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年人打着哈哈,打开了笼子的门,一拳凿踏了武浩的胸口上。
“你小子有些日子不来,我还以为你不回断魂山了,这回战绩怎么样?有搞头吗?”
武浩笑得满脸灿烂,轻车熟路的解开镣铐丢在地上,将嘴里叼着的草感吐到了一旁。
“自然是有,不过就是杀两个人而已,顺手的事。”
说着话,武浩朝着梁明的方向指了一下。
“这小子是我带回来的,还得麻烦刘管事行个方便。”
姓刘的管事神情复杂,“小武,我知道你心善,可这人的来路可能跟狐妖一族有关,你不能接外生枝。”
“他跟什么人有关系我不管,不过这人是个好苗子,看着那家伙被扒了皮,也只是皱了皱眉,眼睛都没眨一下。你看看那些吐的昏天暗地,屎尿横流的,不觉得这小子很有趣吗?”
武浩原本出言告诉梁明注意事项,也只是不想让他无端送命。
可是经历了之前的事,武浩突然改了主意。
他俯身在这位刘管事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随后就招呼起了梁明。
“你小子别在那愣着了,是想在这被烤成人干不成?要是没有熟人引荐,在那些东西调查清楚你的身世背景之前,你都只能被关在这,可能几天几夜水米不打牙,瞧你这副弱鸡样,别到时候把命丢在这,跟我走吧!”
武浩把梁明拽了起来,手脚利索的拆掉了镣铐,看也没看其余人一眼就直接把梁明拖出来。
梁明很是不解,就差把问号刻在脑门上了。
武浩又在那刘管事的时候中塞了什么,带着他直接走进了街中的一间铺子。
这铺子看上去平平无奇,只是和那些门口污血横流的店面相比看起来干净许多。
武浩拖着梁明一进门,就将腰牌拍在了柜台上,随后,几个血淋淋的人头被他从乾坤袋中掏了出来,丢在了地上。
“就是这次的任务目标,你们核对一下。”
铺子里只有一个看上去年岁不大的小女孩,也只是十一二岁左右,个头都不到梁明胸口。
这小丫头的辫子垂在耳侧,又黑又长,尤其是那张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小脸,看上去煞是可爱。
她从吧台后头走了出来,攥着武浩的腰牌看了片刻,随后抽出几张画像,拎起地上的人头一一核对。
“确实是这几个人,武大哥辛苦了,一别数月,武大哥身手依旧,真是再好不过了。”
饶是梁明再怎么神经大条,面前这个景象还是让他忍不住汗毛倒竖。
这反差的冲击力,比秦怜儿和桑桑当初刚刚化身无常和判官时来的更强!
他可以非常清楚的确定,面前这个小丫头,是个实打实的活人!
而且年纪绝对不大!
面对这些人头,她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
梁明脑袋当机,好半晌没能开口。
还是那小丫头瞧见了他,有些困惑的转头看向武浩。
“有些年没见过武大哥带人回来了,不介绍一下这位吗?”
小丫头的声音听上去软软糯糯,甚至带着几分奶气,梁明抬手扶额,想把自己那已经被震碎了的三观重新粘上。
可武浩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惊掉了下巴。
“你不是说最近这段时间缺人手吗?正好带回来一个给你试试,你别看这小子瞧上去文文弱弱的,胆子可是大的很呢。”
恰巧路过?
鬼都不信!
梁明在他把那几个人头掏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
唯一让他失神的,也是这小丫头的出现。
如此有胆识之人,怎么可能是碰巧路过此处?
断魂山,断魂处。
断的可不只是魂,也可以是前尘往事,人性亦然!
这个就连百家神佛都放弃的地方,活着的东西连鬼都不如。
武浩神情讳莫如深,那小女孩也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梁明。
“这位哥哥看着倒是面生,做的应该也不是活人生意吧。”
小女孩的语气虽然是询问,但最后用的却是陈述句。
她眉眼弯弯的笑着,梁明这才发现,这小女孩的眼神她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尤其是那双一眼双瞳的眸子!
“你……你一个小女孩孤身一人在这,家里大人不担心吗?”
梁明鬼使神差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说完之后,他恨不得连标点符号都吞回去。
可那小女孩却是笑得更开怀了。
“哥哥放心好了,这里的人不敢动我。哥哥跟着武大哥一起回来,是想做赏金猎人吗?”
赏金猎人这四个字一出。
梁明觉得自己的眼皮子一抽。
那小女孩倒是见怪不怪,她直接把手里拿着的牌子递给了梁明。
“拿着这个牌子,便是我们的一员了,牌子颜色不同,等级不同,猎杀目标也不同,那一些难度也不同。”
这小女孩说着,踮着脚尖趴在了吧台上,将里头放着的一个巴掌大小的香炉拿了出来。
“在我们的任务名单上,人鬼妖灵魔皆在其列,也许任务对象就有你的生身父母,过命兄弟,要命仇家,我们这没什么特定的规矩,只要你有本事,也可以直接杀了发布任务的人,只不过这赏金就要减半了。这位哥哥,你可感兴趣?”
梁明看着面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小女孩,觉得自己的三观怕是这辈子都捡不起来了。
小女孩眼看着梁明不肯说话,倒也没有催促。
而是给武浩拿出了新的任务详单,每一张任务单的后面都带着一张人物画像。
武浩在其中翻翻找找,一不小心将一张画像掉在了地上。
梁明下意识的扫了一眼。
那画像上笑靥如花的姑娘顿时让梁明瞳孔一缩。
小女孩适时提醒,“这位是朝中二品大员江丰田的女儿,名叫江晚。据说是斩鬼司的队长,能力卓绝,判定力极强,此女赏金,二十五万两。武大哥,可感兴趣?”
这小女孩在说话时,眉眼始终是弯弯的,脸上更是自始至终都带着笑容。
仿佛她说的话压根就不是再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而是在菜市场买卖猪肉般轻松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