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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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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满月之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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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无涯当即在床上盘膝坐定,对纪恒道:“守住门口,任何人不得进入。”

    纪恒应声关了内房门,挡在门口。纪嫣然见秦无涯表情严肃,也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秦无涯打开襁褓,任婴儿裸身躺在床上。他双手在自己胸前捏个莲花托水气诀。不多时,一小团白雾在双手之上浮起,缥缥缈缈,如一朵出水莲花,虽然无骨,却始终不散。

    秦无涯右手食指轻送,白雾一端缓缓伸长,飘向婴儿双脚。稍一触碰,婴儿如同受了电击,哭声骤然变响,似要哭破喉咙一般,房内物品被哭声震得一齐发颤。

    纪嫣然眼泪霎时落下。她紧咬着牙关,一眼不眨的看着。

    那白雾如同一条细小白蛇,顺着婴儿足底涌泉穴缓缓钻入,婴儿哭声随即小了一些。

    纪恒看得暗暗称奇。他早知江湖各派高手均有给气移魂之术,只是修炼之事秘不示人,他只是听闻,今日才是头一次见到。

    眼看秦无涯手上白莲化作细雾,全部钻入婴儿足底,那孩子哭声渐息,三人稍稍安心。

    纪恒走到床前,看着婴儿道:“请教无上主。都说补气送功要么取穴百会,要么取穴虎口,从涌泉而入的却未曾听过,这是什么功夫?”

    无上主气息稍平,徐徐道:“一月大的婴儿,地门本是开合自由,取穴涌泉,只因此穴粗大而已。方才紧急,若是他穴,气送得急了,只怕一时容受不开,变了样貌。”

    纪恒点头称是,心中仍旧一知半解。

    纪嫣然擦了泪,伸手轻抚着婴儿额头,忽而眉头大皱,惊道:“无上主,你看,孩子的眼睛!”

    秦无涯低头看去。婴儿双眼仍旧左右顾盼,似是空气中仍有惊人怪象。

    秦无涯面色再次凝重起来,沉声道:“还有古怪。你们且散开,待我窥他一窥。”

    纪恒再次回到门前,屏住呼吸。纪嫣然也睁大眼睛,不敢出声。内房里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秦无涯把右手放在离婴儿头顶一寸远许,闭上双眼。与上次不同,这一次他运功将自己的灵脉延出。只见无数极细白丝缓缓沿着手臂缠绕生长,直至伸出掌緣。那白丝恍若灵动的触手,盘旋着触在婴儿脑顶,微微一颤,将婴儿百汇穴轻轻弹开,与婴儿细小灵脉连在一处。

    霎时间,秦无涯眼前天地变色。只觉一股热浪迎面而来。心目开出,只见白晃晃一片无边莽原,天上挂着六个太阳,将大地晒得寸寸龟裂。

    好热的境界!他心头暗动,低头,见自己怀抱婴儿,正悬在一口枯井之中。极目望去,万里大地与天相接,莫说人兽灵怪,便是一棵草也不得见。

    这是什么地方?我儿怎会入得这里?秦无涯心头纳闷。忽听背后有人道:“该你走!快些!快些!”

    秦无涯大惊。以自己灵虚尊者的境界,已是东大陆无上主地位,怎会有人到了身后却全然不知?

    他急忙转身,又是一惊。却是两个老者正坐在井边烈日里,对着棋桌下棋。

    两人都是耄耋年纪,一人穿着青绿长袍,头戴长尾官帽,阔脸小须,一副达官做派。另一人却衣衫褴褛,赤脚踩在滚烫的地上,长发在头上胡乱扎个髻。侧面看去,胡子纷乱污秽,显然是个乞丐。

    只见那乞丐抓耳挠腮,怪叫道:“赵大孙!你倒是下不下?这般举棋不定,亏你还吹嘘做过帝王!我看连我重孙再重孙也不如!纯是狗屁!”

    那官家也不生气,淡淡一笑,道:“赢老兄,你这般心急躁狠,怪道只有几十年天运。我出棋虽慢,可运筹帷幄落子必得。下棋重在胜负,你虽快,却胜得我一局没有?”

    老乞丐大怒,喝道:“只这一局我必胜你!若不胜,便顺着这口井下去,落在哪重天,就留在哪重天!”

    老乞丐看了秦无涯父子一眼,亳不理会,转头又道:“你若再寻我下棋,只等下个劫口,你自己过来找我!”

    那官家见他气恼已极,敛了笑容,肃然道:“那可不行,你若下去,不知要生出多少是非。若无你相陪,我独对棋盘有何乐趣?不如这样,我便让你一子。”言罢,他提起一个棋子朝天一扔,立时闭上双眼。那棋子端端正正落在棋盒之内。

    老乞丐大怒,叫道:“赵大孙!你这般下法,辱我太甚!不下了!此后再不和你下棋!”

    老乞丐言罢,挥手一拍,桌上棋盘碎裂,棋子四下横飞。便有一子向秦无涯疾飞过来。

    秦无涯不敢怠慢,伸掌去接,只觉那棋子冰凉彻骨,一只手像是瞬间便要冻住,那寒气顺着手臂气脉直钻心口,半个身子立时剧痛无比。

    “不好!”秦无涯大惊,立时翻掌下拍,用尽全力将棋子甩脱。那棋子擦身而下,直落到井中去了。

    那官家看着破碎棋盘,哈哈大笑,道:“既如此,我认真落子便是,何苦毁了这棋?”他说着双臂张开,迎空一挥。那棋盘竟自快速复合,四方散落棋子也倒行归位。一瞬间,那盘棋仍是当初模样。

    “咦?”官家看着棋盘纳闷道,“怎么少了一颗?”

    老乞丐低头看棋,怒道:“好你个赵大孙!仍是想让我一子!我不稀罕!在这里你若寻不到东西,便说给九天也无人相信!你必是藏起来了,快拿出来!”老乞丐言罢,一跃而起,跳过棋桌,竟在官家身上摸索起来。

    那官家仍不生气,便抬了手,任老乞丐乌黑的手在自己身上东掏西摸。

    秦无涯看得诡异,心道:他们是何方神圣?竟能在烈日里,用如此冰寒的棋子对棋?丢失的棋子莫不是刚刚飞来,落进井中的那一颗?

    他俯身下望,见那井深不见底。自己双脚踏在空中,并未运功,不知为何竟能站得牢靠。他心头不觉大奇。

    那官家任老乞丐摸索了半晌,徐徐道:“我既答应同你认真下过,怎会故意藏起一子?身外已经搜遍,要不要进我腹中,看看是不是被我吞下了?”

    老乞丐便停了手,道:“嗬!你这孙又想瞒天过海!去便去!”言罢身形猛的向那官家一撞,竟然直入那官家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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