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未放亮,半个月亮还与地平线上显露出的日光对峙着,公主府中不知不觉来了位贵客。
郭籍在盛元朔不情不愿地安排下,也算是顺顺利利进到了公主府内,虽然说来的早了点,盛云书和陈锡圭这个时辰还在睡着,但无论如何,总算是进来了。
虽说是顺利进了府,可更难的事情却在后面,郭籍遇到了和阿瑶当初一样的问题——怎么才能进到内院里,与盛云书单独相处,而且还不被发现呢?
但此时此刻,更大的问题在于,郭籍在思考这个问题时,就已经因为要硬闯,被内院的侍卫叉了出去。只不过碍着主子们都没醒,不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两个侍卫没直接把人按住,而只是先紧紧地盯着他,仔细观察着郭籍的动向。
于是年过半百的当朝宰相只能在两双恶狼般凶狠的眼睛注视下,乖乖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提着水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勤勤恳恳地扫着地上的浮尘,在附近徘徊着。
大盛朝开国以来最大的奇观就此诞生。
这样的奇观一直持续到陈锡圭走出内院的那一刻。
陈锡圭像往常一样,在屋内与盛云书一同用过早膳之后,准备去书房简单整理一下今天工作要处理的相关事宜,习惯性地跟当值的侍卫们都打了招呼,可今天刚走到内院门口,还没等陈锡圭伸手打招呼,就被门口的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了起来。
其中一个侍卫贴近了陈锡圭几分,低声说道:“驸马爷,今天早上有个洒扫的老仆,非要硬闯进内院,现在还在外面扑腾着呢!哥儿几个怕把驸马爷和长公主殿下吵醒,于是就一直死死盯着。终于等到驸马爷您出来了,某将瞪斗胆一问,应该如何处理?”
这个侍卫说罢,另一个人指着门外正在撅着屁股,扫出汗来了的郭籍,这两个家伙的配合也算是默契了。
陈锡圭一大早上便遇上这般事情,的确那心情立刻就像被木塞子突然塞住一样,于是叹了口气,接着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瞧着那老仆眼熟吗?经常能看到他在内院附近洒扫吗?确定这人是公主府的老人吗?”
这两个侍卫值了一晚上的班,脑子早就凝住了,突然被陈锡圭夺命三连问,两个侍卫问得都不禁愣住了一下。其中一个反应了一会儿,赶紧开口回答道:“那人确实眼熟,应该是见过很多次,但他好像是第一次在内院附近出现,但他是不是公主府的老人,在下是真的记不得了!”
陈锡圭一听这老仆是个脸熟的,但却是一次来到内院门口,便起了疑心,的确很难不把这老仆与外面派进来潜伏在公主府内的探子联系在一起。
陈锡圭本来想让那两个侍卫先把人扣下来再慢慢审,可他转念一想,万一这人是个探子,选择如此鲁莽的行为很有可能打草惊蛇,不如暗中观察,看看这探子究竟是为谁所用的,也好排出一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