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卿现在是完完全全跟着萧安佐走,赶紧连连点头,佩服至极地看着萧安佐说道:“还是贤婿心思缜密,所言极是啊!都听贤婿的!快,来人!让人去告诉衙门里那帮废物别来添乱了!”
阿瑶有些不明白萧安佐的用意,虽然她不是官门中人,但身为知府家的女儿多少也知道,官府办案子最忌讳的就是用与死者相关之人来调查,尤其是这般诡异的命案,一般人往往都避之不及,萧安佐身为官家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何况自己和这个后娘就算没有什么正面的过节,可是坊间是何传言她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差无亲嫌干碍之人的道理,他们俩个人怎么会不懂呢?阿爹糊涂怎么松郎也跟着胡闹呢?
阿瑶又拉了拉萧安佐的衣袖,踮起脚小声问道:“松郎,你这是做什么?”
萧安佐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笑,给了一个让阿瑶安心的眼神,弯下腰来,低着头在阿瑶耳边轻轻说道:“放心,信我准没错儿!”
此时突然有个看门儿的家丁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老爷!老爷!您快出来瞧瞧吧!孙家的人堵到门口了!孙员外带着几个孙家的宗亲正在门外和管家理论着,管家怕是要顶不住了,您赶紧去瞧瞧怎么办吧!”
这孙家自然就是方世卿这位续弦的娘家,这孙员外自然也不是别人,正是这方夫人的亲爹,方世卿的丈人。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方宅里今日也算是三世同堂了。
孙家是松江府乃至江南最大的商贾家族,若不是大盛律例商贾子弟不能参加科举,怕是这松江孙家会和濮阳陈家一样,成为让大盛举足轻重的大家族。即使没有任何实权在手,可孙家却通过了几辈人的努力,除去了所有对手,掌握了整个松江的经济命脉,几乎可以说是一家独大,松江府市面上的商铺有六成都是孙家的产业,就算剩下那四成铺子里在毫不相干的人手里,但那些个铺子里绝对也都多多少少会有跟孙家有关的东西。
如今的孙家族长不仅乘了前人的凉,自己的手腕也是够狠。哪一家出了什么新玩意儿、好东西,方家的铺子就会做出一样的,然后以比人家底三四成的价格出售,逼死那些起源的铺子,再将价格抬起来,这种方法屡试不爽,以至于孙家的野心已经膨胀到了松江府的政界。所以孙家族长当年不惜让自己的嫡长女做饵,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控制住了方世卿,就是为了能让孙家在松江能继续肆无忌惮地垄断。与其说方世卿是松江府衙的知府,不如说他是松江孙家的傀儡。
自古翁婿如猫鼠,诚不欺人。更何况是一对这般的翁婿。
方世卿听着自己那丈人来了,两条粗得柱子一般的腿,突然像筛子一样开始抖了起来,大骂道:“你是傻的吗?老子现在出去见那几个老家伙,还能有命活吗?你个混账刁奴!想害死你主子吗?”
“那……那亲家老爷他?”那家丁也颤颤巍巍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