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浩初天微微亮时,就满心欢喜亲力亲为的预备除夕的东西,直到饭肴好了,新衣准备好了……可是最希望出现在眼前的人,依旧没出现。
他站在那个华迟经常翻的窗前,望着一片火红的皇宫,万事都预备齐全后,就站在这从天亮等到天黑,他一直暗示自己,他一定回来,一定回来……
但是这屋里的平静都是那大总管敲门打破,给他进来端茶递水,一次次的燃起希望,一次次的失望。
叩叩叩……
“谁?”
莫浩初眼里闪着晶光,期待那人说出自己期望的声音。
“是老奴,陛下。”
“尘叔,是你呀,进来吧。”
在莫浩初年幼当皇帝时,一直就是被他称为的尘叔贴身服侍他,也只有尘叔是真心待他,当时的尘叔也是一个翩翩的少年,十年过去,他成了文武双全,远筹帷幄的大周国的天子,而尘叔再也没刚进宫时满腔热血的真诚,成了老成圆滑的人。
只是,情感毅不如初,但仍是谁都不可替代,所以这尘叔还是继续的叫着,就如家人一般。
而尘叔无论做什么事
“什么事?”
“哦,老奴看陛下让放的烟花已经放完了,瞧着陛下一天没进食了,想要给陛下换上新的饭肴。”
莫浩初看自己亲手做了一桌子的饭肴,过来半天时间全都凉了,想了想“不用上新的,把这些重新热一热吧。”
“诺。”
我们说好的,你怎么还不出现,你说过今年过年不回让我一个人的,莫浩初心里暗暗的说。
他看着那被端走了饭肴,还是在一次次给自己心理暗示没关系,他会的,他一定会看见自己给他放的烟花,一定。
夜空上的星星一点一点的多了起来,繁星点点与那皎洁明月遥相呼应,虽是美极,但也说明夜已深,人归巢,无论是什么人都围坐在一起吃那团圆的年夜饭,而他一国之君还是孤身单影。
莫浩初已经接受那人不会出现的事实,落寞的看着那一桌子的饭肴,似都在嘲笑着自己,
算了,不就是和以前一样吗,自己过节这十七年不都过来了吗,只是有了期望,才会这般难受吧!
莫浩初刚想转身离开这书房,那个期盼已久的声音响起来,“浩初,我来赴约了。”
要是在莫浩初之前还抱有期待时,他也许见到华迟会矜持些,但这是失望后的惊喜,怎么可能会不激动。
他三步并两步的奔到那人身前,想要拥他入怀,可是这才看清他肩上扛着一个孩子。
“这是?”
“他呀,路上捡的一个小孩,缠上了甩不掉,就养着了。”华迟这话也是真的,只是不是他捡的,是琉璃捡的。
“他睡了,我把他先放下。”
华迟宠溺的看那榻上淌着哈喇子的小不点,这些表情在莫浩初眼里可是十足的羡妒,不过他忍着没让那心里醋坛子打翻。
是的,他喜欢的之人对谁的关心照顾,哪怕是个孩子,都让他嫉妒,把那人示作敌人。
“本不想带他来的,后来于心不忍就带他过来了,别介意,反正你地方大。”
“嗯,不过在哪里捡的,我给他找个好人家,你自己一人带辛苦,也不一定能照顾好他。”
“没事,他……”
“他是谁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心疼你。”
华迟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说情话,没没情爱经历的他头一次被人哄,着实不知如何是好。
“他,他,他也是剑灵,不用找人家,我……”但又被莫浩初打断。
“我知道了,但无论怎样,都照顾好自己。”
“嗯,浩初发话,华迟照做就是。”
“照做,那我让你喜欢我,留在我身边照做吗?”
华迟没想到他会这般追问,但他还是下意识的答应,“照做,”
莫浩初刚刚露出的笑颜,就被反应过来华迟又接着说的话,让他恢复原来那不苟一笑的脸。
“我本就喜欢你,你不用命令,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留在你身边,我曾答应过别人事,要言而有信嘛,只是现阶段还不能实现一直在你身边。”
“那说好,答应别人的事完成了,就一定要陪着我,不可食言。”
“是,华迟一定会早日回归浩初臂弯。”
“你这是承认喜欢我了?”
“没错,当时离别时怕这世间伦理的顾虑,对你不好,不过我想开了,告诉你,我爱你,回应你的爱,才是最真正的为你好。”
“你可真是大盗,一个盗心贼,把我的心盗走后就再也没还回来。”浩初面对华迟板板的脸柔和许多,说着不应是他说的,那让人脸红的情话。
华迟也不像第一次那般无措,“既然盗走了,我就不会还了你了,不然我那江洋大盗名声浪得虚名了……”
华迟起身对着莫浩初的耳朵说出那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情话,顿了顿,“不过我可以把自己的心还给你,你要保管吗?”
情迷意乱的莫浩初,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脑袋晕晕,下意识的攀住华迟肩说,“要保管一辈子,不,生生世世都属于我。”
一番云雨过后,两人都是荣光焕发。
华迟穿上浩初给他准备的艳红色新衣后,为浩初梳着发髻时说到,“我们浩初原来这般美味啊!”
莫浩初也不示弱的拽住那握着木梳的手,转头对华迟说,“我家华迟嘴唇那么软啊!”
“咕噜噜,咕噜噜……”
“哈哈哈,一天没吃东西了,它都抗议了。”华迟缓解着尴尬。
莫浩初听见说,“我不说了要照顾好自己吗,怎么这般不注意身体,为何不早和我说,应该让你先吃饭肴的,都凉透了,我给你上新的。”
“本来想让你吃吃我做的菜,但还是吃些热菜对身体好。”
华迟听到他说的自己做的,激动不已,“堂堂大周国的国君,竟为我洗手做羹匙,我当然要吃了,那是你的心意啊。”
华迟走到那圆桌前,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狮子头,一口放在嘴里,费劲的咀嚼,瞪大眼睛,对着莫浩初晃着竖起的大拇指,含糊不清的说,“不错不错……非常棒。”
莫浩初看自己做的饭肴得到他的夸奖,比解决一个棘手的国祸还好高兴,而本不怎么贪嘴的他,也加入吃的行列。
“嗝——”
“太饱了。”
华迟把那一大桌子的食物,一扫而光,坐在凳子上抚着肚子,打着饱嗝,对身旁的人说。
“等一会儿,那消食汤就来了。”
“你知道吗,今日是我当上君主后最开心的日子,也是过的最幸福的除夕,因为有你在身旁,因为所爱之人也爱我。”
华迟走过去抱着他依在自己怀里,“浩初,我也很开心,以后我不会让你孤单单的,对了,那烟花我们明天在放一遍,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看。”
莫浩初很惊讶,他还能记得那烟花之事,“你忘了,以前我们说过要一起放烟花,一起游湖,一起……哎呀好多好多,我都记得,从未忘记。”
莫浩初心里那柔软的地方被深深地触动了,环着华迟的精腰,脸贴在华迟胸膛,就如想要主人抚摸的小猫一样,对于华迟温柔的把玩青丝,一点都没反感,闭着眼享受这宁静时刻。
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阳春三月到了,一片春雨盎然,本想在偷一个月的华迟,今个不得不和他再见了。
除夕那夜后,那一直严于克己的君主,居然破天荒的离开了皇宫,只给那贴身的尘叔留下了纸条,“国事全都处理好了,望尘叔莫要声张,几月后自当回来,离开时日望皇宫一切如常。”
虽尘叔借着自己大主管的位置,浩初眼前的红人,有些贪污腐化,但尘叔对莫浩初可是忠心耿耿,这三个月,大周一如往常。
但纸里保不住火,在这大周国民间就流传开,皇帝患有绝症,去人王那寻医问药了,只是没公开,之所以会有这传言,也是皇宫宫里的宫女太监回家探亲传出来的,因为皇帝不见时,那寝宫一片狼藉,而且满屋药味。
只是在那大齐境内,游舟泛湖的二人,丝毫不知。
但快乐时光短暂,刚刚烤完鱼,脸也被蹭得脏兮兮的莫浩初,要把那没胡的鱼递给华迟时,就看见华迟神情低落的说,“今日我送你回去吧,我要回去了,黎民百姓也离不开你。”
“怎么了?刚刚还还好好的,为何这么说?”华迟这模样怎能不让人乱猜。
华迟背过身,不敢直视浩初的眼睛说,“没有什么,我答应别人的事情,还没完成,我要回去解决完,等我……”
华迟知道自己说的那件事要完成,可是要很长时间,长到浩初在经过十次轮回,都不一定完成,但他不忍说出真相,善意的骗了他,“那时候我们再相见吧。”
没等莫浩初反应过来,华迟就大手一挥,莫浩初脚下生云,载着他往那北方的大周去。
等在无莫浩初的身影时,华迟才回身,走到莫浩初刚刚站在的地方,捡起那个烤鱼,咬下一块鱼肉,吃了起来,明明已经食之无味的嘴,却说,“好吃,好吃……”
那隐身的琉璃和西沉现身出来,走到华迟身后,默默的站着,不知如何安慰。
原来华迟会让浩初走,因为琉璃与西沉的归来,才让他从这些次甜蜜中醒过来,这日子虽短暂,但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