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别泪知多少,不道相逢泪更多”,可是还有与爹娘重逢的那一天么?
其实木剑少年早已死了心,昔日的赤口村光着脚丫在河边追着野鸭跑的小孩已经长大成了兮言,即使当年并未亲眼见到父母的尸体,可那么多村民都被烧得面目全非横躺在村子各个角落。
年幼的他不敢去看,更不敢去认尸体。
木剑少年心中苦笑道;要爹娘真的还在世,恐怕早已寻来了,也不会这么多年音讯全无。
揉了揉眼角的泪水,木剑少年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思绪漂浮到了数年前。
兮言每当师傅空暇时就爱问为什么,比如为什么要练剑为什么会有春夏秋冬,问得最多问题却是父母还会回来么。
师傅每次都是很有耐心地解释着,可当问到父母的时候总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一旁的大师兄总是看不下去,跑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小兮言最爱吃的桂花糕,安慰着;别灰心啊,小师弟。师傅既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那就还有一丝希望。
紫衣小童又眨了眨眼;以后我肯定会名扬江湖,到时天下人都知道我有个寻爹娘的小师弟了,那还不容易找到嘛。
小兮言听完后,到眼边的泪水止住了转眼破涕为笑;那师兄你可一定要名扬天下啊!
紫衣小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是自然,到时我要喝遍全天下的美酒。
嘭,紫衣小童的头被敲了一下,道人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小年纪就这志向,快去练剑。
“是,师傅”。紫衣小童屁颠屁颠地跑走了。
次日一早,客栈的大厅已聚集了不少人,等到木剑少年去喊沈剑心来到大厅时已有不少人成群结队地离开了。
沈剑心一眼望去看到了白衣少年,在桌子前拿了一壶不知是酒是水倒在了杯中,正准备拿起来喝。
于是快步走到了他面前一把夺过一饮而尽后:呸,我还以为是酒呢!小白鸟,你这可不厚道。
被叫小白鸟的少年哈哈大笑;又不是我让你喝的,你自己非要抢,还有沈兄我本名叫白云风可不是什么小白鸟。
说完又凑近沈剑心耳旁道;我爹在这,我可喝不了酒。
沈剑心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我看你这怕爹的样子和昨天怎么成两样了?
回归本性了,变成小时候的那只听话的小白鸟喽。说完还打开双手向外扇了扇风模仿着小鸟飞翔的样子。
“沈剑心,要不是你这臭小子带坏我家云风,他怎会喝酒顶嘴”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客房内传来,不是白老前辈,又是何人。
沈剑心飞舞着的双手顿时僵硬住了,木剑少年缓缓道;师兄,你可是忘了潮声阁的须弥功了,只要运用此功可在方圆百里内有人说话能听个大概。
沈剑心一拍脑瓜苦着脸喃喃道;大意了。师弟,你不早提醒。
木剑少年摸了摸后脑勺,一脸诚实地回答;我以为师兄你早知道呢。
一旁的白云风大笑着拍着桌子,招来了擦桌的小二抱怨;客官您可慢点拍,小店木桌承受不住啊。
白云风站立起来对着小二愤愤不平道;拍坏了算我的,小爷不差那点钱。
说完便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顺着拉的角度发现拉衣袖不是别人,正是沈剑心,于是茫然地看着他问‘你干嘛’?
‘总是花师弟的钱,作为师哥心里过意不去。’木剑少年一旁感慨师哥突然变性了,哪知下一句就让他翻了白眼也让白云风无语着。
所以,小白鸟,借点钱使使。
“呸”白云风也学着刚刚沈剑心呸他的样子,之前每次喝酒哪次不是我付的钱!
沈剑心张了张双手一脸无辜;不是你说不差钱么。
白云风扔出一块银锭道;就这么多了,一路匆忙赶来没带多少钱。
沈剑心嘴上笑着说;大方,不愧是白兄。心里却想着这借口真蹩脚,不过少是少了点,蚊子再少也是肉啊。拿起了银锭收入了囊中。
木剑少年无奈地摇摇头,仿佛在说我不认识这人,心中暗暗地为师兄的刚刚的形象而感到丢人。
“兮言,玄天宗不是一向与世无争,怎么这次派你们来了”?白云风一脸好奇,却没有去问身边的沈剑心,可能打心底觉着要是再与他说下去,这全身家当怕不是都要被骗走过去。
“不是师傅让我们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这次江湖令重现江湖,我想来长长见识。”木剑少年并没有说出他的真实目的,明显不想拖累白云风下水。
木剑少年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搜寻数十年前那群黑衣人的下落,可是他却不想连累到自己身边的人,所以出发之前并没有喊上大师兄。
从小到大,大师兄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当他被师傅责骂后,总是变出戏法一样从口袋中拿出桂花糕,安慰着兮言。
可能就在那时,友情与亲情的萌芽就在小兮言幼小的心里种了下种子。也只因为如此,木剑少年不想大师兄为他以身犯险。
“那正好,我们可以同路,现在也没有确切的消息,不如我们先一同前往前方的月夜城打听打听,那边的守城大将家父正好与他有几份交情。”
“什么你们,我们,还想拐跑我家小师弟。小白鸟,居心何在?”沈剑心扣了扣鼻,丝毫不顾及玄天宗大弟子的形象。
“当然是沈兄您也一起啊。”请,白云风翻开了手掌向小二迎客一样笑着,心中却暗暗骂着;怎么玄天宗就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家伙。
这还差不多。木剑少年一行人胡乱吃了些东西后,收拾了下行李上了马向月夜城方向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