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昀被陆时开问得就是一愣,继而想到什么,反问他:“你不是没感受到锁魂灯里头有魂灵的气息吗?”
这回轮到陆时开怔了一怔。
是啊,他是没感受到锁魂灯里有魂灵气息,可事到如今,他对自己哪里还有什么信心呀?说不定不是没有,是自己压根儿感受不出来呀!
但身为男子,他不要脸皮的吗?
虚荣心开始作怪,陆时开清了清喉咙,对莫昀嘻嘻一笑,死鸭子嘴硬:“嗯,里面确实没有什么魂灵。我刚才和你在开玩笑呢。”
“不过—”他顿了顿,稍稍敛了神色又道:“这姑娘说不定真的和我们翠微观有什么渊源。我们先抱她回屋去再说吧。”
莫昀脸都白了:“你、你还要抱她回屋?!”
他伸出右手朝前方虚空一劈,做了个手刀,抽口气道:“你就不怕她醒来一掌结果了你?”
陆时开看向那少女,此时她周身黑气全无,小脸苍白,伏在地上,柔柔弱弱,跟只猫儿似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他嗫喏道:“应该……不会吧。”
莫昀心知劝不动他,双手环抱,啐道:“男女授受不亲,要抱你抱,反正我是不会动她一下的。”
陆时开闻言就一指自己的鼻子,他疑道:“难道我不是男子?”
莫昀哼了声道:“你们修仙之人……”
陆时开皱眉,心道:修仙之人怎么了?我们修仙之人也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只不过更为执着于修仙问道,与男女之事不热衷,欲念相较凡人要少很多罢了。
其实,越是灵力强大,修为高深的修仙之人欲念也就越少。这不难理解,通常修为高的人他们平日里定然是专心修炼,心无旁骛。
若是欲念纠缠,无法静下心来勤修苦练,又如何能使自己的灵力大涨,修为精进呢?
于是,世人由此推断,便有了这样的传言,据说那位近仙的擎苍仙人,悲天悯人、心怀大义,终其一生都是无欲无求,一心向道,才有差点儿就飞升成仙的机缘。
不过,这么一位高人,他来时了无挂碍,去时魂消魄散、灰飞烟灭,甚至连一点骨头渣子、一缕残魂都没留下,也是让人惆怅、哀叹得紧。
陆时开也叹了口气,来到少女身旁,正欲蹲下抱住她,突然感受到从她腰间袭来一股强劲的掌风,他没有防备,瞬间被击出数丈远。
然后,他和莫昀就看见她腰间的小竹篓里飘出一缕青色光芒。青光落在少女身侧,眨眼间就变化成了一个青衣纱裙的妙龄女子。
那女子叉着腰,瞪着陆时开和莫昀,怒气冲冲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别动我家主人!”
她身上的纱衣实在是又轻又薄,这一叉腰,那雪色肌肤就若隐若现,偏她前胸还毫无遮挡地裸露了一大片。
陆时开立时转过了身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他是离得有些远,看得确实不太真切。
但莫昀就不一样了,他几乎是站在她正对面,看得那是要有多真切就有多真切。
他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然后瞬时就涨红了脸,也转过了身去。他闭着眼,口中喃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谁知那女子却道:“该看的都看完了,还非礼勿视,你们这些臭男人,真是虚伪!”
陆时开脸皮厚,无动于衷。
莫昀则被她这话说的面皮都快涨成青紫色了,他飞快地脱下自己的外袍朝后扔去。
他无奈道:“姑娘,你、你还是先把衣服披上吧。”
女子接过外袍,倒也不扭捏,马上就套在了青色纱裙外,边穿还边嘀咕:“也罢,省得被你们这些臭男人白白看了去,到时候长了针眼还赖我……”
莫昀羞得简直恨不得钻进地缝了。
女子穿好外袍,蹲下轻轻一伸手就将少女抱了起来,尔后便往茅草屋走去。
她力气大得惊人,被她甩在后面的两个大男人都惊愕得差点掉了下巴。
莫昀突然就想起来,惊问道:那女子、那女子该不会就是那条青色巨蟒变的吧?
陆时开拍拍他的肩,肯定道:“应该是的。”
莫昀身子一软,几乎就要站不住,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那青衣女子的背影,心道:我的天爷呀,快把外袍还我!
但这话他只能在心里呼喊,他是万万不敢吱出声的。
“快走,快走。”
莫昀拉了陆时开就走,再不走,他非得疯了不可!
他们刚朝反方向走出没多远,忽听身后女子喝道:“等等!你们往哪去?”
她此时已将少女安置在床塌上,却发现那两个臭男人没跟上来,就又出来瞧瞧究竟。
莫昀抖着身子转回去,露出个极难看的微笑:“这天亮了,我们去寻人……对,寻人!”
女子瞥了陆时开一眼:“那个修仙的,随我来!”
陆时开有点懵,他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那个修仙的,说的是我?”
女子嗤了声,轻蔑地指着莫昀道:“不说你难道说他?”
莫昀听她这么说,已然不知该庆幸还是难过。
陆时开犹豫道:“你叫我过去有何指教?”
女子有些不耐烦了:“叫你过来就过来,哪那么多话。你不是修仙的吗?搭个脉总会的吧?我家主人昏迷不醒,我要你给她看一看。”
号脉?别说,陆时开还真会!他们翠微观旁的名堂没有,就这号脉画符的本领还是勉强可以拿得出手的。