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脚掌落地的瞬间,眼前的情形直接让他大脑当机,愣在了当场。
入目所及,是一片片横七竖八,错综交杂的尸体。
这些尸体上没有任何气息波动,一眼就能看出都是普通人。
这些人个个面露惊恐,眼珠突出,显然是被某种东西惊吓而死。
“怎么会这样?我们之前不是已经把噬魂门留下来的那些杂碎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吗?怎么还会有百姓无辜遇害?”
秦怜儿心中不解,眼中满是震惊。
梁明更是愤怒之极。
他直接从灵宝袋中摸出了一个纸扎人,将其立在十字街口,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降临,气魄来临,魂兮归来!!”
梁明一声大吼,原本笼罩在众人头顶上的乌云顷刻散开,只见一道阴风贴地而行,在梁明提笔点睛的刹那间,直接涌入了纸扎人中!
那东西像是还不适应纸扎的身体,活动了几下之后,口中发出了阵阵嘶吼声。
“吼!”
那动静咋一听起来就像是活人被割了舌头,怪异之极。
梁明确实不紧不慢的点燃了三炷香,直接插在了纸扎边上。
“我问你答,回答完了,我送你上路。”
那东西点了点头。
“你们为何人所杀?”
那东西机械的摇着头,声音僵硬的吐出了三个字。
“不知道。”
梁明又问,“来的路上,可曾见过两个女子?一个一袭白衣,另一个十四五岁左右,手持长剑。”
那东西抬起手臂,朝着东南方向指了指。
“三条街外,有一女,斩鬼无数……”
梁明心中一沉,眼看着面前的纸扎上多出了一层又一层的黑斑,梁明便知道,这魂魄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急忙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变故从何时起?因何发生?”
那纸扎抽搐了两下,抬起来的胳膊都还没来得及落下,直挤出了两个字。
“戌时……”
话音未完,纸扎凭空冒起了一簇蓝色的火焰,连带着里头的灵魂都彻底消散了。
梁明看着地上的纸灰,在心中暗骂了一声。
“真是该死,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之前打发走了肖良玉,梁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闭目养神。
他当时并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还以为没过多久,直到敲门声来袭,他才骤然惊醒。
可那短短的一瞬间,竟足足过了两个时辰!
这显然不合常理!
“我到底是忽略了什么?”梁明沉思着,脚下的步履加快,朝着东南方向的三条街外疾驰而去。
此时的梁明还没有完全恢复巅峰状态,可就在他来到那灵魂所说的地点时,一连消失了好几天的《扎纸灵术》上突然冒出了一行小字。
“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救民水火,任务奖励,碧水丹一枚,隐身衣一件,注:隐身衣限制使用次数一次,使用时效三个时辰。”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任务,梁明骂娘的心思都有了。
“你每次都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时候你能提前预判?死了这么多人,还说个狗屁的救民于水火。”
梁明面前的街道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周遭偶尔升腾起的鬼气更是带着熟悉的味道。
梁明不敢怠慢,他抽出一颗火折子朝前丢去。
只见那带着亮光的火折子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恰好停在了一个东西的面前。
梁明定睛一看,那是一个人的脚。
只不过,这脚尖仿佛调转了一个方向。
脚跟朝前,脚尖朝后,小腿更是诡异的弯曲着,脚面之下的血水汇成了一小滩。
就在梁明看清楚这东西的瞬间,火折子被突然刮起的一道阴风吹灭。
梁明只觉得一道劲风朝自己面门袭来。
“大人小心!”秦怜儿适时出声提醒,和桑桑两只鬼一前一后的把梁明护在了中间。
梁明握紧了手中的御魂剑,锁尸链的一端缠在手腕上,另一端脱手而出,直接朝那劲风攻来的方向猛然打去。
随着一阵重物的撞击声后,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碎裂声随即而来。
梁明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可锁尸链的另一端好像是挂在了什么东西上。
他手臂上青筋暴起,用力一拽,一个人的半截身子直接被他从黑暗当中拉了出来。
五脏六腑撒了一地,中科街道上臭气冲天。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明低声咒骂道。
他蹲下身检查着那具尸体。
“通过身上的尸斑来看,起码已经死了七天左右了,应该是在万鬼凶潮那天晚上被害的,可处胖子不是说那些尸首都已经拉到城外焚烧了吗?”
梁明这边正在小声嘀咕。
秦怜儿突然再一次开口。
“大人,有人过来了!”
梁明挑眉冲着秦怜儿视线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形,手里提着一把长剑,挥手劈开挡在面前的一具尸首,朝着梁明所在的位置疾驰而来。
“梁大哥,你怎么出来了?怎么不在客栈呆着?!你身上的伤还尚未痊愈,怎么……咳咳咳!”
江晚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她话都还没说完,就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嘴角溢出来的血迹被她强行咽了回去,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当初救她回去的那个少年。
那少年一看到梁明,禁不住粲然一笑。
“就知道你小子福大命大,也不枉老夫白跑这么一遭。”
看着熟悉的鬼魂,梁明心中一直提着的大石头,终于算是落了地。
“阁下也是洪福齐天,被困在此处,还能安然无恙,我也很是佩服啊!”
短暂的寒暄之后,众人终于想起了正经事。
梁明率先开口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
江晚冷哼,“哼,还不是那些杂碎搞的鬼?就在昨天梁大哥你回房之后,有几个门派的管事前来寻我,想让我将噬魂门的财宝拿出来大家分割,可我也是今日才醒,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东西去哪儿了?”
江晚越说越是愤愤不平,“他们口出恶言,我一时气不过,就回怼了两句。谁知道他们竟拿着满城百姓的安危威胁于我!可就在我们争吵的时候,地下拍卖行里的凶尸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