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龙让小厮从马车上拿出了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晖城地图。
和之前斩鬼司特有的追踪地图放在了一起。
两者交叠之后,晖城仿佛整个变了一副模样。
其中多出了不少本不存在的街道巷口,有一些隐藏在暗处的房屋院落也在此刻暴露无遗。
楚龙指着上面的几处院子,“明哥,你也看见了,这些院子是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晖城如今所用的地图的记载之中的,这些位置要么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么就是那些世家宗门的藏身之所。而且我还发现,这晖城的地下,恐怕有一大片隐藏空间。”
梁明对楚龙的这个猜测不置可否。
毕竟之前的地下拍卖场就已经显示出晖城地下错综复杂的建筑结构了。
他们能搞出这么一个地下市场,把这整个城底下都挖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梁明让楚龙将地图收好,随后制定下一步计划。
“这些日子噬魂门已经盯上了客栈,你再呆在那儿也不安全了,你和小厮先回铺子里等我,我安排了人留守,会有东西保证你们的安全的,在我没回去之前,今天晚上不要开门做生意,不论谁敲门,你都只管闷头睡大觉。”
楚胖子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梁明的指示办了。
两人很快分道扬镳,梁明凭着之前的记忆,很快就顺路摸到了刘家后门。
他都还没来得及进门,就闻见了这院子里散发出来的刺鼻恶臭味。
此时,天色正亮,又刚下过雨,街上的行人以比之前多了不少。
可所有路过这的人都捂着鼻子,面色凝重。
梁明的身后正好路过两人。
其中一个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开了口。
“这怎么回事?怎么臭成这样?”
他身旁跟着的另一个人更是满面忌讳。
“怕不是谁家又死人了吧?你还没听说吗?噬魂门的人连发了几道命令,这些日子,城中不许办白事,死的所有人都不许下葬,更是严禁烧纸焚香,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想的。”
就在两人说话间,他们从梁明的身后擦肩而过。
哪怕只是瞬间,梁明也从这二人的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古怪的味道。
那味道虽然闻着极为熟悉,可梁明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他不想继续在这耽搁时间,一脚蹬在墙面上,身子骤然拔起,径直翻过了那足足一丈多高的朱红院墙。
随着一道劲风吹过,梁明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仔细看,那明明刚下过雨,松软的泥土地上,竟连一丝脚印都没留下。
梁明在阴影处站定,稳住身形,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以最大限度隐藏自身行径。
他顺着院中的一条小路往里走,而越往里面走,那种足以刺激人产生一定程度生理反应的恶臭味就越发明显。
“这刘夫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这么大的味道,难道就闻不到吗?”
梁明几度干呕,面上却还强作镇定。
眼看着一个家丁从一旁的院中窜了出来,梁明心中暗道不妙。
那家丁更是直勾勾的盯着梁明,眼神骤然瞪大,紧跟着张嘴就要喊。
可就在声音要发出来的刹那间,梁明一个闪身来到此人的身后,以掌为刃,狠狠敲在了他的后脖颈。
“得罪了!”
梁明话音未落,已经扶住了此人的后背,将人藏在了墙后。
随后,他换上了这家丁的衣衫,开始在刘府的院中自由行走。
此时的刘府已经和他上次来的时候截然不同。
曾经那充满阴煞之气,又以鬼泣强行压制的院子已经被推平。
不知何时在中间搭起了一个祭台。
那祭台足有半人多高,上头用糯米浆混着石灰抹了一层又一层,其中几个比较主要的方位都贴有黄纸,艮卦上的黄符更是用朱砂所写。
而是那祭台的正中间赫然放着一口棺椁,棺椁上头盖着红布,四周隐隐有血迹浮现。
梁明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东西必有古怪。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祭台之前,正欲有所动作之时,身后又来了两人。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少爷一直不回来,这夫人都快被逼疯了!”
“你可少说两句吧!上一个说这种胡话的人已经被剁碎了,你难道也想步他的后尘不成?”
随着这两人越走越近,一股极为刺鼻的血腥气,从二人身上传来。
梁明躲在他们看不见的方向探出了头。
这才发现,这两人抬着一个极大的托盘,托盘上赫然放着一个带血的猪头以及动物内脏。
两人像是早已经习惯了现在的场面,脸上系着白布,挡住了口鼻,亦步亦趋的顺着台阶爬上了祭台。
紧跟着,他们在梁明的眼皮子底下掀开了那棺椁上盖着的红布。
红布之下是一口没盖棺材板的红色棺木。
棺木上横七竖八的拦了不少铁链。
两人将端着的东西倒进了棺材当中,呕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呕!真是造孽呀!”
“你可快闭嘴吧!还嫌弃这味道不够熏人吗?快走快走!”
两人动作迅速的再次将那红布盖在了棺材上,一路小跑的离开了祭台。
梁明蹲在角落,看着两人已经走远的背影,身子拔地而起,直接跃到了祭台之上。
随着他越走越近,那股刺鼻的血腥气混合着尸臭扑面而来。
隐约间,他听见了某种东西磨牙的声音。
咯吱咯吱——
梁明掀开红布,那底下的场景让他身心俱震!
“这刘家人疯了!”
原来在那祭台之下,赫然放着一个精铁炼制而成的铁笼,而那里头关着一只浑身长满了红色毛发的怪物。
那怪物手如利爪,叱目獠牙,此刻正抱着那堆动物内脏啃的正欢。
眼看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心脏被他生生撕开,塞进嘴中,梁明觉得自己的三观再一次被刷新了。
“这刘夫人居然在家中豢养凶尸?!”
联想到之前得到的消息,梁明越发觉得眼下的这头凶尸来历成谜。
难不成这就是那位离奇暴毙的刘老爷?
可这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什么仇什么怨,能把自己的相公生生炼化成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