你的期望,实在难辞其咎。”
“你的事,功过与否,事后再议。”白衣中年人,再度开口。
凤凰子低垂着头,没有半点威严,不敢再次出声,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在下青鹤道人,拜见烈阳山玄叶宗主。”青鹤道人同样拱手一拜。
玄叶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一步踏出,竟是接近李源,不足一丈位置。
“筑基期后期大圆满,本宗当年在你这般年纪,都没有如此成就,小鬼,你很不俗。”玄叶看向李源,不忘称赞一番。
李源对于这样一位老怪的夸赞,自然不会感到窃喜,保持镇定的同时,抱拳开口。
“前辈谬赞,晚辈,不过是侥幸修行。”
“拿来吧。”玄叶直接伸手讨要,没有半句话啰嗦。
见李源迟迟未动,这位烈阳山宗主,不怒反喜,轻声道:“本宗不屑欺你晚辈,交出烈阳剑,饶你不死。”
“前辈,此人杀我太阴宫数人,绝不可轻饶。”青鹤道人听闻,顿时,激动起来。
玄叶一瞥青鹤道人,语气冷峻道:“那是你太阴宫的事,关本宗何事?”
青鹤道人语气吃瘪,不敢再次说话,抱拳朝着后方一退。
凤凰子同样如此,数次欲言又止,始终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