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知道他是觉得对不住自己,她先先后后几次伤都是因为楚隋君才受的,且不说初次相见的事,在平华镇梵音也是三番五次的救了楚隋君,把妖丹渡给他来救他性命。
更是在他受宋年年压制的时候强开五行大阵,今日又因为他一时冲动挑衅祁白,让梵音伤重。
楚隋君有心弥补,可是华乐山毕竟是修仙之所,满山的繁文缛节与捉妖道士,自己不自在也就罢了,这妖入华乐山,不就相当于羊入虎口吗?
再加上上次见到的他那个师姐南嘉鱼,每次见到她就恨不得要吃了她一般,这华乐山如何能去得?
“不行不行。”思索再三梵音还是觉得,这天上地下自己哪里都去的,偏偏华乐山去不得!“我一个妖,去华乐山自寻死路吗?怕是修炼不成,我早早就归于虚无了。”
楚隋君连忙道:“你信我!我能护你周全!何况是在华乐山!”
看着楚隋君皱着眉头焦急,还在一直证明自己的样子,梵音竟一时出了神,竟然神差鬼使地答了一声“好”。
等到梵音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楚隋君带着御剑飞行,在去华乐山的路上了。
梵音重重叹了口气,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得就答应了,哪怕是去阴曹地府,阎罗鬼界呢,怎么偏偏是去华乐山啊!
自己怎么就偏偏禁不住诱惑,梵音这辈子最受不了的便是有人对她说:“我保护你”。
许是上辈子太过艰难的缘故,从前她总盼着有个人也能护住自己,只是几百年来梵音始终孤身一身,也早就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了。
可偏偏就遇到一个功法不如自己的小道士,三番五次将自己护在身后。
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何况这天上地下,如何就有她梵音去不得的地方了。
正想的出神,梵音察觉到通灵镜有异动,果然不出她所料,除了祁白没有别人。
梵音拿出通灵镜,祁白那张剑拔弩张地脸就出现在了眼前:“祖宗!不是说一个时辰回来吗,给小爷好一通累!这都快两个时辰了,您人呢?”
说罢祁白定睛一看,通灵镜中的梵音竟是在移动中,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身后是万里无垠的夜空。
“你这是去哪了?那小道士将你如何了?”祁白焦急地看着通灵镜,见梵音不语更加断定了她此时身受重伤却被楚隋君胁迫,“音音?音音!”
“别喊了”梵音不好意思地瞧了身前的楚隋君一眼,见他专心御剑并未关注到自己,才转过身去道:“我去趟华乐山,约摸着半月回来。”
“什么?!”闻言祁白立马站起身来,透过通灵镜看到楚隋君的身影更是情绪激昂:“怎么说啊祖宗,血洗华乐山去?”
梵音一阵无奈:“血洗你个头!君君带我去养伤,你莫管我,也莫来扰我,速回涂山去吧!省的过些时日你爹爹又来找我拿人!”
说罢不等祁白回话,梵音就切断了通灵镜,转过身来不好意思对楚隋君笑笑,“你莫听祁白瞎说,他们狐族向来爱夸口。”
梵音站在楚隋君身后,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他淡淡说了句:“我很羡慕你与祁白。”
“嗯?有什么可羡慕的?”梵音不解问道。
楚隋君有些落寞,回头看了梵音一眼才接着道:“你就从未对我发过脾气,他还叫你叫你音音。”
梵音哑然失笑,实在是不理解这小道士的想法,真是奇怪,还会有人上赶着找骂吗?
“你从未做过让我气恼的事情,我为何会对你发脾气。祁白唤我音音,你大可以也这般叫我啊。”
音音
楚隋君没有说话,他羡慕的本就不是梵音与祁白发脾气,他羡慕的是祁白能与梵音无话不说,能让梵音肆意妄为,无需遮拦无需顾及。
他羡慕的是祁白可以分享梵音所有的心事,知道她所有的过往。
他们到华乐山下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了,华乐山坐落于东方,是举世闻名的大山。
楚隋君带着梵音御剑到了半山腰,梵音拿出一颗夜明珠悬在头顶,眼前瞬间如同白昼一般。
从这里向上看去,山顶直插云霄,仿若没有边际一般。寻常游客也只能是止步如此了,再向上便是华乐山门派修仙之所,周遭皆设有结界。
普通人看不到,但是梵音看的清清楚楚,结界之后是“华乐山”的牌楼,牌楼之后,长阶直插云霄,一眼望不到头。
梵音踏入结界之中,眼前高阶之上楼宇隐隐显现,只是这结界怪得很,一进入其中便察觉全身法力有种被封印般使不出来。
楚隋君紧跟其后,感觉到梵音的异样连忙解释道:“华乐山祖先设此结界,凡是进入山门之内,法力便会被封印十之有八。一是为了抵御外寇,更是为了提醒华乐山弟子时刻勤勉,莫因法术加身边忘了初衷。”
梵音无奈,“所以你们那先祖便是想要通过步行上山,来告诫后世弟子,就算你们如何强,也要给我一步一步地爬到山上去!”
看得出梵音已经有些不悦了,她向来是个懒散的,之前在平华镇的时候她便是这般,能动口绝不动手,能坐着也绝不站着,能让人带着御剑就绝不自己飞。
此番要生生用双脚爬这三千阶梯,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梵音望着眼前这一眼看不到头的阶梯,心中暗暗想着,怪不得华乐山的道士们很少下山,这下一次山便要如此费尽周章,若是隔三差五便下山,那才真是要了命。
“算了。”梵音下定决心绝不能为难自己,与自己过不去,“那规矩是来束缚你们的,我既不是华乐山的人,此番飞上去应该有无碍吧。”
梵音运气浅试一二,虽是法术被封了十有八九,但勉强也够自己上山去了。
只是她内里原本就虚的很,此番又在结界之内,恐怕要费些力气了。
看梵音要用法术上山,楚隋君连忙上前一把将她横打抱起。
“你做什么?!”梵音大惊,自己几百年未被男子这般轻薄了,这还是那个一说话就面红耳赤吞吞吐吐的君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