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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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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海隅奇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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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千大怒,喝道:“速速放下孩子,饶你狗命!”

    图冀一声冷笑,沉声道:“生杀在我,岂容得你说?”提掌便要动手。忽觉身后风声有异,回头看去,却见提丘达尔雁身一跃,停在五步之外。

    图冀大奇,心道:方才见他必死,怎的忽又至此?难道戚无双败了?

    见提丘达尔神色惨然,图冀笑道:“左贤王,自己的血可好喝吗?”

    提丘达尔心道:我功力不及半成,虽然追上,一招之内必然被他识破,此番必要用计震慑,好让张千得手。当下气凝胸肺,朗声道:“我血能复八成功力,如今紧急,也复了七成,够与你勉强一战。”当真声音如洪,倒似比从前更有气魄。

    图冀一惊,心道:如此看来,戚无双必败了。都说蛊师粹血经厉害,他这一招毒尸还魂,将来必要想法得了。念头闪过,朗声大笑,道:“我看你半分功力也无。既要一战,便使出来吧。”

    四人两两对峙,尚未动手。白灵手中婴儿忽然“哇”的一声啼哭,声震群山,江面霎时拔起数条水柱,如银龙摇曳,一齐倒上岸边。

    众人大惊,图冀心道:这孩子这般奇特?定然不能留下!正要去抓白灵,猛见提丘达尔双掌一挥,似要攻他后背。图冀赶忙运功防备,不料提丘达尔却是虚招。他架势一晃,趁图冀凝神护卫之机,斜蹿疾出,直奔白灵而去。

    白灵惊叫一声,哪里还敢等?赶忙向一旁疾走,想绕过张千过河。张千奋身猛扑,一把抓住白灵右腿,全力一扯,竟将他右腿灵脉扯了下来。

    若是白灵健全,以张千功力,绝不会一击便能如此。只因白灵并无肉身,元气与灵脉互为强弱。他先失了一臂,一路逃窜元气泄去大半,灵脉也变得柔弱不堪。因而张千全力一扯,竟将他右腿拉断。

    白灵惨叫一声,心头大恨,冷冷道:“诺好个蛊材,你们也休想得!”扬手一挥,将哭喊中的婴儿扔进波涛之中。

    张千大惊,纵身急跃,挺身张手想抓那婴儿,差得半尺,终是触摸不到。他身体骤然下沉,才惊觉下面是水,自己水性不佳,但为时已晚。“扑通”一声,与婴儿先后落入波涛之中。

    提丘达尔赶到,更不搭话,挥掌打在白灵面门。那白灵霎时灵脉尽碎,诡笑一声,白雾四散,飘然化了。

    提丘达尔望着汹涌**,只见张千两手直伸,头颅在江面起伏挣扎,显然没有救到孩子。

    提丘达尔素不会水,一时心下惨然,恨道:纪恒若在,必能将殿下救出。可恨!可恨!

    他转头看向图冀,正见他笑着向自己走来。

    提丘达尔昂然立在江边,喝道:“逆贼!复战一夜如何?”

    图冀止步,笑道:“老提丘!事已至此,何不与我共分东洲?如今只要交出灵石,你仍做你的左贤王。”

    提丘达尔道:“殿下落水,未必便死,将来之事,尚未可知。至于无上主灵石,多说无益。老夫去也!”言罢转身,急奔而去。

    图冀心知追赶不上,望他远去,恨恨道:“终一日要将你降伏。”

    他转头望见戚无双缓缓走来,心下大疑,问道:“戚参赞。方才何故放了老妖蛊?”

    戚无双笑道:“他的武功本来在我之上,毒尸还魂又助他复了功力,我纵然想取胜,也是不能。何况,灵石未必藏在他身上,若杀了他,终究灭不了秦无涯灵脉。”

    图冀信以为真,转头看向大河,道:“昭告天下,将这老妖蛊盯死,我就不信,他能把灵石藏一辈子。”

    戚无双笑着行礼,道:“谨遵无上主令。”

    图冀大喜,忙把戚无双扶起,道:“左贤王请起。反贼这招毒尸还魂,有闲尚要向你请教请教。”

    戚无双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冷笑,柔声道:“无上主想学武功,属下哪敢不遵命?”

    两人望向宽阔江面,得意大笑,震得江面如沸。

    却说提丘达尔沿水而行,山川景色并不入眼,只是不住的望向江面。见到水中浮木漂衣,无不定睛细看。可惜水面越来越宽,流速湍急,终未见到婴儿襁褓。

    眼见日已西沉,寻找更加无望。回想秦无涯临终托孤,不觉心下大悲。

    沿江一路南行,转过一处山脚,见一船夫岸边收网。那船夫被太阳晒得黑黑瘦瘦,看上去有些疲惫。提丘达尔走去问道:“船家,你可是龙潭派的?”

    船夫笑道:“哎呦,舞刀弄枪的事,我可不敢做。客人买鱼么?才打的。”言罢拉开船板,里面果有几尾大鱼。

    提丘达尔道:“如今劫口,捕鱼不怕水变么?”

    船夫指着自己的嘴,惨笑道:“什么口?只这张口重要。”忽觉有点无礼,摇头道:“再说,我又不到海里去。水变总吃不得淡水,是吧?”

    提丘达尔心下感慨,望着江水,又问道:“这水离海多远?”

    船夫向南指了指,道:“朝南再走十里路,就能望见海了。若不买鱼,我忙我的了。”言罢俯身,继续整理渔网。

    提丘达尔要走,忽听渔夫哼哼唧唧唱到:

    “远水无涯山有邻,

    相看岁晚更情亲。

    笛里月,

    酒中身。

    举头无我一般人。”

    提丘达尔闻声动情,便停下脚步,待他唱完,问道:“你怎么会唱这首曲?”

    船夫道:“当今无上主喜欢,我常听客人唱,也就学会了。”

    提丘达尔心下大悲,想了想,问道:“我失了个极贵重的木箱,若是漂到海里,洋流是什么走向?”

    船夫抬头,笑道:“客人不是在乱讲吧?海里?这海大了去了。你那个木箱就是山来大,进了海也见不着个影。我劝你丢了就丢了,人活着就好,有啥大不了的?”

    提丘达尔道:“莫说其他,只说洋流走向便是。”

    船夫叉腰皱眉,又看了看山,道:“洋流嘛,该是往北走。客人,你定要寻那箱子么?”

    提丘达尔不答,只是望着江水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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