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锋捋了捋鬓角和胡子,面色微沉,仔仔细细地想了想,转过头来对自己的徒儿说道:“你说那字条上得笔记与我相似,那字条你还留在身上吗?拿出来给为师瞧瞧。”
“徒儿当时怕事情有所泄漏,所以那字条已经烧毁了。”甘承谚当时在看到纸条内容的同时,就已经将纸条烧毁,这也是他师父白毅锋自小就教的规矩,不仅是白毅锋,九岳的师父们也都是这么教的,所有通讯信息在确认以后都要及时销毁。
所以白毅锋也没多说什么,稍稍有些惋惜,但转而又思考了起来,对甘承谚说道:“这世上能知道我的字迹,并且能模仿出来的人肯定是少之又少。当然蒋不尘那老家伙算一个!但是如果是他要见你,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啊?这老家伙多少年不问世事,他那性子,只想归老山野,绝对不会轻易搅合进来。”白毅锋说罢身子微微后仰,倚靠在身后的几子上,微微叹了口气,在脑袋里把所有可能的人都盘了个便,于是接着说道:“经常见到我字迹的人,应该还有万石山。九岳得大多数消息都是通过万石山传递,而且基本上比较重要的事情,桩桩件件都会存档,所以如果这人是万石山的人,有些笔力的话,想要模仿我的字迹应该不难。”
“万石山?但万石山在京城的人,目前为止我们知道的,只有万石山山门阿默。但阿默在松江府的时候就已经被打伤了,而且他伤在右臂,现在还夹着木板子,应该不会有假,所以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模仿出您的笔迹来。况且他也在金瓯卫供职,官至金瓯卫副指挥使,是郭相爷最亲信的人之一,大概率不会有什么问题。”甘承谚还是相信阿默的,毕竟同在金瓯卫供职,又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甘承谚对阿默的信任,可以说是有些坚定不移的。
“就算那小子的胳膊没断,就以他的水平,一定不会将老夫的字模仿得惟妙惟肖,连你都能暂时懵住。为师虽然是一届武夫,但也喜欢附庸风雅,练字这件事儿坚持了三十多年,从未断过。那小子太年轻,就算是在书法上有些造诣,也写不出三十多年的意蕴。能将我的字模仿得如此逼真,这人年纪怎么也要四十岁以上,九岳秘文中有很多图形,若是练的年头儿不够,那势必控制不好自己手里的笔,下笔一定会漏洞百出。”
“那师父的意思是,是习康师叔做的?”甘承谚接着问道。
“习康?为师不知晓他现在是否在京城中,也不好就这么草率地下定论。”白毅锋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先帝五臣都与我有过书信往来,所以按理说,现在剩下这几个人都有可能模仿我的笔迹,但其中懂得九岳秘闻的只有两个人:萧定岳和梅誉旷。但梅誉旷已经失踪了十年,而萧定岳又没有任何立场来做这件事儿,这一时间还真有些废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